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风心底倒并不认为他会是凶手,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罢了,一个娘娘腔还能有胆子杀人?他在心里嗤笑。
“行了,不开玩笑了。你刚才是几点钟到这里的?”他问。
顾睿回忆了一会儿说:“我不记得了,之前上来时给他打过电话,那时候差不多八点吧。但也可能是八点不到。”
牧晨风又问:“你送完东西就走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然送完东西就走了,还在玄关这儿说了几句话。但说实话,我们并不熟,我只是想着他这个人喜欢占小便宜,又还有些钱,就来卖个情面罢了。”顾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说谎也没有任何的心虚,“他还嫌我给少了呢,切~”
牧晨风听到他说话就头皮发麻,记录下来便摆摆手,“好了你先回去吧,你说的这些我们会调查的。”
“那行,希望下次再也不要见面了。”顾睿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走了。
“好!卡!非常好!”余闻龙一脸喊了好几个“好”,副导都没见他拍戏时心情这么好过。
连景对着闻人枫勾唇一笑,“表现的不错,状态绝佳啊。”最重要的是,闻人枫的眼神变化十分微妙,就好像顾睿这个人真的附身在他身上一样。
闻人枫揉了揉眼睛,笑了:“我刚才其实有点……”
“入戏太深?”连景觉得不怎么像,不过还是给了一点前辈的经验,“能快速入戏是好事,演员若是不能入戏,或者想如戏时入不了那才是麻烦。我看你出来的很快,没事的。”
闻人枫点点头,但觉得眼角酸涩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里的水土不服,昨晚上没睡好。
这天的重头戏就是这一幕,完成了这个,后面的戏就要轻松多了。且不需要和连景对戏,他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路云见他一天下来状态确实不错,心里的乌云总算消散了。
“要不要找人来给你做按摩?”他问。
闻人枫不喜欢陌生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就说:“算了,我去泡个澡睡觉就行。”
路云把睡衣找出来递给他,转身去给《黄金搭档》的导演打电话,询问第一期节目录制的流程,他好尽快和余导商量,看怎么把闻人枫的档期给空出来几天。
余闻龙从连景那里听说闻人枫似乎入戏有点深,有点担心,也建议他去参加一些其他的通告,批了三天假,还嘱咐说:“出去就别提再提拍戏的事,你帮他转换一下角色。我也知道这种边缘人物不好演,演的好又容易出问题。你有经验,就帮着他点。”
路云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容易出问题,指的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港城曾有位著名的巨星,就曾因拍戏入戏太深而患上抑郁症最后跳楼自杀,也不见得是真的想死,就是那一瞬间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嗯,我会尽力的。”但他觉得闻人枫应该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黄金搭档》第一期的拍摄场地就定在香港,户外节目总是会有些新奇的设计和想法。导演组安排所有成员住在蟹尾新村的老房子里,一栋住宅是两三层楼,有独门的小院子,村落里很多寡居的老人家,大多都说粤语。
闻人枫第一次和路云一起出现在镜头前,感觉有些新鲜。
导演之前就提醒他们不需要拘谨,放得越开越好,节目效果就是要真实,当然能有些有趣、搞笑的事情发生就更好了,或者有矛盾,那也是节目爆点。
但要真说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互相毒舌和贬损是常态,矛盾就确实没有。
路云把背包放在地板上,打量房子,觉得还算不错,就是有点脏,问摄像师,“该不会还要我们自己打扫房间吧?”
摄影师冲他们点头,他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我不太会……家务啊。”
闻人枫在后面踢了他屁股一脚,“不会就赶紧讨好我吧,拖地抹桌子而已,你这都不会?!”
路云横他一眼,“别说的你好像经常在家干活似的。”
闻人枫却已经笑嘻嘻背着包窜到了楼上,抢占了比较干净的一间房,“哈哈,先到先得!老人家你腿脚不行啦,要不要我帮忙搀扶一下啊?”
路云心说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不紧不慢地走上来,把行李放到另外一间房,拿出一包拉面对他摇了摇,“你带吃的东西了吗?想吃就把我房间先打扫干净,否则……”说着微笑着推了推眼镜。
“果然不是一个亲妈生的,啧啧……”闻人枫唉声叹气走过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噢,才不!他故作可怜向路云走近,突然猛然跳起来,伸手抓住了路云的拉面袋子!用力往下一扯,就跑回了自己那屋,还反锁上房门,哈哈大笑:“哎哟今晚上我吃拉面,你就吃空气去吧哈哈哈!”
路云有些呆愣地看了眼天花板,推了推眼镜,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坏笑。
摄影师跟着他走进房间,发现他蹲了下来,在行李里掏啊掏,从内袋里找出来一袋牛肉干和一桶辛拉面,顿时笑了。字幕组这下要高兴了,后期时配音和调侃都容易。
那边闻人枫自己在厨房下了面条,吃的欣喜万分,一脸的得意。这边,路云用电水壶烧水泡了辛拉面,就着牛肉干吃,那表情也是相当有料。
导演组则是万分惊喜,这一对兄弟,简直自带剧本,这随便剪辑出来就相当有看头,果然没有请错嘉宾!
但第二天,闻人枫和路云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他们要上山体验守林人的生活,需要露营在山上。其他嘉宾还会和他们争抢物资,例如烧火的木材,吃饭的锅,打火机等等。因为在上山之后,除了露营用品,他们的食物和水都被没收了,更别谈手机和ipad这类通讯物品。
闻人枫除了觉得不能和隽言联系这点不好,其他的倒是意外的适应。
路云有点生活白痴,帐篷搭了半个小时都搭不好,闻人枫都把柴火点着了架起来篝火,他还在和帐篷斗争。
“唉,我来吧。你去帮我看下火。”闻人枫从他手里接过东西,边搭帐篷边笑:“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不是应该你照顾我的吗?结果成了我照顾你。你说说路云,你好意思不?”
路云坐在篝火边,眯着眼睛看天空,“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闻人枫嘴角抽抽,半晌说道:“我说你是猪——”路云:……
摄像组的同事都笑得手直抖,心说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完全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啊。感情好到超乎意料,而且还这么逗。
半夜,帐篷内的摄像机休息了,但帐篷外的还没有休息。午夜刚过,篝火也渐渐熄灭了,森林里隐隐绰绰的,树叶被风吹拂着发出簌簌的响声。
忽然,帐篷动了,一只苍白枯槁的手凭空穿了出来!
“哎呀妈蛋,怎么夜晚这么冷啊?冻死我了。”原来是抱着被子出来的闻人枫,他没有听从路云的建议选择睡袋,只要了一床杯子和一把防水手电。但现在后悔了,这山上,夜晚的温度几乎零下,他睡了两个小时被直接冻醒。赶紧抱着被子就去踹路云的帐篷,“哥,你快把门打开,我快冻死了!”
路云睡的也不算好,但好歹不冷,听到声音赶紧坐起来,把人给放进去了,“哼,让你不听我的,现在知道错了吧。”
“是是是,我们挤一挤,这样就不冷了。”闻人枫抱着被子挨在他身边,让他把睡袋只关上一半。
“你不许打呼噜知道吗?”路云道。
“哦——好。”过了半个小时,帐篷里响起有节奏的呼噜声。
路云禁不住皱眉,对着收音话筒叹气,“真是不该一时心软啊,这觉没法睡了。”他翻来覆去好半天,最后总算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晨,路云被闹钟惊醒,看着麻溜起来穿衣服的闻人枫,闭着眼睛就问:“你干嘛啊,这天还没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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