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晏也知道这事,听到的时候他笑了很久。
秦洲晏垂头一张张的看着照片:“照得真好,得多去买几个相框,以后有时间请嘉嘉吃饭感谢她。”
林郗淮应了下来。
感到林郗淮的脚就在他的胳膊旁,秦洲晏偏头在他的脚踝上亲了下。
“过两天我要回爷爷奶奶家一趟。”
虽然之前两家在D国的共同聚会都见过面,但现在回来了,还是要再去看看。
说完,他看向正仰躺在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听他说话的林郗淮:
“你……要不要一起?”
“啪”的一声,林郗淮手一滑,手机掉在了脸上。
秦洲晏连忙上前去,看了看他被砸得泛红的鼻子:“没事吧?”
“有事。”林郗淮带着几分鼻音,差点没把他眼泪砸出来。
秦洲晏忍笑道:“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林郗淮就这么幽幽的看着他:“你当然能这么说了,你又没有见家长的环节。”
他坦然自如的提起自己的父母,对他来说,这是事实。
林郗淮早已接受并能平静的说起。
秦洲晏心里却蓦地又酸又软,凑上前捧着他的脸亲了几下。
“你不要有压力,就是普通的吃顿饭这种,还没见面他们其实就已经很喜欢你了。”
“当然,你要是觉得太早了,不去也完全可以,不用有心理负担。”
其实秦洲晏在D国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了,第一次无比明显的产生是在家庭聚会那天。
那时还是七月份。
因为隔着时差,所以两人大多数视频的时间是林郗淮的晚上,秦洲晏的下午。
那天林郗淮玩了很多耗体力的水上项目,回到酒店后就累的不行,一洗漱完就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手机就靠着床头,镜头对着自己。
离他的脸很近,几乎可以数清楚睫毛的根数。
明明很想睡觉了,却还是强撑着和秦洲晏说话,直到彻底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秦洲晏感觉自己的心软成一片。
明明分别还不久,可就是好想他。
下午的阳光已经不再刺眼,柔和的从外面洒落进来。
窗外绿叶茂密的树枝横斜交错,随着清风轻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副天然的漂亮窗景。
枝头停歇的鸟雀吸引不了男人的注意力。
他就这么坐在房间的书桌前,静静地看着屏幕上安静熟睡的面孔。
专注,温柔,恒久。
他房间的门没有关,秦曼蓁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她愣了下,随即笑着很轻的扣了下房门。
秦洲晏回过神,看向门口,下意识的食指竖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秦曼蓁无声做口型道:“时间到了。”
见对方把视频关了,她才戏谑道:“这么喜欢啊?”
秦洲晏站起身来,和她一起朝着外面走,认真道:“很喜欢。”
这么多年,秦曼蓁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新奇的多看了他两眼。
然后叹道:“可惜了,这次应该带回家来的。”
秦洲晏垂头笑了下,没有说话。
聚会上都是关系很好的亲人,再加上闹腾的人不少,所以氛围特别好。
不远处一群年轻人正在做游戏,然后嬉闹间猛然爆发一阵热烈的笑声,极具感染力。
秦洲晏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没忍住也笑了。
然后他想到了秦曼蓁说的话,突然就特别想把林郗淮带回家。
以伴侣的身份和他一起参与家庭聚会。
这里的氛围林郗淮会喜欢的。
林郗淮的鼻子缓了过来,已经不那么疼了。
听到秦洲晏的话,他有些犹豫道:“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要勉强。”秦洲晏温声道,“你自己的意愿非常重要,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林郗淮扬起头亲了他一下:“嗯。”
林郗淮继续道:“还有,我准备找覃卓承出来见一面。”
秦洲晏:“……”
他抬头深深地看了林郗淮一眼。
林郗淮没忍住笑:“有些事总得解决啊。”
因为之前说过,和覃卓承的事他和秦洲晏一起来,所以自从回北市后他就没想着单独去见对方。
现在秦洲晏也回来了,林郗淮就觉得可以开始处理了。
而且刚刚秦洲晏说想带他去见家里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有种迈入新生活的感觉。
于是想与过往彻底了断的心就愈发迫切。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秦洲晏问他:“你们在哪里见面?”
林郗淮早就想好了,答道:“我想约明天,在禾心艺术馆。”
虽然……但是秦洲晏还是没忍住说一句:“哟,一起去看展啊。”
“……”林郗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好吧。”秦洲晏没再揪着这个不放,他知道林郗淮为什么要去那里。
他轻声道:“明天我送你去,快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不和我一起吗?”
秦洲晏摇摇头,有些事他们得单独谈谈,他要给林郗淮自己的空间。
而且他还真的不至于把覃卓承放在眼里。
林郗淮笑着把覃卓承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给对方发了信息。
那边回应得很快。
林郗淮没再理会,伸手碰了碰身边人的脸,无声的安抚了下。
北市的秋天是旱季,降水少,空气干燥。
连日来都是带点燥热的晴朗天气,展馆内倒是阴凉很多。
覃卓承说不清自己收到林郗淮的消息时是怎样的心情,他对这人的情感总是很复杂。
像是裹成一团的线。
他自己扯不清,找不到源头,也没有一剪刀下去的勇气。
或许是期待占了上风,所以他来得很早。
只是没想到一进去的时候,林郗淮已经在里面了。
禾心艺术馆不在市中心,在稍偏远的郊区。
但周围有自然景区,再加上禾心艺术馆本就是北市的一个特色,所以有游客来往,并不会显得荒凉。
正因为不是像市区里那般都是高楼大厦,这里的视野开阔,所以禾心艺术馆的模样也能给予更大的创作空间,造就了它现在的别具一格。
外观上,是少有会在建筑上体现的曲线顶造型。
今天的人不是很多,覃卓承一进去就看到正站在明净主厅里的林郗淮。
前天太过于仓惶,以致他没能好好的看一下对方,现在倒是有了机会。
今天林郗淮穿了一件宽松的休闲白衬衫,袖口挽了几折,下摆松松的掖进米色阔腿西裤里,白色板鞋。
一如既往的简单干净风格,在大多数场合都能显得礼貌得体。
一手自然垂下,随意的拎着外套,另一手插兜,姿态松弛的站在一幅画前。
身形清瘦又高挑,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看他。
似乎是感受到了侧边的目光,林郗淮扭头就对上了覃卓承的眸子。
毋庸置疑,覃卓承是拥有着一副好皮相的,只是现在似乎瘦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
林郗淮神色淡淡道:“来了。”
“怎么来这么早?”
林郗淮再次看着眼前的画:“因为这是禾心。”
覃卓承一顿,他知道对方的意思,
来得早是因为这里是禾心,不是等他。
覃卓承知道,对方一直都很喜欢禾心。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曾经是朋友的时候共同来参观过。
也曾一起看过眼前的这幅画。
名字很简单,就叫《洞》。
林郗淮看着眼前的黑白画,像是一个人正站在洞前。
之所以有名,是因为画家巧妙的利用阴影创造出视觉错觉,引起广泛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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