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从以前开始就让我觉得恶心。明明就是不折不扣的两个自私鬼,还要在众人面前充当冠冕堂皇的奉献者,想到和你们呼吸在一片天空下,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可偏偏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人能够赚到钱,我只能看着我宝贝在我怀里,一点点呼吸停止。有今天这结果都是你们的报应!”
陆芸芸神情激动犹如恶鬼,而陆振廷依然那么冷静,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模样仿佛在看着某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陆芸芸,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知道你这样做要付刑事责任的吗?”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但是我没钱,因为我那时候大学刚毕业,一个人怀着孩子,我带着所有希望来找我有钱堂哥,他却连一毛钱都不想给我掏。我还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孩子在我怀里死掉吗?你知道的,我父母不可能给我钱的,他们比所有人更恨不得这孩子马上死掉!”
这一声奋力呐喊后,陆芸芸却忽然冷静下来,擦掉眼角的泪水。“对,或许我就和你们嘴里说的一样,这么大年纪没有一点长进,人总是在犯贱路上,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互相折磨下去吧。”
柯晗芝却在此时突然提起了孩子问题,“等等,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的命运因为你发生了改变,你不应该对孩子感到抱歉吗?”
“抱歉什么?我只用对我的孩子说对不起。让他在你们这两个自私自利的家长手下长大。至于你们孩子,我不是帮你们挑了一对好父母吗?他们孩子夭折,可是真的在医院门口痛彻心扉,比你们两个假装的好多了。在那种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他至少是个正常人,而不是两只恶鬼!”
陆芸芸勉强露出一点笑容,但这点笑看起来好像依旧十分难看,“怎么了,你想要把我送进监狱吗?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陆家光鲜亮丽底下的一地虱子吗?陆振廷,你不敢,你这个人爱脸面胜过自己生命,你是不会把这种事公布出去的,果然,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
“既然做不到,你们就永远保守着这个秘密,和我一块儿痛苦下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芸芸仰头大笑出门去,痛快,实在是痛快。她前半生没好好过又怎么样,看到他们两个笑话,她比什么都开心,至于陆绍元,生在她肚子里头只能算他这辈子倒霉。下辈子投胎时候,长长眼睛,不要到他们这种家庭里头来。
等外人离开,柯晗芝总算有功夫抽出手来关注面前的问题,“陆振廷,这个孩子怎么办,你不会打算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吧。虽然他身上也有陆家的血,你打算这么明明白白让陆芸芸算计你吗?”
沉默在他们两个之间蔓延,好半天,陆振廷才说出几个字,“毕竟,他姓陆这件事是过了明路的。”
又是这样,每次他陆大老板都得维持完美人设,只有她,跟在屁股后面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么了,她是活该吗?她上辈子是欠了陆家什么,今生是过来还债的?
“每次都是这样,你陆振廷一言不发,全都是我柯晗芝出来当这个恶人,帮你处理首尾。这次又打算一直藏着做个木头人?陆振廷,天底下没有这种便宜事。你觉得我们不用点手段,陆绍元会愿意离开这个家,你不要低估金钱对人性的考验,到时候场面失控,这结果不是你能控制的。”
前面还是温情脉脉的家庭片,现在直接进入未闻硝烟的商场厮杀,“你要是觉得苏淮身份有怀疑,那你可以不把财产留给他,但是雅彤呢,她实打实是我和你的孩子,你总不至于因为她是女生,就想把陆家基业留给外人吧。你如果要是有另外打算,我绝对会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这次陆振廷倒是没有犹豫,给了个正面回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怎么让他们两个放弃股份,需要你去努力,柯晗芝,我们一直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忘记这一点。”
接下去声音渐渐消失,两个脚步声渐渐远去,估计是人已经走远了。
可陆绍元还是不敢睁眼,他就闭着眼睛苦熬着,熬到天边第一缕光照在他脸上,熬到苏淮走进来,他实在没忍住,看向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帮帮我,我想去卫生间。”
“大少爷,你床底下不是有尿壶吗?至于那么嫌弃这玩意儿,非得要熬到我过来啊。自己都已经是病人就别太拿自己是人,这些小节能不在意就不要在意,不然你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呕——”
陆绍元趴在洗手池边上,把胃里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即使里头混杂了胆汁,他依然觉得一股恶心由内而外地泛上来,让他恨不得把自己从上到下洗刷一边,“苏淮,你去看一遍吧,我觉得这些人太恶心了,早知道这样,我宁愿那时候被扔掉的人是我。”
他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家里很多,家里花了很多钱才把自己治好,但直到最近,他开始查自己身世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有点先天心脏发育不全,但早就在一个小手术之后彻底痊愈了。按照医生的说法是,如果他小时候真的做过那种让整个家庭伤筋动骨的大手术,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如此健康地唱跳。
是啊,以前他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这方面——如果一切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为什么他身上没有那些痕迹。即使他长得再大,开胸这类大手术的伤疤也是不可能彻底愈合的,它会陪伴着人一辈子。
但是,他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恍惚间,自己这二十多年人生不过就是一场巨大的骗局,每分每秒都活在谎言里,在这谎言里,反而只有苏淮是真实的。真的是令人可笑。
看陆绍元这状态,估计是昨晚上录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了,苏淮照顾好他,抓紧时间把视频音频导出,自己开始仔细研究。但仔细一听,他也跟着沉默下来——这要怎么说呢。
他嘴巴蠕动了几下,还是说了几句话,“那个,他们这些确实不算是认识,但严格算起来,也就那位小姐犯法,其他都没犯法。”他们两个除了心里不高兴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甚至他们两个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来,尤其是陆绍元——他被养了二十多年,这是不能被抹杀的,就算是他想要翻脸都不行,还得温柔笑着对待这些对他有恩德的人,否则就会被某些键盘侠喷死。
但憋屈,人活着是真的憋屈。
苏淮想了想,他也没干过这事啊,这时候是不是得找个狗头军师给他们两个出出主意,他们俩就算是苦熬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啊。
术业有专攻,肯定得让专业的上。
“所以,我现在得参与你们的家庭内部矛盾?苏淮,你有没有搞错,我们两个虽然签约了,但从法律上来说,我好像是你的老板,你听过哪家老板要负责你这些私事的?”印珹一觉醒来就从天而降这么一口大锅,他甚至想要出门拜拜,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非得要碰到这样两个大神。
不不不,也许不是犯着什么,是自己太贪心了,想要那个独家大瓜,没想到倒是把自己折进去了。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小富即安,自己怎么就看不明白这道理呢。
苏淮赶紧拍马屁,“怎么会,老板,你不但是我老板,还是我信任的朋友,我们的未来就掌握在你手上,你可一定要拯救两个年轻人于水火之中啊。”
婉拒了哈。
“我觉得我们维持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挺好的,这样挺纯粹的。”至少不会有人大早上给他打电话,他昨晚上剪视频剪到凌晨三点啊,才囫囵眯了三个小时,现在整个脑子都是一片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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