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恋(包养)
邵安失忆了,想起自己是霸道总裁,想不起他养了个大美人。
一养还养了五年,从小美人养成大美人。
本想坦诚,可欢爱一场一场又一场后邵安舍不得了,于是装什么都没发生,日子继续过,在要不要放金丝雀自由的问题上屡屡真香,还体验一把自己绿自己。
再说说大美人,大美人还是小美人的时候就是天之骄子,为了爱情迎合攻的占有欲心甘情愿被金屋藏娇。
他并不知道失忆的霸道总裁不仅把他当年学业前途人际关系一切一切都不要的惨烈割让给忘了,还一直(认认真真地)真香来真香去想要不要还他自由。
不搞笑,正剧,又甜又虐。
第一章
邵安醒来是在医院里。
病房采光很好,晨光直直地照射进来。但沐浴在这样柔和的光晕中并没有让邵安觉得舒适。
他的眼睛很疼,努力好久才能睁开。
等他终于能眨动眼睛,他才发现疼的不是眼睛,而是头。
邵安的头,尤其是后脑勺,疼得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时候他听到开门声,艰难地侧过头。这个病房太大,他看了好几秒才认出远处的是个小护士。
小护士也愣在门口好几秒,反应过来后喜极望外地往外跑。
“医生!邵先生醒了!!!”
邵安醒了,他的病床前围了一堆人,他胀痛的头脑还能勉强工作,向他发出指令。
这个有印象,叫林臻,他旁边穿白大褂的叫邵骢思。
这个也有印象,名字想不起来,下一个。
嗯,这个高大壮也有印象,叫什么,啊,名字又想不起来,下一个。
不过这个人要不要这么酷啊,这天气别人都短袖上身,他还一身黑,兜里还鼓鼓的是放了墨镜盒吗,你以为你是基努李维斯吗???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点想起来了,他不是基努李维斯,他叫徐少平。
我有一个保镖,叫徐少平。
邵安一个激灵,一激灵脑子更疼,卧槽那我是谁啊,还配保镖。
“邵总。”
邵安一转眼珠子,看向说话的林臻。
“邵总您终于醒了。”也不知是不是太激动,林臻说话声音都是颤的,眼里也闪着光,“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都焦灼成什么样子了。”
他看着林臻深深吐了一口气,又说:“我们就等你早日恢复主持大局。”
“臻儿先别慌吧,事情都板上钉钉了,你让邵安再休息休息。”邵骢思说着看向邵安,很隐晦地眨了下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邵安想起来了,林臻是他的贴身秘书,邵骢思是他的挚交,那个他想不起来名字的是他的二秘,专管工作上的事情。基努李维斯不仅是保镖,而且是保镖队长。
虽然好像缺了点什么,但是他邵安确确实实已经在c市最好的私人医院最VIP的房间里醒来。
先不管我的头怎么坏掉的,我怎么能住这么贵的病房?
哦,邵安想起来了,我是个总裁——
我,邵安,邵氏集团二公子,打钱(划掉),有钱。
邵安的记忆在醒后就已经慢慢恢复,他的伤其实不重,头发都没剃更没有手术,但他确确实实睡了两天。
按理说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出事,消息肯定会被封锁,可这两天关于他被绑架的新闻传的风风雨雨,也没有被控评,传到最后都变成邵氏集团继承人危在旦夕,帝国霸业广厦将倾。
好在如今邵安醒了。
股市回春,房价上升。
邵安醒后的下午警察很快就来医院给他做笔录。两天前邵安接到一个电话后单独赴约,结果受到袭击。虽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但是疑犯还未入网,警方希望醒来的邵安能提供宝贵信息。
结果邵安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对方有几人。警察同志轻声轻语地希望邵总再想想,邵安一摸头发:“我真忘了,改天吧。”
警方只能作罢,根据经验和现实情况推算一番,也能猜到这事逃不开豪门恩怨纠葛,他们对此无能为力,只能不了了之,离开前无用功地提醒邵安想起来了一定要告知。
可邵安没想的那么复杂,他之所以什么都不说,真的是因为,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在医院又休整一日后邵安就起身回集团总部,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到被绑架前的状态,但记忆前前后后的追溯,也想起了大半,其他的陆续在恢复。
出院手续是邵骢思给邵安办的,等待的时候他们两人有几分钟独处。邵安记起来邵骢思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自己的远方表弟,今年刚读完临床硕士回国,至于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是主治医生,答案很简单。
这家私人医院也是邵氏的。
邵骢思凑到邵安耳边说:“哥啊,没想到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真的服气。”
邵安不知道邵骢思指的是什么,就没有说话。他有四分之一的斯拉夫血统,五官比一般人都要深,眉目间散发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不说话的时候自带气场,让人觉得一切尽在掌控。
邵骢思和邵安很熟,说话也没规矩:“哥啊,这次事件之后,不知道多少人倒戈叛变到你的阵营,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忘了我,我可是五年前你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支持你的。”他一挠头,“虽然那时候我也一穷二白。但我精神上一直站在你这边。”
邵安听邵骢思前言不搭后语信息量又巨多,可又出于本能的自保不愿意透露他忘了一部分记忆,也没一部分那么多,现在他确定想不来的只有关于那场袭击。
邵氏集团的总部在c市最市中心的CBD,出于低调,巨大的广告牌挂在隔壁的CBD,夜里的LED广告只赞助了三分钟。
对,就是各种游客来看这儿夜景,闪完“我爱c市”后,“邵氏国际”就会闪个几分钟,和广告牌相辉映。
邵安回公司也没什么事,就是从正门进上电梯,慢慢从工作区走到自己办公室。
他平时有专用电梯直接到自己那一层,且只有他和贴身的人有权限。这次从工作区走当然不是为了慰问,而是给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看看,他邵安还活着,没网上传的那么半身不遂性命堪忧。
他还看到有人拿着手机拍他,邵安没有躲避镜头,拍吧拍吧,记得传网上给更多人品一品,这种偷拍比公关部的通稿跟有信服力。
进办公室后邵安往那一坐,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手里在谈的案子又有哪些。他本想刻不容缓开始工作,就听到有人敲门,
都没经过邵安的同意,林臻就进门,他被某种喜悦击中而逾矩,将一份文件放到邵安面前:“老爷子的股权转让书拟好了。”
“五年啊邵总,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邵安将文件翻开来看,白纸黑字写着邵禄城将名下股份全部转给自己,就差邵禄城签字。
邵安又想起来了,邵禄城是他爹。
他爹要是同意签字,这份家业就真的是他的了。
可他丝毫没能对林臻的喜极而泣感同身受。
手里的东西应该是他毕生追求之目标,可此刻拿在手里,他的内心并没有多少波澜。
“走吧。”邵安起身,淡淡地说,“去找老爷子。”
第二章
邵安去了邵家老宅,年逾古稀的邵老头子躺在家庭病房的窗上,身上插满管子,行将枯槁。
邵安进屋后照料的佣人和医生都退后,房间里只有父子二人。邵安站在病床边,没有坐,叫了一声:“爸。”
他的声音是那么规矩,像是在例行公事而毫无感情。
邵禄城抬起没有打点滴的手,示意邵安握住。邵安照做,他没用力,但邵禄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攥到让邵安都觉得吃痛。
但他没放开,脸上依旧没有显现出情绪。
然后邵禄城松开手,扒下氧气口罩的手指颤颤巍巍:“儿子你来啦。”
“嗯。”邵安拿出文件夹,“您让林臻拟的,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邵禄城笑,胸膛起伏,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间隔都拉长:“你这是,寒暄,都不寒暄了?”
邵安一低眉没接话,潜台词明显。
我们之间无旧情可叙,无寒暄可言。
邵禄城招招手,示意邵安把床头的笔递给他,笔尖落在白纸上他一停,然后再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
邵安关上文件夹:“那后续事宜我就交给律师处理。祝您早日康复。”
他一鞠身,转身就要离开,邵禄城在他背后撕心裂肺地一喊:“邵安!”
邵安停住脚步,又回到床头,就这么一片刻,他看到邵禄城的眼布满血丝,机器上显示的心率波动幅度也开始变化。
“邵安啊,人之将死,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字我签了,这个家除了你,也没人能抗起来了。只求你一件事。”
他没有直接说,而是等邵安先答应:“我七老八十的人,又是你爹,开口求你,你总不能不留情面。”
“那您说吧。”
“我就,你和你哥,两个儿子。放你哥一条生路。”眼泪从邵禄城的眼角划过,“佑驹本性不坏,是我把他宠坏了。”
邵安又觉得头疼,他想起邵佑驹了,真说到继承人,他头上还有个哥。不了解的外人一听名字,也肯定觉得邵佑驹才是豪门正统。
事实也正是如此。他母亲的基因太强大,除了血缘他和邵家人一点都不像,谁都看得出来自己不是邵夫人亲生的。
“佑驹不懂事,才会找半岛的马仔来绑架你。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邵禄城哀求着,抓着邵安衣袖,“他到底是你哥,你就算没被人救下,他也肯定不会,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瞬间邵安想起来了两天前的始末了,他被摘下面罩后见到的人确实是邵佑驹,然后就是一闷棍,再醒来又是医院。
他的绑架,是他的好哥哥策划的。
邵安问:“他现在人在哪儿?”
邵禄城不言。
“人如果逃到半岛,我肯定找得到,到时候也顾不上兄弟情义。”邵安这次是真的要离开,“叫他去欧洲,这辈子别回来。您留给他的信托基金,够他挥霍几辈子了。”
出门后邵安听到医疗机器的报警声,他一侧身看着守在门外的医生护士跑进来,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邵氏集团董事长邵禄城被三下病危通知,脱离危险期后陷入昏迷。好在邵禄城人生最后的清醒时刻签了股权转让协议,至此,邵安成了邵氏最年轻的掌权人。
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邵安忙得连轴转,每天只在公司睡几个小时或者在飞机上小憩。他已经想起了所以过往,他的家庭,生活和工作,所有的。
唯一让邵安觉得奇怪的是,他会说法语。
他是在和法国分部的负责人连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会突然冒出来几个法语单词,小舌音颤得标准,变格也根本不需要反应。
可他一直没有印象,自己学过法语。
他素未谋面的母亲是半个乌克兰人,他基里尔字母都认不全,他居然会法语。
这个疑惑没有困扰邵安多久,毕竟他说这门语言也没有流利到像说母语或者英语。或许只是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一时兴起,或者是大学时候上过的二外选修课。
这样想想确实有印象,他大二选了公共法语。他大学毕业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记不得也不是没可能。
等邵安终于闲下来了,他也终于可以不睡公司。按时下班后邵安坐在车后座,听副驾驶座的林臻交代琐碎事宜。
司机问他:“先生,请问现在去哪儿。”
邵安皱着眉看窗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房产那么多,一个钥匙扣都挂不够,他要去哪一处。
倒是林臻帮他回答了:“邵总还能去哪儿,当然是西临公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