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傅思延用余光看着一脸憋屈的言牧,只觉得突然变得心底一片柔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又出现了。
其实他从始至终对言牧表达的“笨”都是觉得他可爱,只是看言牧那跟被雷劈似的反应,他终归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就只能现场编了一个别的理由,看样子把人气的不轻。
他20岁就来到了这个学校,到现在也带了几届的学生了,再加上自己上学的那些年见过的同学,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言牧那样能精准的戳中他的萌点的。
在机场那次,言牧手忙脚乱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摔回到自己身上;还有在教室外,因为说错话而故意背对着他,之后又不情不愿的转回来;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算不上什么很特别的事情,但就是能让他一直感到无趣的生活变得有色彩。
这也就令他更迫切地想要知道,言牧会做出来当老师这个选择,究竟是三分钟热度,还是真的打算长久稳定地做下去。
“今天的会议内容,我们主要是......”坐在会议桌主位的王主任已经开始主持会议了。
言牧这人有个有点就是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时候他已经没多少怨气了,捏着黑笔翻开笔记本,打算认真听听会议内容,说不定之后工作用得上。
只可惜他的想法虽然很好,现实却很残酷。那位王主任是个长篇大论爱好者,说话语速又很慢,催眠效果拉满。言牧才听了五分钟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开始表演起了小鸡啄米。
他试着和困意对抗,但收效甚微。于是他就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睡吧。
不过睡之前他又想起了旁边的傅思延,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留个后手,就把一只手伸到桌底,戳了戳傅思延。
傅思延先是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发现那只罪恶的爪子来自言牧之后,遂把视线移向了爪子的主人,然后他就看见了言牧那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的困倦表情。
言牧脑袋昏昏沉沉的,见傅思延看过来,就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在快要蹭到对方肩膀时堪堪停下:“傅思延......我困死了,撑不住了,等会儿结束笔记借我抄......”
傅思延:“......”你当上课呢?
言牧困的要死,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管傅思延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晃回去一手撑着半边脸一边借着刘海的遮挡睡着了。
这姿势非常安全,再加上他另一只手还捏着笔,只要不要凑的很近一直盯着他认真看,看起来就像是在认真开会。
傅思延看他这样,越看越像是上课偷偷睡觉的学生,困的实在受不了后嘱咐同桌下课笔记借他抄。
不,简直一模一样。
言牧这一觉直接精准的睡到了会议结束。
睡醒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就像手机充满了电。
“睡醒了?”旁边的傅思延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刻一样,侧着脸望着他。
“醒了醒了。”睡了一觉后,言牧心中对傅思延的怨气已经烟消云散了,彻底清醒过来之后甚至还对傅思延肯包庇自己开会睡大觉的行为感到有些受宠若惊,“那个笔记......回去之后借我抄抄?”
都睡醒了还能一口一个笔记。傅思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嘴上又忍不住想逗逗他:“没有笔记。”
言牧顿时懵了:“啊?你也睡着了?”
傅思延:“全场只有你一个人睡着了。”
“咳咳,这......”言牧绞尽脑汁的想了一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只好转移话题:“那是为什么?难道是没什么重要内容?”
第19章 相处
言牧的脸上尽是迷茫之色,看着是真的懵掉了。
傅思延努力压抑着想要上扬的嘴角,尽量用平稳的声线道:“没有笔记,只有会议记录。”
言牧这才反应过来傅思延大概率是故意的,刚想痛斥一番,但又碍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一个月检查一次,又硬是给憋回去了,改口说:“那会议记录借我抄抄呗?”
周围都是椅子挪动的声音,其他老师都已经准备走了,只要他们俩还坐着。
傅思延这回没有再使坏,把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拿好,记得改几个字,还有下次别睡了。”
言牧接过笔记本,对于傅思延所说的话表示:“前两个没问题,不过最后那个我尽量。”
主要是如果每次开会都是那个王主任主持,还都用那种声音那种语速说话的话,真的很难不睡。
“刚才傅思延还说全场就我一个人在睡,那鬼晓得其他老师是怎么撑住不睡的,难道真是我个人意志力的问题?应该不至于吧?”言牧有些郁闷的想。
“别愣着了,跟我去图书馆。”就在言牧发呆的间隙,傅思延已经站起来了。
“哦,好。”言牧回过神来,迅速合上笔记本盖好笔帽,起身跟上了傅思延。
随后他们就一起到图书馆领了些必备的东西,中途言牧又想起来了自己的饭卡还没个着落,好说歹说的又哄着傅思延带他到学校信息办去办卡。
“办卡这种事情你可以自己另外再找时间来的。”被言牧连哄带拖来的信息办的傅思延半靠在墙边,表情半分麻木半分无奈,“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我不认路嘛,反正都出来了,顺便就一块儿办了,你一看就很靠谱,带上你效率更高。”言牧趴在桌上忙着填表,填了几项又卡住了:“傅思延你快来看看,这个怎么填?”
傅思延:“......”
傅思延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走过去俯下身,看了一眼言牧所指的那一栏:“填否。”
言牧随即就在那一栏勾选了“否”。
负责在信息办值班的老师坐在电脑前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这位填表有困难的帅哥老师,其实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的,不用那么客气。
有了傅思延的帮助,言牧填表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填好的表交给值班的老师:“麻烦你了。”
值班老师单手接过言牧递过来的表,憋了一阵后实在是憋不住,说了句实话:“没关系,你没麻烦我什么,真正辛苦了的是你旁边那位。”
“说的也是。”言牧听完之后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转向了傅思延:“辛苦你啦傅思延,改天请你吃饭。”
傅思延:“......”
“给,你的卡,这个月的300元补贴已经打进卡里了,可以正常使用了,但仅限于学校的食堂和小卖部哦。”值班老师把已经激活好的饭卡给言牧,又伸手往桌面上放着的一张表那一指:“然后在那张表上签个字就可以了。”
“好的。”言牧研究了一下那张表,随后就在上边快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签好之后他拿着卡,招呼傅思延说:“走吧,这次真的可以回去了。”
他说着就自己喜滋滋地揣着心爱的饭卡先大步流星地出去了,全然没发现少了点什么。
值班的老师刚想提醒说刚才进来时搁在旁边桌上的那堆笔记本记得带上,就见傅思延已经先他一步,抱起了被某位拿到饭卡就乐开花而忘的一干二净的几本笔记本,迈开长腿出去了。
值班的老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
他依稀记得上一个拿了卡就跑结果把刚写好的教案落在桌上的老师似乎也是高二年段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位姓李的年轻女老师。
只不过那位女老师没有这位言老师那么幸运——她那时候旁边没有跟着个这么靠谱的傅思延。
接下来的半个上午的工作时间,言牧几乎都在抄傅思延的会议记录。
至于为什么能抄将近半个上午......
“为什么二十多分钟的会你能记那么多东西,你是把他每句话都记下来了吗?”言牧抄了一些后就觉得手酸——他已经很久没有手写过这种东西了,一般要写什么都是都是靠打字,现在突然要他一次性写那么多字,一时难以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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