“真是太麻烦你了。”韩溪坐到桌前,看了眼旁边正经中带着点拘谨的男人:“这么多,你要不要再吃点?”
“我不饿。”
季长青顿了顿,又说,“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吃饭不自在,我就陪你吃。”
韩溪笑了:“坐。”
大概是真的累了,她全程话很少吃的也不多,最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似是随口一问:“韩山去找谁了?”
“……”季长青原本还在搜肠刮肚找话题,被这么一问,忽然觉得不聊天也挺好的。
“驰远吧。”她说。
“啊……是。”
韩溪叹了口气,庆幸自己先吃了饭。
“季政委,今天真的谢谢你,韩山这家伙越来越不靠谱了,我都没想到他能喊你过来。”
“嗐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韩溪看着他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长青被看的脸热,琢磨着今天要不要说点有用的……
可是来的仓促,时机不合适吧。
“季政委。”韩溪开口,打散了季长青努力积蓄起一半的勇气,“其实,我想问问你,我弟弟在监狱……是什么状态?”
“啊?”季长青愣了愣,“状态?”
“对。”
韩溪目光中隐含着紧张与探究,让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以前啊,以前韩山这小伙子非常的自律,一门心思劳动改造,态度非常积极,是全监区的模范代表,当然,那么多次表彰减刑你自然也知道……”
“以前。”韩溪听到了重点,身体稍稍靠近了一些,“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驰远去了以后。”韩溪问,“他们平时都一起?”
季长青心里一突,从这话里基本确定韩溪可能发现不对劲了。
“他们是联号。”他斟酌着措辞,“就是工分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组成的互相……帮助和监督的双人小组……”
让他们成天形影不离最终如胶似漆。
季长青苦笑着在心里补充。
可这怎么说?
“难怪。”韩溪扯扯唇角,直起身子解释道,“我只是好奇。你可能不知道,韩山从懂事以后就不愿意交朋友,我没想到他会和驰远走这么近。”
“……”
“韩溪。”
季长青第一次正儿八经叫她的名字。
“其实,人如果能够有一个愿意交心的人,挺好的。我可能是长期接触罪犯,很多事情看的比较开。人嘛,就那么回事,我们遵纪守法就很好了,没必要再给灵魂装太多枷锁,你说呢?”
韩溪沉默良久,最后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不要总跟我说谢谢。”季长青回视她,眼神里装着成年人能看懂的情愫,“我希望,你也能把我当……朋友。”
别的他暂时不敢唐突奢望,这个年纪的男女,不回应多半是因着体面,总不会是羞怯扭捏。
一旁撑着辅助器溜达的女孩伸手去够电视屏幕,里面播放着海里自由漂浮的水母。
韩溪垂眼,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
“好。”
百里餐厅楼下的客人散了,大厨把餐车推上来停在门口,按了一声门铃,下班走人。
韩山和驰远一起从浴室出来,各人腰间系着块白色浴巾。
驰远莫名想起在监狱浴室的情形。
“宽肩窄腰,山哥你可真性感。”他伸手在那截凹进去的腰线上捏了一把。
“啧!”韩山侧身闪躲,无奈给了他一记没什么威慑力的眼神警告。
“你躲什么?”驰远伸手搂他的肩,饱满的胸肌贴在他的胳膊上,小小的颗粒烙在皮肤上像某种暗示。
“饿了吧?”
他蜷起手指在驰远紧实的腹部弹了一下,“先吃点东西。”
“不想吃东西。”驰远不经撩拨,这一下就是在他身上点火:“想吃你。”
“你又全吃不下。”韩山把他送到床边,转身准备去门口取餐车。
“哎呦……”驰远笑着把人拉住,不知道韩山怎么能做到一本正经说荤话的。
自己头一回,这不很正常?
“换个吃法行不行?”
他胳膊一带把不设防的韩山拉倒在自己身上,“让我来。”
“差不多得了啊。”韩山没好气的笑骂,“欠g是不是?”
“山哥。”驰远蓄力抬膝,把韩山压倒,身子往对方腿间挤了挤,
“给我上一回好不好?”
他轻吻他的鼻尖,“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你不会让我留下遗憾,对吗?”
韩山看着驰远那双无辜纯良、又暗藏攻击性和侵略性的眼睛,解释道:“我今天没做好准备。”
驰远咽下吐槽的话,继续劝哄:
“你不用准备,躺着就行。”
他亲韩山的嘴唇,欲望的火燃烧到眉梢,“山哥……你试试我。”
韩山不说话,驰远觉得他心里八成在天人交战,于是轻柔的吻他,一手试探,另一只手拿起枕边的瓶子。
……
“腿,抬一下山哥……啊操!”
被突然翻了个面,扭着胳膊动弹不得的驰老师有点想哭。
差一点。
就差一点!
世上哪有这样冥顽不灵软硬不吃的男人!好歹给个表现的机会啊!
韩山唇角勾起:“也好,你身体现在正好用,饭待会儿再吃。”
韩山拉着那只湿哒哒的手到了一处,低声蛊惑,“我保证这次比刚才有进步。”
“啊……”驰远脸埋在被子里发出隐忍的低呼,他咬牙切齿,“老、子、谢、谢、你……”
……
有人饫甘餍肥,有人只能化欲求为饭量。
饭菜韩山特意下楼重新热了,况且驰老师三千多的餐位费已付,吃不回本起码不能浪费……
“好吃吗?”韩山笑的温柔,坐在餐椅上,看他赤着斑驳上身站在桌边狼吞虎咽。
驰远懒得跟他说话。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韩山不计较他没有礼貌,他心情好人也很放松,有些话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问出来了:
“你和吴颖会互相解决需求吗? ”
“噗……”
驰远没咽进去的半口西瓜汁硬是给震了出来,他手忙脚乱抽了纸巾弯腰擦拭,压下呛咳那股劲儿一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呢?”
韩山看着他,意思显而易见。
“哎……”驰远没忍住笑起来,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首先,我和所有哥们儿,同学,朋友,都没有做过那种事儿,我是gay,更要跟人注意分寸,不然等哪天不小心出了柜,那些自恋的直男还指不定怎么脑补呢!”
“另外。”他撑着桌沿靠近韩山,“我在监狱那么说,纯粹就是为了接近你,你不会生气吧?”
韩山也就在驰远没出来的时候憋着一股无处宣泄的燥意,现在见了人,说也说了,做也做了,这件事一确认,便没有介怀的理由。
“勉强原谅你一回。”他说。
“切,光说我,我还没问你呢!”驰远看他装模作样,也不戳穿,反问道:“齐轩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没朋友出来就多了个哥们儿,还默契十足一唱一和,你给我解释解释。”
韩山:“齐轩有老婆。”
“……”
好吧。
“那情书的事儿能解释一下吗?”韩山抱起胳膊,好整以暇,“还有你那奥特曼男朋友。”
驰远乐了:“我去,你怎么还掘人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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