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咬你。”
“……别怕。”
谢承之继续缓缓靠近,对宋芒安抚着说了这么一句。
但谢承之话音落下后,宋芒身躯的颤抖未曾因为他的这一句安抚而停歇。
因为……颈后灼热的吐息停顿片刻后,又重新继续朝着腺体的位置靠近,很快,就悬在了此刻因主人极度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腺体上。
尽管谢承之的气息还只是悬在了腺体上方,并未贴上来,但是被过于鲜明的灼热吐息裹着,那里已经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粉,和颈后其他地方白皙的皮肤相比,瞧着十分显眼。
被热意笼罩着,宋芒仿佛回到了跟谢承之见面的第一晚,面对失控状态下的谢承之时,宋芒显然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谢先生会咬下来吗……
极度紧张下,宋芒浅色的眸子里被激出生理性的泪水,堪堪挂在湿润的睫毛上,同时,此刻不算清醒的脑子里蹦出一系列漫无边际的想法来。
未分化的人,要是被咬了腺体,也能被标记吗……?
面对接下来的未知局面,宋芒几乎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他心尖就像被悬了一把注定会落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突然落下的刀,吊着他此刻紧绷的神经,脑海里的思绪都渐渐纷乱了起来。
不知过了几息,在宋芒惴惴不安的等待下,那把刀终于猝然落下——
宋芒的心脏随之猛地一颤。
滚烫而存在感极强的陌生温度贴上后颈,宋芒的整个后脖颈都顷刻间僵住,一动不动。
一股过电般直冲神经的诡异感觉将宋芒席卷。
要被咬了吗……
宋芒眼尾泛起了薄红,本能地如同鸵鸟般将自己蜷得更深,然后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别怕。”
半晌后,出乎宋芒预料的,他预想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那陌生灼热的触感一触即分,只在宋芒腺体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便缓缓退开了。
……
“说了不咬你。”
“你分化之前,我不会做让你不舒服的事。”
在宋芒怔愣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谢承之稍微放松了箍着人的力度,同时也松开了对宋芒后脖颈的掌控。
原本掌住宋芒颈后的手缓缓上移,落在了宋芒的后脑处。
熟悉而不带一丝侵略性的力道落到脑后,安抚的轻揉一下下顺着宋芒垂顺的发丝抚过,渐渐的,宋芒的脑海逐渐恢复清明,在熟悉的轻抚下一点点放松下来。
方才的紧张不安褪去,确定谢承之不会再突然咬上来后,宋芒试探性地在人怀里轻微挣扎了一下,然后,谢承之便顺势放开了他,任由他退出这个过于紧的怀抱,重新缩回了离谢承之颇远的另一边。
“谢先生,你的……易感期,是什么时候来的?”
抿着唇,脱离谢承之怀抱的宋芒垂着眸子避开人的视线,缓了半晌后,待呼吸平复,他慢慢开口,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惊后的颤意。
而此时的谢承之似乎的确已经恢复了正常,之前语气里异常的低哑都淡了不少,开口时几乎听不出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了。
“就这几天。”
不知是不是有意模糊,谢承之并未给出一个具体的日期。
宋芒紧挨着与谢承之相对着的这边的车窗,也没有追问更多细节,只是又问了另一个自己比较在意的问题:
“谢先生今天来找我……”
宋芒斟酌着用语,语速放慢,一时有些纠结要不要问下去。
而宋芒未出口的话,谢承之似乎提前料到了,他低低地道:“知道你今天杀青,我来接你。”
宋芒捏着坐垫的手紧了紧,眼眸有些闪烁。
所以,只是因为他杀青了,所以来接他。
不是因为易感期才来找他……
那谢承之他……应该是真的不会突然再咬他的吧?
悄悄抬起眼,宋芒想要仔细观察一下谢承之的神色。
……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宋芒垂下眼紧抿着唇,心中又一个疑惑响起,谢承之如何得知他今天要杀青呢?
这一次,还未等宋芒问出口,谢承之似乎是为了证明刚才的话,主动向宋芒解释道:“上次你说这周末有空去医院体检,为了确认你的行程,我联系过你的经纪人。”
谢先生有跟潇潇姐联系过?
是什么时候的事?
宋芒眼中浮现出一点茫然,潇潇姐怎么没和他讲过……?
“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
宋芒声音极轻,思索后忍不住出声朝谢承之问道。
而就在宋芒说完之后,他又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好像,还没有加过谢承之的联系方式。
那谢承之的确是联系不到自己。
想找他的话,直接跟公开了联系方式的潇潇姐联系的确是无可厚非的做法。
想通其中关节后,一抹莫名尴尬的情绪涌了上来,宋芒咬着唇有点想撤回刚问出口的话。
而谢承之显然已经听到了。
“我有联系你,但是你那时候应该正好错过了我的消息。”
到此刻,谢承之的声音已经彻底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不疾不徐的话音落到了垂着头独自尴尬的宋芒耳中。
“什么?”
谢承之有联系过他……
宋芒完全没有印象。
胡乱掏出手机,宋芒点开了来电显示,这几天也并没有未接通话。
“微信。”
谢承之提醒了一句。
宋芒下意识跟着动作,微信页面被打开,好友申请那里,赫然有一个小小的未读提示……
谢承之向他发送了好友申请,就在两天之前。
宋芒赶紧点了通过,料想谢承之是通过潇潇姐要到了自己的微信,结果自己却一直没有给人通过。
宋芒抱歉地对谢承之道:“对不起谢先生,之前没有看到。”
说完之后,未等谢承之回复,宋芒垂头看着很有谢承之个人风格的微信号,他又想到什么,然后抬起头直视着侧对面的人,开口小心地问:“谢先生,这是你的私人联系方式吗?方便给我吗?”
宋芒问出口时,想法其实很简单。
毕竟谢承之的身份摆在那里,豪门关系错综复杂,他出入各种公开场所时,时常都需要随身带着保镖,对外联系应该也都是通过秘书,他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应该不会轻易给出去。
而宋芒暂且未能成功把自己和谢承之的关系转化为内人,潜意识里始终把谢承之放在很远的一个边界上,于是脱口而出了这么一问。
谢承之听完他的话后沉默了很久,在宋芒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慢慢地开口,声音又显而易见地有些沉了下去:
“宋芒,我们是夫妻。”
一字一顿的低沉话音砸到宋芒耳边,谢承之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无端让宋芒想起之前在家居城,谢承之也是这样对他强调,强调两人如今的关系。
宋芒哑声片刻,然后不甚有气势地轻轻“嗯”了一声。
一番对话下来,宋芒的脸颊不再像刚才那么烫了,也终于有勇气再提及关于谢承之易感期的话题。
他警惕地看了谢承之的神情一会儿,见人端坐着,周身那股极强的压迫感也已然褪去,应该是真的从方才的状态中缓了过来后,才轻声朝人问道:“谢先生,你现在……要紧吗?”
“抑制剂还能起作用吗?”
平静下来后,宋芒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有些局促的同时,也有些担心谢承之。
上次谢承之的易感期,宋芒直直撞了上去,是亲眼看到了被谢承之打空的慢慢一地的抑制剂的。
那这一次,谢承之也要像之前那样,朝自己注射数不清的抑制剂才能熬过去么……?
宋芒的眼神里开始浮现出真切担忧的神色。
而另一边,被问到的谢承之眼眸微眯,视线在宋芒柔软的睫毛上停留片刻,面上一派沉稳,心里想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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