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恋(包养)(21)
等他再抬起头,整装待发,那片黑暗里只剩他一个人,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自己。
他问那个不见五指的前方,为什么离开的是穆华,不是他陈亦心。
第二十三章
“普通发烧,再加上精神紧张,所以产生短暂晕厥。”邵骢思给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的陈亦心换了瓶点滴,“这瓶挂完再吃两天退烧药就成。”
邵安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按理说,他应该也是睡过去了。你别那么紧张啊,就当他是在休息。”邵骢思吊儿郎当地和邵安贫,邵安让他声音小点。
“行行行,这么宝贝就别让他有住院的机会啊。”邵骢思看了看腕上的表,“我还以为什么要紧事这么晚把我叫过来,没想到就是个发烧,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以前?”邵安示意邵骢思和他一起去病房外谈。
“嗯,这才过去几年,你总不能忘了吧。也是大晚上的,别人你都不放心,把他带到我这儿看。”邵骢思嘿嘿笑了一声,“哥…这是你们的私事,我这么提你肯定就有印象了,我总不能说得太直接吧。”
可谁知邵安让他继续说。
邵骢思眼睛都瞪直了:“哥你总不能把这事给忘了吧,这事你要忘了你就是渣男!”
邵安:“……”
“那我给你调陈亦心病例?”邵骢思还是挺不好意思地,“你自己看吧,我就不说了。”
邵骢思把邵安带到隔壁房间,在电脑上翻出陈亦心的治疗记录,邵骢思跳过那些感冒发烧的小毛病,直接拉到最早的那一页。
“我不学医都不知道空孕催乳剂这玩意儿…”邵骢思抱拳,“哥啊,你们以前是真会玩……”
“他为什么会吃这个?”邵安心里凉了一截,“我强迫的?”
邵骢思一脸不可思议:“你是装的还是真忘了?他瞒着你吃了能有一个月,要不是你发现他有时候会心律不齐,你到现在都蒙在鼓里。”
“他自愿的?”现在轮到邵安愕然,“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你失忆了?把陈亦心忘了?!”邵骢思更是一脸懵逼,“不可能吧,一点点都看不出来啊!你连个失忆的契机都没有啊,怎么可能——”
邵骢思突然噎住,咳了一声:“邵佑驹那一棍把你闷失忆了?”
诡异而短暂的沉默之后,邵安问:“如果一个人选择性的把一个人,以及关于他的一切,这在病理上怎么解释?”
邵骢思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想想又觉得都说不通:“没道理啊。”他皱着眉,“那你还忘了什么?”
“除了关于他的都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被绑架的?”
邵安一愣。
“你把这个也忘了?”邵骢思给自己擦了把汗,“这么刺激的吗……”
“你知道?”邵安说得是肯定句,“那你说来听听。”
“就是你和邵佑驹各取所需。你都已经大权在握就差邵禄城签个字走个过场了,他对他嫡出的儿子还是不死心,能熬一天是一天,就是不转让股权。邵佑驹有自知之明多了,你让他演出绑架你的戏,条件是一部分信托基金,他可乐意了。不过邵佑驹是真的怂啊,都不知道邵禄城看上他哪一点,我听你保镖吐槽,说那段你们都露脸后,他给你一棍子的录像,嗯,那段录像是专门用来给邵禄城看的,还有个保镖演反水,找邵禄城讹钱其实是为了给他看录像。我看了看花絮,就是前两条,他下手轻的你都不耐烦了,让他再重点。”邵骢思一支吾,“然后他可能也被你吓到了,下手就真的有点点重,你就躺了两天。”
邵骢思回忆完,往邵安的方向伸了伸脖子:“你对这事有印象吗?”
“你说完有了。”
邵骢思:“……”
“这没道理啊,你把陈亦心忘了,把你哥也忘了,可你跟陈亦心还好好在一起,那天晚宴你也没难为邵佑驹……”邵骢思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选择性失忆,你也应该会慢慢想起来,你有想起什么吗?”
“想起他和我回国之前的,但空孕催乳剂是回国之后的。你还是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说不定我能想起来。”
“啊!真要我说啊。”邵骢思干咳了一声,“就…就是你们两对自个儿,都挺狠的。”
陈亦心从黑暗中睁开眼,他看到自己拆开一个快递包裹,里面有两个瓶子,晚上邵安回来问他买了什么,陈亦心只给他看了其中一个。
“Coochie膏?”
“就是用来刮下面的时候…”陈亦心摸了摸邵安下巴上冒出来的一点点胡渣,“然后涂上去,像刮胡子一样。”
“你买这个干什么?”
“用啊。”
“别闹。”
“我认真的。”陈亦心拉着邵安去了浴室,“你帮帮我啊。”
邵安觉得没必要这样,进浴室后才发现陈亦心什么都准备好,修毛器和刀片都放在洗漱台上。陈亦心脱了裤子坐在马桶盖上,两手撑在身子后面,衣摆并不能遮住下体。
他低着头,微微分开大腿。陈亦心的脚裸很明显,紧张时绷紧的弧度很好看。他体毛其实很少,小腿光洁,私处的也是软软的并不浓密,真要剃掉,自己动手也没什么难的。
那盒Coochie膏还在邵安手里,他两手一直把盖子扭开又阖紧,像是在犹豫,他走到陈亦心面前半蹲下, 仰起头看他,问陈亦心为什么要这样。
“小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啊。”陈亦心笑,“好吧好吧,我就觉得这算是个仪式吧。”
“仪式?”
“对啊。”陈亦心说,“我们一起做过这么私密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羁绊就会更深一些。我是属于你的。”
后来邵安将热毛巾敷在陈亦心干干净净的私处上,那里被热气浸的半硬起来,邵安挺想做的,陈亦心也配合,转过身扶住水箱跪着,邵安用台面上的乳液做润滑。但进去后陈亦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喊疼,不是邵安技术问题,是他身体对于性、爱太迟钝了,敏感带都没几个。邵安硬着退出来,也有点失落,陈亦心就还是跪在那儿帮邵安边撸边口。
但是口、交的快感和插、入是完全不同的,是个男人都更喜欢后者。陈亦心在西临公寓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每天他们都会做尝试,但是好不容易成功内射一次,陈亦心的身体至少要缓一个星期。
邵安不强求,每次都是他在安慰陈亦心,多试试就好了,他前戏花的时间和花样越来越多,但是见效甚微,他惟一一次动怒是陈亦心很气馁,觉得总不能一直这么柏拉图下去,就说邵安要不要去找别人,他不介意。邵安非常生气,和陈亦心说他介意。
也是那次之后陈亦心去网上搜些旁门左道,邵安绝对不会让他碰rush之类的助兴剂,涂抹的犀牛之类的g点液比rush更容易伤身体和成瘾,陈亦心再想不到有什么别的药物,直到他看到一些药娘服用空孕催乳剂后的记录,再一搜发现这一类并不是管制类的药物,安全系数也稍微有点保证。陈亦心就抱着试试的态度,为了不被邵安发现在同一家店又买了瓶Coochie膏。
那玩意儿是真的有用,吃了十多天后陈亦心就觉得胸部有点涨,乳尖和乳晕也比以前大了一些,那里不是他的敏感带,但邵安玩的也不少,所以没被发现吃药前邵安一直以为那是被玩大的,再过了几天后有一次陈亦心后面受刺激后流了一些水,不再那么干涩,邵安在括约肌那一圈按摩的时候里面的嫩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要把手指吸住,他吮陈亦心的乳头,陈亦心的下面也会挺立着溢出透明的液体。
他一直以为是陈亦心被慢慢肏开了。那段时间陈亦心也很主动,他很需要性,很需要被邵安抱着填满,好像这样沉浸下去就再无烦恼。邵安没多想,他也是食髓知味,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陈亦心腻在一起。那段时间他们什么都玩,鞭打,穿孔,窒息……怎么刺激快感怎么强烈怎么来,直到邵安不止一次听到陈亦心心脏会空跳。陈亦心没有心脏病史,他自己也说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但是邵安一直留意,有一次他心脏空跳到出了冷汗,那是晚上,邵安就抱着人去了医院。
那时候邵骢思也还只是在实习,给陈亦心做了两天心脏检查后发现一切都正常,反而是常轨血检中有激素分泌紊乱,陈亦心换下病号服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没忍住瞅了一眼,他也是猜测,问邵安有没有给陈亦心吃些激素方面的药。
邵安说没有,但回到家后越想越不对劲,最终在放零食的储物箱里翻出那瓶见底的空孕催乳剂。他看了看说明书,再算算日子,显然陈亦心是急于求成了。而就算停了药,陈亦心的身体也已经熟透了。
陈亦心在梦里看自己的五年前,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傻,万一真吃出什么毛病怎么办,可让他回到那个时间点,他总觉得自己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真的很需要性,亲吻拥抱和触碰都不能满足他,他需要被填满,被占有,被拥有,从而把什么涨溢的精神上的酸痛赶走。邵安说他离不开自己,自己又何尝离得开这个人。他还是那么绝望,日子于他而言是多活一天是一天,有邵安在,他总能多活一天。
这个人是他还活着的全部理由,全部。
而现在他要自己离开。
那个弯陈亦心还是转不过来,他觉得那就是离开,难道还有什么关系比他永远呆在西临别墅更牢靠吗,他们的羁绊还能比他的归属更深入吗,又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西临公寓更安全吗。
邵安说没有永远的安全区,可出了那个封闭的空间,就算邵安再怎么陪在他身边,也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面面俱到。
可邵安还是要把自己往外推。或许正如他所说的,他长大了。
陈亦心也很骄傲啊,他爱的人长大了,能放下偏执和占有欲,他爱得更纯粹和有担当,而不是自私和据为己有。
其他道理他也懂,不能把活下去的希望全盘压在另一个身上,要为自己而活。可是他做不到,他要是做得到,也不会五年前跟邵安回去。
他觉得自己没救了,梦境的色调也来越淡,线条被剥离,到最后又是一片黑暗。
但这次是有光的,有人拿着蜡烛在给他引路,邵安跑过去和那个人面对面。
柔和的光晕里,那个人是穆华。
陈亦心说,老师,也带我走吧。
穆华摇头,将蜡烛交于陈亦心。
陈亦心问,老师,为什么离开的人是你。
穆华说,为了让生者珍惜。
陈亦心又问,珍惜什么。
穆华笑着,慢慢退出蜡烛微弱的光圈,陈亦心想去追,步子一移动,那小小的火焰也随之变形,眼看着就要灭了,又重新舞动起来。
陈亦心看着那一点光,他睁开眼。
他眼前是邵安。
第二十四章
穆华去世的第二个七天,陈亦心签证出签。
他的机票订在学校注册前的一个月,寝室分配是不受控制的,他又被调剂到联合大学的宿舍楼。陈亦心对那个地方还是有阴影,想早点去好在外面租房子。这样一来,他在c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头个半月,他和穆宁昭一起料理穆华的后事。陈亦心不是亲属,没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就天天去打理c大外国语学院的明音楼下,学生为了悼念穆教授自发献上的蜡烛和画圈。周逸一偶尔也会来,或者是路过,起先见到陈亦心在他会躲着离开,后来几天,也不会特意避开了。
二七过后,陈亦心也没什么能为穆华做的,他回了西临公寓的家。
之前他一直住在外面,他不想回去,邵安也是,两人就一直住在酒店的套房里,房间有两个,选择权在陈亦心,陈亦心十多天都选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