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见韩山这么正儿八经的来接人,驰远瞬间打消了所有顾虑——
妈的!
韩山上辈子一定爱惨了老子,这辈子才故意投生成老子最爱的模样!
从外到内,无一不是瞄着他的标准,或在标准之上来的。驰远想,等将来两人携手垂垂老矣,回想起这一幕,他一定还会心动,会庆幸,会感谢命运……
“驰先生。”齐轩出声,“火快烧完了。”
驰远忍着飞扑过去的冲动,强行将视线扯回来。
红毯铺的有点扎眼,工作日大道上行人不多,但偶然路过的都在频频回头朝这边偷瞄。
驰远尴尬地按下齐轩的手:“谢了哥们儿,我自己可以。”
他的脚伤已经恢复的大半,只要不着力走路,偶尔撑个一步两步没问题。
驰远抬腿跨过火盆,朝韩山扯出一个灿烂的笑。
吴颖自然也注意到了对面的身影,犹疑着靠近小声询问:“这什么人啊?”
“你猜。”驰远卖了个关子,跟齐轩三人道谢后,顺势将胳膊搭在吴颖肩上一瘸一拐朝马路对面走,“在里面认识的,不过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有了他,以后你在我心里只能排第二了。”
“什么?”吴颖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
驰远性向没瞒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自然一点既透,“你他妈在里面……”
“嘘!淡定。”驰远靠近一点耳语道,“都是缘分,挡都挡不住!”
“操。”吴颖表情一言难尽,嫌弃的扯掉肩膀上的胳膊,很想替驰远奶奶揍他几拐棍——“牢房都关不住你发骚的心!”
“……”
韩山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驰远身边的青年,他比驰远矮小半头,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戴着副眼镜看着挺有文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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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远这人是真不见外,吴颖不管他就朝齐轩伸手:“哥们儿,麻烦扶我一把。”
“好。”齐轩笑笑,扶着他走到寒山面前停下,驰远却又向前一步,张开胳膊直接抱住韩山:“山哥。”
胸膛相贴,隔着蓬松的羽绒服,也许驰远并没有感觉他转瞬即逝的僵硬,却在分开时将脸稍侧过来一点,与韩山耳廓毫厘之隔小声道:
“你来了,我很开心。”
他的动作一触即放,像是熟人间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打招呼。
甚至不及他和吴颖刚刚在法院台阶上抱的实在……
韩山忽略掉耳侧挥之不去的余温,心中哼笑。
姓驰的惯会这种小计俩……
他神色如常地扫了眼驰远的脚:“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再有一周能自己走路了。”
驰远眸光闪烁,近距离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感觉恍如隔了三十个秋。
他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跑:“你怎么突然搞这么个阵仗?刚才吓我一跳。”
吴颖在一旁打了个寒战,这语气……啧啧啧啧!
“之前说过来接你。”韩山避开他灼人的视线,看向吴颖明知故问道,“你朋友?”
驰远察觉出了韩山的异样,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乐观了——
两人间还有一层没有挑破的窗户纸,窗户后是秀丽江山还是一堵石墙还未可知,且这事儿当着别人不好说……
于是驰老师敛了敛自己外露的情绪,为两人介绍:
“对,这是我发小吴颖,之前跟你说过的。”他顿了一下,又对吴颖说,“他是韩山。”
没有多余的赘述,驰远知道既然和律师商讨过案情,吴颖对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
果然,就见他发小脸上原本没由来的嫌弃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震惊:“韩、是南岳集团那个……”
“你好。”韩山得体的伸出手,“驰远总说起你,说你们是……最好的哥们儿。”
最后几个字放慢了速度,旁人只当是韩山的交际圈没有“哥们儿”这个概念,不习惯。
驰远闻言却心头一跳,觉着这话不是味儿。
吴颖从见到活大佬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急忙跟韩山握手,应和道:“对,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不过那会儿总打来打去……”
“打什么?”
吴颖有点懵:“啊?”
驰远差点被口水呛到,隐约感知到点特别的苗头——
这家伙不会是要跟他当众掰扯那种事儿吧?
“开个玩笑。”韩山松开手,若无其事的看了下时间,“快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啊,这……好吗?”吴颖看向驰远,韩山的身份和驰远的话让他有些摸不清现在的状况。
信息量有点大,心里的疑团让他此刻只想把驰远拉到小角落严刑逼供。
韩山轻笑一声:“没什么不好的,都是哥们儿。”
“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走到齐轩身边搭上对方肩膀,“这是我朋友齐轩,以后大家能一起做的事多了,吃个饭有什么?是吧,驰远。”
“……”驰远看着韩山云淡风轻的眼神,只觉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韩山你他妈……
小两口的事情私下里解决,哪有端上台面闹的道理?
“不用了山哥。”驰远笑笑:“吴颖爸妈都做好饭等着给我们呢,你看,我这刚回来,好歹先跟长辈报个平安……”
他给吴颖递了个眼色,对方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会意:
“是,饭已经做好了。”
韩山看了看两人,眉稍一动:“那好吧。”
他从风衣口袋掏出一个纸卷。
“!”驰远心里“咯噔”一下……
“拿回手机给我发个消息。”韩山把纸条塞进他手心,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一丝戏谑,“这是我电话。”
“……好的。”驰远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五味瓶炸的遮天蔽日。
他看上的男人,在笼子里是一头雄狮,出了笼是长了翅膀的雄狮。
他他妈不光长了翅膀,还长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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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离法院长街,转过弯后视镜再也看不到那两道身影。
齐轩瞟了眼副驾沉默的男人,忍不住开口:“哎,你和驰远在里面……是不是有过什么恩怨?”
旁观者清,他知道韩山对这个人相当在意,本以为是在监狱里惺惺相惜的知己。但是刚刚那副做派又有几分装腔作势,不符合他的性格。
“有点。”韩山说。
齐轩稍稍屏息,准备听下文。
“他教会了我一些东西。”
齐轩点头:“他是老师。”
“可他教的……”韩山眸色微沉,“是错的。”
“哦,误人子弟。”
“……”韩山闭了闭眼,“对了,车修好了吗?”
“好了,下午去拿。”
“今天的事别跟韩溪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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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韩山正在公司和几个副总裁商讨制订预留子公司的年度经营计划,微信来了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他淡淡瞥了一眼,没理会。
彼时,驰远已经在吴颖的陪同下,完成了里外全部换新,戴着一顶深灰色冬季潮男必备线帽,挡住自己的秃脑袋。
趴在吴颖家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心里烦——
年前理发店人多,他勉强同意吴颖意思一下。
谁知这家伙一推子下去,本就不长的头发差点直接杵平了,修修改改愈加捉襟见肘。
还不如狱警剃的好。
“别不知足啊,给你省了30块钱,烧高香吧!”吴颖抱着手机戳戳点点,“中午的串儿钱给你记着,今天为了接你我还专门请假一天,扣的工资加上这月全勤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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