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也好奇过我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一名高中老师吧?”
“难道跟你的过去有关系?”言牧下意识地问。
“嗯。”傅思延语气很平静,听起来就只是单纯的在诉说着往事,“我小时候没有办法正常去学校上学,只能待在家里,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学习,但是没有哪个家教愿意教我,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妈和我哥在教我。”
“那时候为了给我治病,全家都搬到了一个闹市区的居民房去住,应该是希望那里的人气能让我好转。”
“有效果吗?”
“很遗憾,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在那时我认识了一位老师,是住在我家隔壁的邻居,他是一位很德高望重的高中数学老师。”
言牧静静地听着,等待傅思延继续往下说。
“可以说他是改变了我一生的人。是他发现了我的数学天赋,并且主动提出要教我。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唔……所以你现在就选择了跟他一样的道路?”
“嗯。”傅思延浅浅地应道。
“他确实很值得尊敬,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说。”言牧很认真地道。
“什么?”
“现在优秀的无可挑剔的你,不全是因为有他,更重要的,是当初的你自己。”言牧异常笃定道,“当时的你一定也非常努力,才能够做到像今天这样。”
傅思延闻言,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才默默道:“……谢谢。”
“那你那位老师现在在哪呢?应该已经退休了吧?”
“他已经过世了。肝癌。”
“啊……”令人意想不到的回答,言牧不禁有些犹豫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傅思延又翻了回去,重新变为平躺着的姿势,“很晚了,该睡了。”
“嗯。晚安。”言牧也再一次翻身,满怀心事地闭上了眼睛。
今晚获取到的信息量有点大,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晚安。”傅思延轻轻说。
言牧本来以为自己今天一晚上都应该睡不着了,但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上涌,他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就在他即将进入沉眠之时,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自己额间落下了轻轻一吻。
蜻蜓点水般的,点到即止,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很温柔地拂过一样。
只是他实在是太困了,无暇去细想。
但是他不排斥,甚至很安心——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第二天清晨,傅思延准时在五点十分的时候醒来。他的生物钟向来很准,平时基本上用不到闹钟。
他一手撑着床一手捏着鼻梁坐起身,转过脸去看身边人。
言牧一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睡的,睡到后半夜就很不老实的蹭到了中间,不仅踹了被子还强行挤走了中间“站岗”的皮卡丘玩偶,然后又估计是因为被子踹了觉得冷,就无意识地贴上了傅思延,一条胳膊还半架在他的腹部,蹭着他的体温继续睡。
傅思延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端详了一会儿言牧的睡颜——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都是微微勾起的。
应该是不错的梦吧。
恍然间,傅思延伸出手,动作很轻很轻地摸了一下言牧的嘴角,再往旁边一点,就是柔软的唇瓣。
有种想吻上去的冲动。
但是他深知不可以。况且昨晚他已经冲动过一次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这样,甚至要好好反省。
所以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糟糕的欲望,只是停留了在“想”这一步。
而且现在其实更应该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俗称生理反应。
第66章 竞赛(一)
傅思延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早晨的某种反应他不可避免。
要是自己一个人那倒没有什么,但现在问题是旁边就躺着个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口干舌燥的人。
偏偏那个人还睡的不省人事,完全意识不到他正面临着怎样的处境。
恰巧此时,睡梦中的言牧突然动了一下。
傅思延一惊,还以为言牧这是要醒了,一时间竟然让感到无比的慌乱。
然而言牧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傅思延:“……”看来是虚惊一场。
但是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要下定决心做个了断。
他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所以他想把决定权交到言牧手上。
如果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那他不会强求。但是如果言牧愿意接受他……这个可能性,他暂时还没想过。
这也就意味着,他还没准备好向言牧坦白。
他需要时间。
傅思延如此想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仔细地把被言牧踹开的被子给盖回去,而后像平常一样,去了隔壁的健身房——他有晨跑的习惯,天气好的话他会去楼下,天气不好就在家里的健身房里面跑。
昨天夜里又断断续续地下了点雨,不太适合下楼跑步。五点四十五的时候,傅思延洗了澡,去叫言牧起床。
言牧哼哼唧唧的不想起,揉着眼睛问他为什么大早上的要洗澡,问完之后没等傅思延回答又闭上了眼。
傅思延:“……”果然就不应该相信某人昨天晚上“没事”的鬼话。
他万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弯下腰,开始哄着言言牧起床。
不过很可惜,言牧吃硬不吃软,哄着只会让他赖床赖的更加肆无忌惮,于是傅思延就改变策略,冷下声来叫了一声言牧的名字。
这招对付上课犯困的学生有奇效,对言牧也是效果拔群。傅思延话音刚落,下一秒言牧就马上睁开了眼。
入眼的便是傅思延那张呈放大状的俊脸。
这距离近的实在是有些暧昧了,连对方温热的呼吸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言牧大惊失色,但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分神暗自感叹一句“凑这么近看傅思延好像更好看了,这是什么天生丽质”。
不过很快他就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言牧一个激灵,最后那点瞌睡虫算是彻底被赶跑了。
“醒了?”傅思延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对他说。
“嗯嗯。”言牧心有余悸地胡乱应着,“我我我那个……”
“什么?”
“不不不没什么。”言牧差点就要语无伦次了,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原本的语言逻辑,“我是说我要去刷牙洗脸了。”
“去吧。等下过来吃饭。”
“好。”
这天白天在学校,言牧整个人都感觉恍恍惚惚的,脑子里总是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这些想法都有个共同点——都和傅思延有关。
最要命的是,如果天气预报是准的的话,最近几天都会下雨,而且还是转南风,空气湿度很大,也就是说,他昨天洗的床单被子那些,一时半会儿可能干不了。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他都要跟傅思延一起睡。
说来奇怪,之前跟许煜凡睡他都觉得没什么,但是当睡的对象变成傅思延之后,他就变得怪怪的。
容易紧张和心跳加速。
他其实有仔细分析过,甚至最终得出了一个很恐怖且匪夷所思的结论:这是心动的感觉。
但是他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不可能!一定是错觉!是巧合!
“言老师,你这是去哪呢?”言牧走路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位老师冲他打招呼。
他礼貌地冲点头对方回了一礼:“去机房。”
昨天他答应了陈国伟说接管学校的计算机竞赛队,就在刚才,原本负责的那位老师找到了他,跟他交接好了工作,现在他就要去机房跟那些学生打个照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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