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夜歌(29)
“嘭!”
一声重响,车子终于将阻挡在前方和右方的障碍撞出了空隙,随即猛轰油门向主路狂奔而去,四台车则紧跟在后方穷追不止。直至到达中心干道,那几辆令杜文勇紧张不已的车才减下速度,逐渐消失在各条道路间。
“去你妈的川龙堂口,用这种伎俩来威胁我!”从副驾座位下找到自己滑落出去的手机,杜文勇双拳紧握,渐渐露出与往常风流形象相距甚远的阴狠神情。
“忍气吞声就当我是病猫?要知道……万利从前、现在和将来,都是姓杜呀!”
第三十三章
林展权的安排确有奇效。东仔几名手下从元朗返回荃湾,眼见载着杜文勇的车向着杜家大宅行去,便匆匆回到堂口复命。谁也没有发现,一辆同样款式的银灰色轿车从小巷中钻出,顺利代替了他们原先的位置。
当然,除了这一台车,其余几台参与逼停杜文勇座驾的车辆也都不是来自川龙堂口,而是由数日前搬至荃湾的阿媚与肥佬强一手安排,为得就是挑拨摇摆不定的万利顺利倒向林展权这方。雷公与他建立的川龙堂口是盘踞荃湾已久的地头蛇,杜家上下即便怀疑夜间的事是东仔所为,也会因顾及字头势力,选择打落门牙往肚里咽。至于苦水入腹之后还有什么别样反应,林展权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果不其然,事发后的第三日,万利公司老板杜加荣主动联系林展权,表示愿意商议合作事宜。两人通过电话详谈数个小时,其间互有进退,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一周后,急于拿下小巴生意的雷公与川龙堂口也得到了期待已久的消息。万利公司同意在原先缴费的基础上加一成半加盟费与半成使用费,要求一切运营仍由其本身负责。闻此回复,川龙起初并不满意,与其商讨三成加盟费最多降为两成,而使用费一成已是底线不可再降。杜加荣忖度半日,以退为进地提出除行经川龙一带的主线路之外,其余数条支线因客流稀少,无法负担高昂的费用,如将它们划出范围,加盟费与使用费都可以再行商量。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至八月下旬,合作事宜在两方的促动下进展顺利,川龙堂口按半年为期向万利收纳主线路款项,经营管理等其他事宜一律不加干涉;万利则上缴较原先多出不少的加盟费与使用费,以换取在荃湾私营小巴的权力。
就在雷公志得意满,自认从中牟取了大量利益之时,万利内部陡生变动。
九月上旬,万利公司前任总经理杜加荣卸下职位,将整个公司的管理与财政大权转交独子杜文勇。因其本就为家族企业,其中一众员工非亲即友,倒也未曾出现什么反对的声音。然而仅仅一周后,和兴胜元朗区话事人林展权手下林媚娥却忽然入职,以出资合伙人的身份担任万利公司副总经理。
闻讯当日,东仔在雷公示意下致电询问,却被杜加荣以自己不再管理万利公司事宜为由搪塞过去。再向现今总经理杜文勇打听时,则得到内部调整与外界社团无关的委婉说法,俨然一副前朝律法不管今朝官的模样。
至此,万利公司与和兴胜元朗一派彻底绑于同条大船。随着时日渐长,川龙堂口不免发现借道其间的车次大幅减少,就连路线也有多条明显经过肥佬强、大口辉等人位于荃湾的新堂口,更不必提林展权管辖范围内的小巴都已安排手下马仔看顾。
雷公并不是愚蠢之人,心知现今情况定有林展权在其间斡旋。虽然也觉愤恨,但一来万利公司并未违反两方约定,二来林展权因势力南进,在和记内部锋芒正盛,就算他在社团例会上出言挤压,也未必能得到令自己满意的效果。有此两因,但凭川龙堂口如何恼怒,也只能暂时作罢,一切留待之后徐徐图谋。
话分两头,与潮州帮会一役之后,林展权方除丧强、福荣留守元朗外,阿媚、大口辉与肥佬强已快速入主荃湾新建的三大堂口。不仅调来大量原先得用的手下,更在本地招揽新血填充入会,无论地盘还是人员都达到鼎盛巅峰。林展权本人更直接搬至早前在汀九一带购置好的海景别墅,以便于在元朗、荃湾和屯门三区之间进行生意往来。
而在乔迁一事上,因家具搬运太过纷繁复杂,且元朗宅中的东西大多有了年数,林展权索性告知阿明与耀仔不必专程拖走旧物,寻新宅附近的商场购买安放即可。于是当哑仔跟着林展权搬进别墅时,第一反应便是惊喜又新奇,四处打量着这个完全不同的新环境。
踩着浅蓝色的半透明拖鞋四处查看,少年满脸欢喜地按了按柔软的沙发垫,又钻到厨房打开橱柜看簇新的锅碗盆筷,再折回卧室摸着宽大不少的床面。没过多久,林展权便将他领到二楼客厅边缘的一处绒布窗帘前,轻笑着开口道:“拉开看下,中不中意?”
对上男人的目光,哑仔有些期待地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将厚重的布料拽向两侧。
“呀……”
被窗帘遮住的是一个外凸露台,向下可见车辆和街道,抬眼眺望则能看到绿意盎然的山景、远处的大桥和宽阔的海面。虽然已经听对方提起过别墅的事,但当真实的景色映入眼间,少年的神情还是充满了兴奋和喜悦。他向前几步迈上露台,踮脚扶着护栏左看右看。
“嗯……嗯嗯!”牵过林展权的手,少年指着清晰可见的近海,发出快乐的轻哼。
“是不是好高兴。”看着少年愉悦的神情,林展权顺手将人抱起,捏了捏他柔嫩的脸颊,笑道:“讲你幼稚还要噘嘴,现在看到个海就开心成这样,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唔嗯。”显然不太满意对方的话,哑仔轻哼一声,张开小嘴轻轻咬住男人的肩膀,用力吸了几口。
“还敢咬人。”林展权揉了揉少年挺翘的臀丘,隔着内裤用指节弹了弹他软绵绵肉鼓鼓的花唇,轻掐一把后抵着哑仔的耳廓低声道:“你今天很不乖,晚上不想被我抱?”
“嗯……嗯唔……”
闻言,少年立即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他湿着眼眶松开嘴,乖乖地舔着男人肩头两道微微泛红的小牙印,又主动多亲了几下。
轻轻抚上少年的脸颊,林展权用食指指腹缓缓搓揉着他粉嫩的唇瓣,很快将指节探入其中,温柔搅动着舌面。看着对方痴迷的神情,男人压低声音提醒道:“快点舔,舔湿了就玩你。等会还有人要来,舔得快就多玩一会,舔得慢就没得玩咯。”
哑仔轻哼一声,无比顺从地迎合着男人的动作,用柔滑的小舌舔弄着他略显粗糙的温热皮肤,更讨好地用脸颊蹭着对方的掌心。
“嗲猪猪,想嗲死人啊?”
不多时,哑仔便将男人的食指与中指舔至湿滑。林展权轻笑着将他搂到沙发上,令少年双腿大开地坐进自己怀中,随即将已经有些粘腻的浅紫色内裤拨至一旁。
“嗯……”
随着少年的一声软哼,男人的大掌已经轻松地包住了整团嫩肉。林展权的双指在他轻颤不已的酥软花唇上反复揉捏,不时顺着肉粉色的缝隙温柔刮弄。香腻晶莹的花蜜不断渗出,顺着肿胀的肉瓣滴滴滑落,顶端的嫩蒂也被挤按磨擦得愈发红润,带来阵阵令人筋酥骨软的快感。哑仔腿间小小的洇湿印记很快扩散,不仅打湿了内裤,更沾染到林展权的指间。
“呜……嗯……嗯嗯……”
欲望使少年愈发沉沦,雪嫩的臀丘一颤一颤,配合着腰部挺起的动作,迎合男人温存的爱抚。而林展权也愈发细致,一面持续指奸着少年娇嫩的软穴,一面柔缓地舔吻着他的耳廓、脖颈与肩部,更低头轻轻啮咬、吮吸着勃起的小巧乳首。
“嗯哼……嗯……”
发出娇嗲的催促声,哑仔用背部磨蹭着男人的胸腹,又将双臂缠上了对方的脖颈,轻轻抓挠着。林展权看着他眼中难掩的渴求,低头吻了吻少年的额头,哄道:“乖,我往里面一点。”
男人的指节很快拨开两瓣花唇,探入湿软粘腻的肉壁之中,频频刮搔着汁水淋漓的小嫩穴,更掐拧着涨成殷红色的肉蒂。哑仔穴内的层层嫩肉无比贪婪地包绞着侵入体内的异物,吮吸着缠磨着,想讲其吞入花心深处。然而,不等他满足地呻吟出声,林展权的另一只手也从他纤细的腰肢滑下,猛地握住颤抖的柔嫩茎身套弄起来。
“啊啊……呜……呀……”
见到少年无比情色的淫荡神情,男人在赐予他强烈感官刺激的同时,也不忘低头与其温存缠吻。林展权的双指皆已插入大半,每一次抽送都能搅动娇嫩的软肉泌出粘腻淫汁,更让少年在享乐中发出快乐的呻吟。哑仔的身躯不停颤动,腿间持续痉挛,柔软的臀肉也频频轻微抽搐。不多时,他便在林展权的亵玩下射出少量半透明的精液,花穴也一并经历了甜美的高潮。
泄身后的哑仔瘫在林展权怀中,任由对方抚摸和亲吻着自己的身躯,但缠绵的爱抚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楼下的门铃声打断。林展权起身替他穿好被体液浸湿的内裤,又将灰粉色格子裙翻下来整理片刻,才回到一层开门。
阿媚笑着打了招呼,又唤身后一名妇人出来,对林展权道:“权哥,帮你找到个菲佣啦。她叫Maria,帮我朋友做了十年,会讲广东话,人也老实。我朋友移民,索性叫她来帮你做事。”
林展权点点头,对妇人道:“以后你就在这里做,事情和你之前那些一样,就是做下家务煮个饭,煲点汤给我家里人,就行了。”
Maria闻言道:“OK,sir。我知道了。”
第三十四章
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阿虎和手下兄弟跟着尖鼻咀堂口坐馆肥佬强来到荃湾已有整月。其间,龙头如何计划又考量,话事人如何做顶层设计、坐馆们如何向下面派事,底层四九们是一概不知的。但每日数着钞票,他们心内也不免将如今和先前轻松的收租肥缺比较起来,自认在小巴线上赚得的钱财应该是只多不少,唯缺了些茶楼时期的空闲。不过,对满是昂扬斗志的这样一群古惑仔而言,有事做比无事做更令人有充实感,更不必提如今所处的还是适宜“建功立业”的新环境——扎根已久的潮州帮尚且被他们砍了个落花流水,这个新新世界,正合横冲直撞的豪气一代。
午后四点,阳光穿过临时搭建的塑料棚顶,投下几缕并不灼热的浅金色,落到慵懒半瘫在街边乘凉的阿虎脸上。
迷迷糊糊看了眼手表上的指针,他将盖在胸前的牛仔外套丢到后面,露出一身蜜色的肌肉。伸脚将凳子踢开半米,阿虎径自走到几个兄弟身旁,看他们挤在一台低矮方桌前打牌。几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已经打出的牌面,各自捻动手中硬纸片的边沿,心中计算着可能出现的组合,少顷又神色激动或沮丧地甩出数量不同的卡牌。
“扑你个街,这都能大过我?”
“锤咩哈哈哈,就是算准了能大过你!”
“屌你老母,你手牌好过我!哎,这把运气太差手好黑,留底牌也没用!”
“讲多无谓,给钱最实际啦,快点掏钱!”
一局结束,几名青年笑闹着掏钱分算。阿虎自己点了烟,又丢了三支过去,吞云吐雾间不忘出言提醒:“玩就玩,记住帐要算清,不能把公司的钱搞进去,缺钱问我要。”
“OK,‘虎哥’!”
点上近日才抽起的好烟,阿诚故意加重了称呼的读音,惹来阿虎一记轻拳。他摸了摸肩膀,装出疼痛不堪的模样,龇牙咧嘴道:“哗,不会吧!喊‘虎哥’都要被打,这么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