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楸确定了好久,才最后确定,大家好像真的是在说他。
孩子有些无措的放下自己正在挖小蛋糕的,很有气度的手臂,还有因为被马蜂蛰还没好,而不得不翘起一点点的脚。
最后,嘴巴合上,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结果,就听到身后有人又赞叹了一声:“啊!这挺直的身形!”
第296章
“楸楸,你怎么不吃了?这里的蛋糕不好吃吗?”韩零坐在对面,同样用叉子吃着面前的一块蛋糕,见楸楸忽然放下手,正襟危坐的样子,于是开口问。
唐楸闻言,想要摇摇头。
但是又害怕听到身后又传来‘啊!这摇头的姿势’之类的话,于是想了想,还是只抿了抿嘴,道:“小零,我们回去吃蛋糕吧。”
孩子之前虽然当了很久的学生会会长,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时不时的就会接受大家瞩目过来的视线,可那个时候,他自己还是能大概想明白,大家为什么要看他的。
想明白了,慢慢适应一下,也就没有特别不自在了。
可现在,他暂时就想不太明白,大家为什么忽然都要看他了。还一边看,一边语气像诗朗读一样的,特别特别喜欢的语气夸他。
之所以知道这是特别特别喜欢的语气,主要还是孩子自己似曾相识。
以前过生日时,第一次吃到芒果奶油生日蛋糕的小朋友,就也这样在心里感叹过,啊,好好吃的芒果蛋糕。
唐楸觉得,现在大家看他的热情,就好像他看小蛋糕一样。
不对,应该是要比这还要更热情一点。
韩零听到楸楸想要回去了,恍然:“楸楸你是不是脚又有点痛了?我去喊一下江迩和路师兄,我们一起回去。”
可能是确实有些敏感体质的原因,唐楸被马蜂蛰到的地方,确实肿的比较厉害。
这两天虽然稍微消下去了一些,可在穿鞋的时候,还是会被鞋子挤得有些不舒服。
想到身后的其他参赛者们可能也能听到他们讲话,坐在那里的孩子闻言点点头,没有反驳。
虽然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忽然要这么看他,但他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没有恶意的。
这边正在夹水果的江迩和路北航听到韩零的招呼,也没有多停留,请酒店人员给了他们几个打包盒,把水果打包好,便来到餐桌前,带着楸楸一起走出了自助餐区。
四人身后
有参赛者见状开口:“我们刚刚那样看着唐楸,是不是不好?所以唐楸他就回去了。”
语毕,小少年的语气有些失落。
在场许多参赛者,在他们的国家与生长环境中,表达感情的方式都偏奔放。
而从事艺术创作的许多人,又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情感大多数又比普通人要丰富不少。
有时候甚至丰富到在外人看来,有些神经质的程度。
他们刚刚,其实也只是因为,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寻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缪斯,而感到激动而已。
不过如果这样的表达方式让对方感受到了困扰,他们也是会不开心的。
他们其实也想和埃尔维斯以及芙一样,称呼对方的昵称。
可在不经对方同意的情况下,这显然是唐突和不礼貌的行为。
这时,又一个少女摇摇头,有些迟疑的开口:“应该不是?我刚刚好像听到,韩问唐楸,是不是脚还在痛。”
其他凑过来的参赛者们闻言恍然大悟的点头。
原来是因为脚痛啊。
最先开口的小少年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又紧张起来:“可是这么痛,有什么办法,能缓解?”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
问他们画画相关的东西,他们还能开个会,相互讨论一下,可怎么让被马蜂蛰的伤口不痛,他们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了。
“唐楸好像喜欢吃甜食。我可以请厨师为他做,我家乡最好吃的一道甜品!”
“这个办法好像可以。吃到喜欢的东西,也许痛感就会减轻。你家乡的那道甜品,真的好吃吗?”
一头小卷发的参赛者信誓旦旦:“好吃!它甜蜜的,简直要融化我的心。”
“那你现在就去和厨师订。不过送的时候要注意,我还是感觉,唐楸可能不太习惯我们刚刚的行为。”
“我听说,C国许多人,情感表达,都是收敛的。”开口的那个少女,说话的同时,还做了个向内收的手势。
“为什么?喜欢就是要说出来。”
“谁不让你说了?只是不要太热情,可能会吓到他。”
“尊重别人的文化。”
最后一句话,在场的参赛者们,全都是所有所思的点头,总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好像在很多地方都适用呢。
决赛正式开始的第二天,参赛者们纷纷进入了状态。
有人已经确定好了自己的绘画方向,还有一些动作比较快的,连框架都打好了。
江迩就是那个动作比较快的。
一整个大礼堂的参赛者里,评委们一眼就可以看到,下方分散错落的小参赛者们,其中一位的动作尤为的豪放。
他甚至连椅子都不用坐,直接手拿画板站在那里,举起最大号的画笔,沾上颜料,然后便是毫不犹豫的,将沾着颜料的笔头从画纸的左上角,一路划到右下角。
然后又是唰唰唰唰唰,胸有成竹的几笔,就和一个粉刷匠一样,几乎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最后把画笔往画板上一搁,便开始闭目休息。
没有人怀疑江迩是在乱画一气,他复赛时的分数原本就很高,虽然房间号是A03,但他的成绩和A02的安东尼是并列的。
只是这样的画法,无疑也是给周围之前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参赛者们,带来了一定的压迫感。
坐在一旁的韩零、路北航和唐楸倒还好。
尤其是唐楸,他一直是和小迩一起画画的。也习惯了小迩的画法。
所以,不论一旁的小伙伴画的是快是快,他都还是自己慢慢的调色,然后慢慢的一笔一划的画画。
这次他画的是一棵树。
一棵在他记忆中很重要的树。
是爸爸妈妈小的时候,所在的福利院里的那棵树。
一颗楸树,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以前他还和哥哥一起,把这棵树刻在小木牌上,然后挂在家门口。
每次他想要听爸爸妈妈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时,这棵楸树,总是会频繁的出现在爸爸妈妈的故事里。
爸爸会说,那是一棵很高大很高大的树,他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悄悄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爬树。因为只要他能爬上去,就算院里的大孩子再厉害,也不能再抢他的东西了。
因为他会把东西,全都藏到树上去。
妈妈会说,那是她小时候爬过的最高的地方。也是她小时候,觉得最安心的地方。她在小的时候,甚至会误以为,那里才是她和身旁男孩的家。
所以后来有了小朋友,他们就给他起名,叫楸楸了。
唐楸以前也画过这棵大树,但总是感觉画的还不够好。
现在他又长大了一点,江叔叔说,他的画画技巧也进步了很多。
他想,他现在应该可以把这棵树,画的更好一点了。
唐楸在认真的画,一边画,一边想着爸爸妈妈,还有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订小木牌的哥哥,忍不住画着画着,就弯起了大眼睛。
一旁散落在各个方向的其他参赛者们,好歹也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佼佼者,虽然暂时被江迩影响了一下心态,不过也很快就自己调整了过来,继续沉下心来画起了自己的画。
一直到下午六点钟时,所有参赛者都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再加上手中的画作也稍微告一段落,便陆续有序的出了大礼堂。
而他们还没画完的画,则是留在原地,交由评委会继续看管。
等到大礼堂里的最后一位参赛者离开后,大礼堂会由亚伯先生锁起来。
等到第二天评委会的评委们全部就位,才会再次打开。
比赛时,并不限制参赛者们每天具体的绘画时间,大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时间可以说是相当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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