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侧漏了!!(15)
……
小时候住小区的日子,吴塓现在想起来,心里那份悸动一点都没少,可遗憾的是,那次却是他和小女孩最后一次相见,因为后来,他就被绑架了,解救后,就出国治疗了。
真怀念呢。
吴塓深吸一口气,吸入鼻腔的空气万分潮湿,虽然他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见周围,可听力居然比平时清楚了几倍。
“啪嗒、啪嗒”从老远就听见了有鞋子摩擦路面。
看来是有人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附近。
“吴塓”那个人喊着他的名字。
吴塓眯了眯眼睛,温润无害的声音耳熟的很,他所认识有这一把声线的,只有肖栩桢和萧琴。
而这声音明显不是肖栩桢,肖栩桢的声音除了温润,还带了一丝柔软,而那份柔软却是独一无二。
“萧琴,你胆子可真大呢。”吴塓嘲讽的道。
“胆子不大的人,可办不了大事呢。”萧琴在吴塓的身边坐下,一点都不为吴塓的那句话生气,而是不断的打量着吴塓。
夸张的肌肉,凶悍的面容,全身上下都十分有着男人味,而这样的人,却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这估计就是上天的开的玩笑吧,就像他一样。
“你是想要什么?钱?利益?想把我们搞垮?你以为你绑架我一个人,能兴起什么大风大浪?”真正的权利从来都不在他的手里,而是在他的父亲哪里,父亲总是说他还不够成熟,不敢全部都交给他,吴塓也很有自知自明,他明白自己莽撞,暴躁,在没有静下心来根本无法掌握大任。
“这些。”萧琴拉长话语,略显狰狞的道:“我都不想要呢。”
如果说人生是一个画圈的悲剧,那么萧琴从小就被软禁在悲剧之中,拼尽全力为此生存,却依旧逃脱不了黑暗。
而如果说他的人生有过那么一点光,那么全部毁在了吴塓的手里。
“我呢,只想要你死呢。”萧琴温润的脸上带了一丝阴鸷。
花了个大代价,兜兜转转把吴塓骗到他势力范围最大的地方,让安强他们以为自己只想要权益,开玩笑,他又不是傻子,利益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的只有人命是可以昙花一现的。
让我死?
吴塓愣了愣,脑子不断的回忆着过往,他第一次来东南,也是第一次见萧琴,他和他有什么仇?没有吧?
“想不起来了吧?”萧琴笑了。
“当年,你被绑架,是不是亲手杀了一个人。”
杀人……?
他?
吴塓愣了愣,脑子深处的记忆一下就涌了上来。
黑道家族的人被绑架实在是件很正常的事,那是他父亲的仇人,绑架他的理由也很简单,为了要钱,只不过年纪小小的他,被关在那个黑房间里,一关就是一个星期。
而那个时候有个妇女的确是对他很好,给他擦身子,给他喂饭,其他人都在虐待他,而只有妇女在照顾他,她是在那群人中对他最好的。
一个人,日日夜夜的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外面有着小鸟的鸣叫,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唯一一个妇女接近他,照顾他。
隐隐约约中,他听到那群「劫匪」给他父亲打电话,说要撕票。
不知道父亲在那头说了什么,「劫匪」异常愤怒,掐住他的脖子,发疯一般的道:“吴歇就是自作孽,报应来了才生了你这个畸形玩意,你说,他要是不来救你,我把你送去中东□□怎么样?小家伙好身体啊,那地方的人就喜欢这个怪物呢。”
“王八蛋,吴歇,哈哈哈哈,你要是看见你的儿子翘着屁股□□的样子,该会是什么表情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劫匪」越笑越大声,激动之下,掐着吴塓的手越来越缩紧。
“不……不、”吴塓小脸涨的通红,「劫匪」说的话,他年纪尚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现在几乎要呼吸不过气来,死亡一点点向他侵袭,眼皮不断往上翻,身体抽搐着,可能所有人在死亡面前都能爆发令自己不可思议的力量,小吴塓在濒临死亡的关键,居然意外的挣脱开了劫匪。
他剧烈喘着气,接着立即跑到门口,可惜门被锁死,他逃不出去了,吴塓没有办法,只好蹲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该死”劫匪吐了一口唾沫,凶狠的命令着旁边的女人道:“把他给我带过来,吴家的狗比崽子,还跑,跑你妈!赶紧给我带过来!”
妇女似乎被劫匪吓到了,可还是向他走来,她摊开手臂,极其温柔的,像是平时被虐待后帮他搽药般,细声细语道:“过来、快过来。”
她一直以来没有做过伤害过吴塓的事,慢慢的吴塓似乎被她迷惑了,他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妇女。他过去吗?过去吗?
最终他还是迈开了步伐,慢慢朝着妇女的方向移动。
妇女对他完全没有防备,她几乎要碰到吴塓的那一瞬间,吴塓却推开了她。
吴塓的小手不断的颤抖,瞳孔里充盈着泪花,他怕疼,他知道过去会有什么后果,那个「劫匪」是个变态,极其喜欢用刀在他身体上留下痕迹,看着他的伤口结痂,再撕开,再结疤,再撕开,看着他浑身疤痕的样子,劫匪甚至会露出变态的笑容。
刀子划过皮肤的疼痛,已经给他烙下了印记,他害怕……
就算女人再怎么温柔,吴塓也不会投入他的怀抱,因为她温柔的后面可是有会吃人的恶魔。
“嘶——”脑袋突然痛了起来,所有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
吴塓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了,脑子里只有少数的片段,他隐约的记得女人撞到了桌子上,后脑勺似乎出了很多血……
她……死了吗?
吴塓努力的回想的后面的事情,可真的一片空白……
“我不记得了。”吴塓道。
不记得?就这么轻描淡语的一句不记得?
萧琴愤愤的抬起吴塓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不记得?!!!我他妈就让你想起来!!!”
说罢,就拿起旁边的手工刀,一把捅进了吴塓的手臂,血一点点蔓延出来。
吴塓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出来。
萧琴这捅人的手法,和那个变态一模一样,从手臂开始,划到手心,划出一大道口子……
“她在那一群人中,是对你最好的吧?可你——你这个变态,畸形却杀了他。”萧琴微笑着,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幼时的那一场凌虐,他几乎残废,而现在他已经觉得自己手筋断了……
“双性人?”萧琴冷笑了一声,手摸到了吴塓的腰部,他之前到想看看双性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可如今却只想杀了他。
他居然完全忘了自己的母亲——他为此揪心了这么久,而被他记恨的人,毫不当一回事。
仇恨与愤怒几乎涌上了萧琴的头颅,□□上膛,他将枪抵在了吴塓的额头上。
不可饶恕,他居然——他居然——
自己仿佛跟个笑话一样的,自己如此在意的事情,在别人的生命中,连屁都沾不上。
冰冷的枪抵在额上,吴塓忍不住闭上了眼。
就这样死了吗?
他思考遍所有可能,却没想到萧琴会使用这种极其不可能的手段,绑架他——并妄图杀了他。
他这么做后,这么多年在萧家建立的权利,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吴塓看起来性格很男子汉,暴躁粗鲁,可性子里还是随母,是个善良的人。
吴塓的父亲也将他们母子保护的很好,要不是那件事,他说不定还无忧无虑做着山大王呢。
他啊,还是比较适合做山间土匪,却不适合管理一个帮派,勾心斗角。
罢了,不就是死亡吗,天大地大,他吴塓怕过什么?
只不过,总感觉有些遗憾,好像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的做。
比如,答应某个人。
吴塓闭着眼,枪声却没有如期而至。
而是“砰——”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身旁爆炸了,萧琴和他都被强烈的热流掀倒在地。
爆炸的碎片擦过吴塓的大腿,擦出了几道伤口,高温几乎把脸烫变形。
大火燃烧,墙柱和屋檐开始掉落碎片,该死,萧琴谩骂了一声,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突然就爆炸了。
而吴塓就比较惨了,他的双眼看不见东西,手和脚都被绳子绑住,除了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他只感觉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大腿和手臂着了火,撕裂般的疼痛袭击全身,他努力的蹬腿,可连爬行都显的极其困难,跟别说站起来了。
火光艳艳,萧琴看了惨不忍睹的吴塓一眼,再次举起了枪,就是这个人,害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就是他!萧琴咬牙切齿举枪对准了吴塓的双腿,手臂,
“砰——”四发子弹钳入肉里。
吴塓吃疼的重重咬了下嘴唇……他几乎连□□都发不出来了。
萧琴看着他这副惨样,接近残忍的笑了,他蹲在他身旁道;“着火了,倒也是个好事,这样,你死了,便怪不到我的头上了。谁让吴少爷运气不好呢……”
怪不得他头上……?
事到如今,难道这个人还想着全身而退?
“呵”吴塓因为疼痛而扭曲到变形的脸,却依旧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他极其困难的,一字一句道:“你,真……可伶呢。”
可怜到,一直都孤独,一直没有人爱,
可怜到,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可怜到,人生只有复仇与计划,这么大把年级了,还活在自己的世界。
“你说什么——!”萧琴表情狰狞,他将枪抵在吴塓的额头。
“你……真可怜呢。”吴塓再次重复道。
“你!!!!”萧琴几乎疯狂,他半扳下枪,愤怒充满了脑颅,他居然瞧不起,居然可怜他……
一个被绑、浑身动弹不得的人居然还在可怜他。
火光照亮着萧琴脸庞,温润的面孔完全不见踪影,仇恨与自卑扭曲了他,在大火中像是烈鬼一般。
他是萧家的私生子,在母亲死后,吃尽了苦。
肖家的人都排挤他,一起打拼的小弟也在背后出卖他,自卑烙在他的骨头里,憋着他几乎窒息。
“砰——”萧琴疯了一般,对准吴塓的脑袋开枪。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吴塓偏了头躲了一下,子弹钳入后背,后背和越先的伤口越发严重,再加上大火,吴塓嘴唇苍白,在这样下去他要失血身亡了。
而萧琴估计是真的疯了,到处都烧了起来,浓烟袭来,他居然不走,一直在浓烟中开枪。
在这么下去,他们估计都会死在这里。
吴塓闭上了眼。
真他妈的倒霉,他就知道来东南没什么好事,可能父亲也不知道,他会葬身在这吧。
“吴塓——”萧琴尖叫道,浓雾笼盖住他,火光四溅。
“哈哈、咳、哈哈、你以为你自己、父母疼爱,除了身体畸形一切都很幸福吗?”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答应这桩生意,因为他想你死啊,你死啊,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因为你,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就是因为你——”
萧琴疯狂的乱喊,像个精神病人一般,用着尖锐的嗓音呐喊着一切。
吴塓猛然睁开眼,浓烟吸入鼻腔,他父亲想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