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月的时间,下了不到两场雨,而且每次还只是飘了一小会儿, 连地面都很难打湿。
而随着天气的转暖,地里的小麦、油菜等作物,又处于关键的生长期。
时间进入四月,正是小麦抽穗、灌浆的重要时节,一旦用水不足, 最终的必然会减产,甚至绝收都有可能。
油菜、豌豆、胡豆等作物,同样也不能长时间的缺水。
这天况叶和队员们一起上工, 从还能取出水的堰塘挑水,为刚刚育苗不久的红薯、玉米等地浇水。
中途歇息的时候, 也闲聊了起来。
“这天看着也没要下雨的样子,水田都快干透了, 唉~”望着头顶的艳阳,坐在田坎上歇息的队员开口道。
“从安溪河提水灌溉,怕也是不行了,我家闺女前两天回家说,他们生产大队连吃水都有些困难了。”一个队员也一脸唏嘘的说道。
安琼县的灌溉系统这些年倒是修建得愈发的完善,但在完善的灌溉系统,遇到没有水的时候还是白搭。
三月份的时候,丰水公社和附近的几个公社,就因为地里缺水,从安溪河提水给下辖的各个生产大队灌溉了一次。
这个月开始,还是没有下雨,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也是安溪河。
但这次想从河里提水灌溉,怕是难了。
大队长陈庆国,一直没从公社得到消息,心底知道指望不上这,和各个小队长商量之后,如今只能力求保住地里的一些作物。
今天况叶和队员们从堰塘中挑水,就是为保住接下来要种植的红薯、玉米。
“老五你闺女,我记得是嫁到兰江公社的吧?她那都吃水困难了?!”旁边的一个队员惊讶道。
兰江公社离丰水公社比较远,但其场镇也是临河而建,怎么就吃水困难了呢!
“是兰江公社,现在的确是吃水困难,唉。他们那地势你们可能不知道,那边的坡比我们这边要高,又是安溪河的最上游,旱起来最先缺水的就是他们那。”闺女嫁到兰江公社的队员说道。
这个时代出行困难,人员流动受到限制,大多数队员都没有走出过周围的几个公社。
除了附近的几个公社,更远的地方方向如何、具体的环境如何,大都不是很了解。
队员所说的兰江公社,是离丰水公社很远的一个公社。
两地的距离,比起丰水公社到县城还要远不少。嫁闺女到此的队员,要不是闺女嫁到此地,去过这里,也不了解兰江公社到底是什么样的。
“唉,我听过他们那吃水大多是从山上引下来的,这不下雨的时间长了,的确会吃水困难。”旁边另一个队员开口道,他对兰江公社有点了解。
“唉,再不下雨,我们这也得一样...”知道别处的公社都吃水困难了,在场的队员们心下也不好受。
现在九大队的水井还能供应队员们吃水。但队里的水田逐渐干涸,不下雨的话,水井中的水迟早会供应不上。
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地里的农作物减产的事,而是人怎么在缺水的情况下生活下去。
“不聊了,赶紧继续挑水,走走走!”看着身旁三三两两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唉声叹气的实在太难受,年龄最长的队员起身挑起扁担,领头走向堰塘边的取水出。
“走走走!”
“先浇水好,怎么也得把红薯苗育起来!”
......
聊天的队员们也不歇了,准备接着在干,况叶也跟着队员们一起行动。
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却还是没有一点要下雨的征兆,看着这样的情况,大队长陈庆国组织各个小队商量了一番,今年夏季种植的作物准备都种些耐旱的。
红薯、玉米就是很好的选择。
至于水稻,如今一些水田都快干裂了,育苗难不说,到时候苗育好了,水田中没有水也种不下去。
因此,今年九大队红薯、玉米的育苗量远远大于往年。
为了保证它们的正常生长,况叶和队员们才人力挑水灌溉保生长。
因为春旱,往年四、五月非常忙碌的“双抢”似乎都没那么忙碌了,但九大队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再忙碌一点。
况叶和队员们都盼着能下场雨,滋润一下缺水的大地。
四月下旬初的一天午后不久,他和队员们正在上工的时候,天色突然变换了起来,一时间云层遮住了艳阳,风也肆虐了起来。
“这是要下雨了?!”见到此种场景,队员们不由的有些兴奋。
“好像是的!”另外的队员也惊喜道。
看着期待不已的众人,况叶却没有这么乐观,他并没有感受到有降雨的征兆。
六九年他修行入门,成为练气一层的修士,本就敏锐的感知更上一层楼。今年三月份的时候,经历了近三年的修行,终于突破到了练气二层,这份感知就更加敏锐,甚至能比较明显的感知周围的水汽变化。
此时虽然一副要下雨的模样,但他却没有感到空气中的水汽有明显的变化,这雨不一定能下来。
事情也如况叶推断的那样,吹了一下午的风,原本被乌云遮住的天空又再次放晴,而这雨是一滴也没落下。
对此,众人失望不已。
而后两天听说了一件事,对这场戏耍般的天气变换,倒也感到一丝庆幸。
那天下午,安庆县有几个公社降下冰雹,砸坏不少农作物吗,甚至有队员因此受伤。
不过这份庆幸还是早了。
四月一过,等到地里的小麦、油菜等小春作物收获的差不多,红薯苗、玉米苗也种下去不少,安庆县又迎来了一次冰雹,且波及的范围比上次广很多。
而九大队所在的丰水公社也在其中。
五月十九号这天,也是午后不久的模样,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不久后就噼里啪啦的一阵作响,砸的人生疼的冰雹落下。
刚刚上工的队员们,不得不急忙的寻找躲避点。
冰雹下了十几分钟才停歇。
确认不再下冰雹,况叶和躲避的队员们才看向因冰雹变得一片狼藉的田地。
十几分钟的冰雹,让地面积累的冰雹厚度都快有一指深,细细的看了一下,里面最大有汤圆般大小。
这样的大小,要是人不注意,运气差点的可能被砸死。
后面经过队里的统计,这次不仅刚刚种下不久的红薯苗、玉米苗毁坏不少,不少队员的房屋也因此受损,甚至还有来不及躲避的家畜被砸死的。
这其中就有况叶养的母鸡,这次因太过凑巧被砸死。
他回到家中时,豆豆就守在阶沿上,旁边是已经没有了声息的母鸡。
汪汪~
豆豆看到他就摇着尾巴上前邀功,期间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母鸡。
况叶一下就明白了它的意思,看着一路滴到阶沿上的血迹,家里的母鸡明显是在外面被砸死,之后又被豆豆给叼了回来。
“今晚上我们加餐...”撸着豆豆的狗头,况叶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家里唯一养的母鸡被砸死,之后每天一个鸡蛋的日子,得再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了。
这对他的影响到不是很大,这两年因为“回生丸”得到的报酬,让吃食方面丰富了些,再不行也可以和相熟的队员换些鸡蛋、鸭蛋。
就是砸死的母鸡,是新养不到一年的,如今正是下蛋的黄金年龄,有些可惜。
不过死于冰雹,倒也不影响食用,多少能让餐盘丰富一些。
一只三四斤大小的母鸡,收拾完之后也没多少,这个季节气温也升高不少,食物不能放太久。他省着点吃,也就两天的时间就没了。
不幸遇难变成盘中餐的母鸡,不知道是好是坏。
第二天,况叶和队员们又继续忙碌起来,地里被冰雹毁坏的红薯苗、玉米苗得补种。同时还得尽快在育一批新的玉米苗,苗床中剩余的完好玉米苗,根本不够满足接下来的种植计划。
这次冰雹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少,唯一能算的上的好处,就是融化后的水,能稍稍滋润一下干旱已久的土地。
等到地里的秧苗补齐,时间也进入了六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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