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路易然笑完,
挂了严峥的电话,路易然又接到了楼女士打开的关心电话。
他今天电话都要打麻木了,趴在躺椅上啊啊嗯嗯地敷衍了好几声。
楼女士被他这态度弄得好气又好笑,说了几句后算了。
因为被他哥看出来了,路易然特意注意着摄像头里满满的都是他。
等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后,路易然咂巴嘴巴,觉得有点口渴,伸长了手,拿起了小桌板上的保温杯。
最近屋里开着暖气太热,严峥会给他窗户留一些透气,还用很丑的保温杯。
路易然嫌弃这保温杯喝起水来太烫,总是趁着严峥不注意把盖子拧开。
杯子就放在床头,还冒着点白气。
楼女士在视频里看见了冒着热气的水杯,又看看卧床的路易然,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73章
路易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他逐渐习惯严峥那个老土得仿佛上个世纪的保温杯摆在手边,有时候甚至很顺手地倒出来用杯盖暖手。
医生只给他开了几片止痛药,更多的是三七伤药片,整整六大板。路易然本来就觉得药片噎嗓子,此时看着那堆成小山的药片更是苦大仇深,
路易然嗓子太细,平常说话就细声细语的,严峥看得也只皱眉,每天要吃药的时候就拿着菜刀走来走去,把四片药片咔擦咔擦切成八片。
满手都是药片的路易然:....
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路易然连带着看晚餐也没有了兴趣,声称自己可以靠自愈能力长好,听得严峥气笑了,每天一到饭点就操心怎么骗着路易然把药吃下去。
路易然其实也精得很,和他做交换:“今天吃辣的。”
严峥拒绝了:“医生说你要忌口。”
路易然很不满意:“就连上火医生也会叫我忌口。”
严峥睨了他一眼:“你没忌口,不是又上火了?”
路易然被他噎了一下,可是,医生干什么都要忌口。
他的手在床单上扒拉来扒拉去,思考还有什么可以避开忌口吃的,严峥差点被他着这动脑筋的样子逗笑了,唇角很轻地动了下,没笑出来。
路易然想了半天,盯着桌面上的药片,脑袋上像是有个灯泡亮了一下似的。
他说:“切的太丑了。”
严峥在他跟前蹲下来,哪怕在路易然身边蹲下,他也是很大一只,可以同路易然平视。
“哪片不好看?”他温声说,“我再去切,你不喜欢居中切的?”
路易然:。
可恶。
他的话被堵在嘴巴里,路易然扁了下嘴巴,严峥实在觉得可爱,凑上去亲了一下。
路易然下半身动不了,只能努力仰头躲躲,没躲开。
严峥说:“那我去切了。”
路易然面无表情地说:“不用。”
他没再想出什么好理由,只好拉了拉严峥的衣角:“我要就着果汁喝。”
拿着药的严峥安静了一会儿,想不明白路易然的脑袋里怎么能想出这种主意。路易然看出他要拒绝,立刻说:“我以前也这么吃的。”
严峥看了他一眼,进厨房打了个电话,路易然支着耳朵偷听了一会儿,听不太清楚,不过过了会儿严峥拿着杯果汁出来。
“以后不要这么喝,”严峥放在他手边,“喝不好会出事。”
路易然手边的果汁还掺了点水,路易然一喝就喝出来了,不过还好,严峥加的糖不少。
路易然嗓子眼浅,每次吃药只能一片一片地吃,要吃上好多次。
严峥没有催,坐在旁边。等他吃完了,把路易然手里空掉的杯子拿过来,又摸摸他的脑袋,颇有一种安慰的意思。
路易然本来觉得尾椎骨裂不是什么大事,一等到了晚上,身后的疼痛就剧烈起来,像是蚂蚁在一路顺着尾椎四处攀咬。
路易然换了好几个姿势也不舒服,身后一直隐隐作痛,他做不了蜷缩的姿势,甚至连翻来覆去也办不到,移动了几下,脸色逐渐变差,最后只能趴在床边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隔壁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路易然本来就睡不着,闻声立刻支起脑袋,像是半夜无聊终于被什么小飞虫吸引的猫咪似的,跟着声音一直转到了堂屋门口。
两个房间的屋门都没关上,路易然听见严峥走到堂屋外头,又不感兴趣地把脑袋转回来了。
哦,起来起夜的。
怎么都不看他一眼。
或许是半夜,路易然情绪有点低,伸手揪了半天床单,等严峥的脚步又走回来,又趴回枕头上闭着眼睛装睡。
几秒之后,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路易然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睛。
严峥把门推开,就看见路易然把尖尖的下巴支在枕头上,睁开一边的眼睛盯着自己。
路易然的眼型圆润,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漆黑卷翘,只睁开一边的时候看着像是个观察情况的小动物。
严峥冷不丁被可爱了一下。
他端着盆热水进了屋子,路易然的另一边漂亮眼睛也睁开了,亮炯炯地盯着人,一点困意也没有,脑袋在枕头上歪了歪。
严峥刚才在外头就看见路易然疼得蹙起的眉头,医生说了止疼药过去之后晚上会痛一段时间。
严峥坐在床边,从脸盆里拧了热毛巾过来,伸手掀开路易然身上的被子:“敷一会儿。”
路易然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睡裤边边,严峥早就见识过路易然在澡堂洗澡都会害羞,此时稳稳道:“就往下拉一点。”
那也很奇怪啊。
路易然拉着裤子犹豫了半天,严峥也不催,只是等着他做好心里准备,过了一会儿,路易然实在疼得受不了,慢吞吞松开手:“敷吧。”
严峥用的热水实在很烫,贴在尾椎附近时烫得路易然哆嗦了一下,浑身上下下意识紧绷起来,牵扯着身后的伤处发出一声痛呼。
严峥的手心也很热,搭在路易然的腰间轻轻按摩着,和他说:“放松点。”
路易然:。
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严峥手稍微用力一点,脑袋里奇怪的想法就跑到天边去了。
周围酸痛的肌肉被缓解,路易然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往前凑了凑想靠在严峥的大腿上。
“睡吧。”严峥俯下身哄人似地亲了亲他,哄着人从旁边拽了个矮一点的枕头过来,让路易然垫着。
等他安安静静地按了一会儿,就发现小孩儿已经睡着了,眉头还不自觉地轻轻蹙着。
严峥一停下,路易然就蹙得更可怜了。
严峥摸了摸他的脑袋,确定没有发热,靠在床头和他一起睡了。
他觉浅,路易然一动就起来换毛巾,这么折腾了一晚上,路易然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外面的天色渐亮,严峥去换了最后一盆热水,然后去洗漱了一番。
路易然被他的动静吵醒,把脑袋换了个朝向,对着门口问:“你要去上班了?”
严峥“嗯”了一声,在床头放了个保温桶,凑过来又亲了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脸一下:“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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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转眼过去,因为要卧床修养,元旦不回家里就连老头子都没有说什么。
严峥简洁到有些无趣的屋子里逐渐添了不少东西,堂屋的桌上多了好几个造型精致的碗碟,就连卧室灰色的床单上也多了好几床看起来又松又软的毛毯,还有一个香喷喷的路易然。
路易然有点挑剔,喜欢喝甜甜的茶水,又不喜欢嘴里留味道,从堂屋到卧室到处都是他的杯子。
再过一天就是元旦,严峥公司有晚会,他不出席,把赵子俊扔在那里,自己就从后门匆匆出了楼房。
他的车没停在地下停车场,反而是找了个阳光不错的地方,车窗降了一条缝,有个毛茸茸的脑袋搭在车沿上,严峥走近了看,路易然正闭着眼睛晒着太阳。
路易然虽然好了不少,但是会上人多,严峥担心他被人碰了两下,又得进医院。
路易然对严峥的重视程度很不满意,他又不是瓷娃娃,怎么会碰一下就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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