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邻锦里(8)
他晾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接起来,“你有病啊,撸的时候打什么电话!”
“我想你嘛,摸了半天都射不出来,只好给你打电话。”他最会故作无辜撒娇。
“神经病。”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满脸黑沉地骂他。
季正则像根本听不懂他的话,自顾自地说起来,“你今天来我们家好不好?我妈不在家。”
“不去,我要出去玩。”
“你来嘛,我妈不让我出门,我想你。”
“整天你妈你妈的,你是妈宝吗?”他一时嘴快,脱口而出。
那边忽然一滞,季正则没回他。
他意识到说错话了,牙齿咬着下嘴唇磨,恨不得咬断这根该死的舌头,半尴不尬地,“对不起,我,我说错了。”飞快地挂了电话,额头不停磕在厕所的瓷砖墙上,“蠢死算了。”
小季真的不是妈宝...他是痴汉
等我再改改
第十一章
他把内裤给晾好,看到昨天半夜吴酝给他发的微信,吴酝从他妈那回来了,约他找个时间出去打球。他现在闲得无事可做,一个人待着又容易胡思乱想,现在才七点多,家里其他人都还没醒,他给他妈留个条,出门去了。
除了去季正则家,他好久没出来正经玩过了,清晨的太阳刚把雾驱走,也还不毒,他跑在林荫道上,枝叶间有些闪烁幽暗的光斑时不时落在他身上,迎着晨间的凉风,一路跑到吴酝家楼下。
有点喘急地拨了电话,吴酝那边好久才接起来,声音痛苦,“一大早地怎么了呀?”
“不是说打球吗?下来。”
“哈?”吴酝猛地一起身,被搅了清梦简直苦不堪言,几乎有些哭腔,“哥哥诶,我说的是找一天约啊,我这昨晚才刚回来。”
“我可不管啊,我到你们家楼下了,下来,打球去。”他刚一说完,就听见那边噼里啪啦地起床声,吴酝房间的窗户“唰”地开了,从四楼探出一个鸟窝头,啼笑皆非,“我操,你可以的,哥来了,马上。”
他等得无所事事,手揣兜里在吴酝家楼下的公园闲逛,到处是晨练的老头老太太,还有放暑假起大早打羽毛球的学生,遛狗散步的小青年。
他边踢小石子边想季正则的事,觉得自己说得太没脑子了,季正则本来就是被妈妈带大的孩子,还没成年,听话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怎么就想到妈宝这种词上去了。
想起来就想抽自己几下,一时出了神,被羽毛球击到额头上,掉下来正好落在他手里。
他拿着球四下张望,蹙着眉问,“谁?”
看见花坛旁边有两个小姑娘,拿着球拍一脸慌张,不敢过来,他把球一伸,“你们的?”
两个人缩着脖子像一窝小鹌鹑,怯生生地点头,他走过去,蹲下来,“给,这个不要握太高了,会打歪的。”
正说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肩膀,笑着调侃,“哟,我们安哥又助人为乐呢。”
他回头看见一张放肆洒脱的笑脸,吴酝校篮出身,长得高大俊朗,英气勃发,是有些痞气的运动系男生长相,很招桃花。
比起一起长大的季正则,其实吴酝和他更投缘一些,两个人是一起出入年级组无数次的革命友谊,但不同的是,他属于那种明明没做坏事但是总跟着莫名其妙吃处罚的倒霉蛋,而吴酝就是真的窝在人群里大声起哄,闹得最凶的主谋。
更不同的是他每次都只会吃到他妈赏的三个爆栗,而吴酝却能得到他爸精心准备的小点心。吴酝他爸永远和风细雨,像从来不会生气,连吴酝受处罚被叫家长,都先想到他会不会饿。
他现在都记得,靠在年级组外边的墙上和吴酝一起吃的那些芝士挞,香软甜糯,吃到嘴里整个口腔都是芝士醇甜的香味,却也不腻。他看着西下的艳阳,一时间甚至有些羡慕吴酝有这么好的爸爸,直到听见他爸叫他宝宝......
“给!”吴酝把一个袋子递过来,“生煎,我爸做的,超好吃,尝尝。”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崭新的篮球,宝贝地抱着。
“新买的?”方杳安把生煎塞进嘴里,问他。
正被问到了地方,吴酝眉飞色舞地笑起来,把篮球上的那一行字举到他面前,“看看,谁的签名!?”还没等方杳安看清楚,他就忍不住狂笑出来,“杜兰特啊,我日我日我日!”
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妈给他搞来的,方杳安了然地,“你舍得拿这个打?”
吴酝一把将球抱进怀里,像母鸡捂着小鸡似的,“怎么可能!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而已。”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我把胖子几个也叫过来了,他们会带球的,中午一起去吃自助吧,我爸给我几张卷。”
他又用肩膀顶了顶方杳安,眉梢挑起来,“对了,你那小对象谈得怎么样了?”
“啊?”他脑子没转过来,还当吴酝问的是季正则,低着头,有些魂不守舍,“哦,就这样吧。”
吴酝也是父母离异,不同的是他是爸爸带大的,性别教育的差距显现出来,和季正则比起来,他更硬气一些,也不会像小狗一样粘着人撒娇,直来直往地,典型的糙汉性格。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球场走,走了两个都被占了,到了第三个实在不想找了,正好胖子他们还没来,就和人搭伙打了几场。
太阳渐渐大起来,方杳安下体还肿着,剧烈运动的汗水流到他下胯,热辣的锐痛像细刺在扎,他因为连被人盖了两次火锅,动作又迟缓,他有些不好意思,休息的时候主动请缨去买饮料。
他刚准备往外边的小超市走,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季正则在球场门口,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咽了一下口水,死死盯住他。
他一怔,问,“你怎么来了?”
季正则嘴巴枯干,伸出舌头润了一下,才站起身,衣领和后背都汗湿了,状似无意地笑,“来找你嘛。”
他刚想说你妈不是不让你出门吗,身后吴酝的嗓音就响起来了,“哟,季少爷怎么来了?”
季正则的眼神从方杳安脸上慢慢移到他身后的吴酝,扯了个礼貌地僵笑,“你好。”
吴酝走上前来,攀住方杳安的肩膀,阴阳怪气地回季正则,“您还亲自来这种小地方,真是蓬荜生辉啊。”
方杳安抖掉他的手,不悦地呵他,“喂!”
吴酝无辜地耸肩,“当我没说。”
方杳安口袋掏出一包纸给季正则,“擦擦,你先在这缓缓吧,我去买个饮料。”
季正则想跟着走,被他按住了,“别跟着来了,就在那儿,你歇会儿吧。”说完就走了。
季正则坐在球场旁边的台阶上,他从家里跑出来,把家教丢下了,手机都没来得及拿,先去了方家,问了正在吃早饭的方晏晏,又跑到吴酝家楼下,一个篮球场一个篮球场地找,马不停蹄地,不知道跑了多远才找到这来。
他抽出一张纸开始擦汗,可能是被方杳安贴身放着,他总觉得鼻尖萦绕一股甜甜的香,钻进身体里化成了横冲直撞的野兽。他鼻息翕合,浑身筋骨不自然地动了两下,松了一口长气,总算找到了,他想。
一圈阴影慢慢将他笼罩,面前的地上有一双干净的球鞋,他慢慢抬头,看见吴酝噙着笑的嘴角,手里抱着个篮球,戏谑地,“嘿,季少,玩球吗?一对一?”
吴酝背对着太阳,光线在他身后缝了一层边,居高临下的脸罩在阴影里,头发剃得很短,显得整个人十分野性,“怎么?不敢啊?放心吧季少,我会放水的。”
季正则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钻牛角尖,他想,这个人为什么要和方杳安一个发型,他讨厌别人和方杳安一样,好像他们两个才是一对。
他对吴酝的恶意,就像吴酝对他的恶意,不知从何而起的,无由来地针锋相对。
他站了起来,和吴酝面面相觑,他才十六岁,比吴酝要矮一些,刚到他额前,他坦然地笑了,眼睛眯起来,像一片粲然的桃花,对上他的挑衅,“好啊。”
那些一起打球的男生,听见他们打对抗,拍着手大声地叫嚣起哄。
吴酝虽然从属校篮,但街球的一套却学个十成十,横冲直撞地,又猛又狠,暗地里给人使绊子,季正则防守时吃了他两记拐子,闷哼一声,右腹火烧火燎地疼。
吴酝和他交换攻守时方,笑嘻嘻地走过来,拳在他肩上锤了一下,“很结实嘛,季少,佩服。”却在擦肩而过时,压低了语气,有些得意地嘲讽,“读书我不行。”又轻蔑地笑一声,手指顶着球转起来,“可篮球,你不行。”
季正则偏过头,对上他倨傲的眉眼,两个人的视线陡然绕在一起,像带着火花,锋利又直接的交汇。
吴酝从这个自带光环的优等生,高人一等的官二代眼里,再一次看到那种冷薄的,疏傲的,不以为意的漠视,像一柄寒光凛凛的冷剑,锋芒毕露,伤及他本该高高在上的自尊。
这两天会更得勤一点,然后下周我应该直到周五都没空更了,所以这两天多码一些,我想尽快写内she啊!!!!
对了,隔壁霍阑久我写不下去了...不好意思(跪
第十二章
“干什么,欺负谁呢?”方杳安的声音响起来,同时有什么东西划过空气,飞速而至,吴酝吓了一跳,连忙丢了球,抬手一接,原来是一瓶橙汁。
他扭头回方杳安,嘴硬道,“怎么了?谁欺负人了?”
近些的小超市关门了,他只好绕了远路去买,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谁知道一来就看见这一出,“少给我在这装蒜!”
吴酝嬉皮笑脸地,朝季正则挑眉,“我和季少是合理切磋,是不是季少?”
季正则看他一眼,又去看方杳安,垂着眼帘,点头,“嗯。”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我就说了嘛!”吴酝得了便宜还卖乖,拿着手里的橙汁叫唤着往方杳安那跑,“我不喝这个啊,换一个换一个。”却一不小心绊到季正则伸出来的脚,顿时前倾摔了个狗啃屎,手里的橙汁飞出去老远,好半天起不来,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抽气,“嘶,我操。”
方杳安立马跳了下来,挡在季正则面前,“一报还一报,就这样了啊。”又转头去问季正则,“他打你哪了?”
季正则委屈起来,指着腹部,嘴抿着,眼里水雾雾的,“肚子。”
方杳安抚慰性地在他腹部摸了摸,“好了,好了,不痛了。”又看了一眼摔成水沫的橙汁,“啧,橙汁是给你的,摔没了。”
季正则笑了起来,有些外溢出来的怡悦,乖顺地像只绵羊,“没事,你给我买新的。”他喜欢方杳安挡在他面前的样子,这种不在乎对错的,躯体先于头脑的,下意识的护短。
吴酝自己爬起来了,眼睛眉毛都挤在一起,身上没摔破,就是磕脏了,恶狠狠地,“你可真狠啊!”语焉不详地,不知道在骂谁。
方杳安扶他一把,啐他,“叫你使坏,活该。”
“行行行,算我自作孽。”吴酝抢他手里的袋子,“赶紧给我喝口水,可干死我了。”
太阳毒辣起来,那伙打球的已经回去了,剩下他们三个在树下面等,因为吴酝在,他们也没什么单独讲话的机会,他的心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想开口道歉,又觉得唐突。
等了半天,才看到胖子一个人急急忙忙来了,一头是汗,过来就抢了吴酝手里的水,狠灌了一口,“累死我了,怎么找个这么偏的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