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当代皇太子(48)
平日里做衣服的时候,要制图、打扮、裁布、缝制、整烫。
最有趣的一处,大概就是排布了。
布料的正反面一般很好区分,但是布纹的方向其实非常讲究。
大版先排,小板后排,而且要注意留恰到好处的缝份。
越亦晚的指尖摸索着光滑的布料,没来由地突然想到花慕之的脸颊。
他强咳一声,心里骂了一句越小流氓,你能不能偶尔正经一点,然后开始闷着头吭哧吭哧裁布。
其实在外行人眼中,大部分的衣服都很简单。
比如一件简约款的A字裙,只用弄个喇叭状的裙筒,缝个拉链扣子什么的就行了。
实际上,不光要折腾布料,下摆要怎么处理千鸟缝,胁边具体要怎么烫开,全都是一桩又一桩的讲究。
也正因如此,越亦晚一上午捣腾下来,衣服连个雏形都没有。
他在把东西锁好的同时,看了眼其他同行们还放在人台上的半成品,心里有些小唏嘘。
有些人一看就是祖师爷赏饭吃,寥寥几笔就折腾的高端又好看,连弧线的走向都透着灵气。
也有人似乎完全搞不懂绗缝具体的弄法,人台上乱七八糟跟支架似的。
他头一扭,发现那个拉丁美裔的王八羔子又在偷偷学别人的。
这种学人精最弱智了!
而且他做的飞行夹克真跟自己的设计一模一样!混蛋!
中午饭吃的是小牛排配红酒,不过分量太少他没吃饱。
于是又要了一份薯条和炸鱼,垃圾饮料也喝了半杯。
节目组会硬性规定休息期和用餐期,据说是之前有个选手本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拼得要命,最后就真要了命去了。
老美们基本上不午睡,大伙儿聊聊天喝个咖啡就继续干活儿。
等一晚上过去,还绕上最后那四十分钟,越亦晚竟然提前一整套出工了。
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做衣服最快的一次了。
走出拍摄厅的时候,越亦晚只感觉自己脚步都有些虚浮,晃晃悠悠地又去补给站摸了包酸醋味的薯片缓缓神。
呸,什么味儿。
问题是,接下来的录制还有一天半啊。
别人都在忙活,他现在干嘛比较好?
那件风衣已经被固定好了形状,九分裤的设计也非常出彩。
新手最忌讳的,就是过度删改。
越亦晚心里想着老师从前提点的这句话,只觉得自己有些坐立不安。
——大伙儿都在疯狂忙碌的时候,自己要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似乎就有点格格不入了。
而且一般在综艺镜头上,这种人是最先被观众们打上‘骄傲自矜’、‘活不过三级’之类标签的。
旁边有个小胖子已经踩缝纫机踩的哭起来了,一边接过工作人员的纸巾抹眼泪鼻涕,一边特别费力的踩那个缝纫机。
还有个姑娘不知道按错了什么键,直接让整个绗缝机发出报警声,工作人员冲过去查看维修,似乎要耽误一阵子。
她身后排着队的六七个人登时脸色难看了许多,离开时有好几人都咒骂出声了。
到处都乱糟糟的,各种语言夹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谁在说什么。
越亦晚掩着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心想自己这时差怎么还没有倒过来,那睡觉去好了。
于是真趴在工位上,一低头就睡了一下午。
在这期间,工作人员还拿着镜头拍了他的睡相,不过某人似乎并没有发现。
到了第三天,节目组才终于开放提前休息这一选项。
这一天里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加分,而提前做完作品的人可以出去转悠一下。
越亦晚爽快地刷了名片,又拿了根拐杖糖果,叼着糖出去找午餐吃。
今天下午会有半决赛的最终点评录制,然后再过两天就可以拍决赛回家啦。
司机早就停好了车在那等他,车里还备了热乎的鳕鱼迷迭香热狗。
越亦晚接了狗说了声谢谢,嗷呜一口啃得满嘴都是千岛酱,吩咐他带自己去别处逛逛。
怎么在宫里一呆一个月都没感觉,在这儿憋两天都闷得慌?
洛杉矶是旅游城市,今儿正是阳光晴好行人如织。
这儿有闻名全球的好莱坞工厂,更有大把的投机者来这逡巡彷徨,几乎人人都有个被星探看中一夜暴富的明星梦。
汽车停在斑马线前,越亦晚擦着指尖看着往来的行人,看着他们身上季节交错的衣服,职业性的观察着不同的裁剪和设计。
自从入了这行以后,他感觉身上那个观察按钮已经完全失控了,看谁都想研究一下,就是个工字背心都能找出可考元素出来。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愣了下,差点把半罐奶咖倒到领子上。
“您慢点慢点——”司机老王忙不迭给他递纸:“车里还有呢!”
越亦晚直接把那奶咖递到他手里,盲擦了一下领子,眼睛始终盯着远处的那一家四口。
一个非常——非常眼熟的男人,刚才领着老婆和两个孩子从他面前走过了。
那张面孔,完全是变胖变油腻的彭布。
但是他身边的老婆孩子,完全跟长公主没有半分关系。
“你帮我个忙。”越亦晚直接拍了拍他,指向渐行渐远地一家三口:“我们先把车停好,你拿着手机偷偷跟着他们,能拍到正脸最好。”
司机老王一下子就精神了,连忙找最近的停车点。
“您这是要抓奸呢?!”
“我抓个屁!我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越亦晚伸长了脖子看他们去了哪家餐厅,冷声道:“这怕是我老公的姐姐的丈夫的奸妇和私生子!”
老王这时候已经把车停好,飞快地应了一声,竟从车兜里掏出个卡片式相机出来。
越亦晚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继续蹲在车里当狗仔。
这男人不顾家,在外头有猫腻,他隐约是能感觉到的。
问题是——怎么还整出一男孩一女孩和一个情妇出来了?
到底是玩什么呢?
他担心是自己考虑太过,拿着手机放大焦距去拍橱窗边四人的互动。
没想到在视野缩进的那一刻,那彭布直接搂着女人笑了起来,那女人还在给小孩儿递餐前面包。
是真他妈温馨的一家三口啊!
越亦晚心里恼火极了,哪怕看不清那男的具体面容都觉得烦躁。
这穿着打扮虽然跟百度百科上的差得远了点,但气质还是像的啊。
等那一家人吃的差不多了,老王也提着两盒披萨回来了。
两人一边跟狗仔队似的坐车里吃着地中海披萨看照片,一边啧啧啧的评头论足。
“就是他,没错了。”越亦晚一口咬断鸡胸肉,嘴里鼓鼓囊囊的:“他怎么能这么干呢!”
老王差点被喷着,往旁边挪了点道:“他在咱国内还有老婆啊?”
“何止老婆!连二胎都快生了!”
越亦晚说到这个的时候,忽然心里猛地一紧。
他直接掏出手机来,给地球彼端的花慕之打电话。
这个点大概才晚上十一点,他肯定还没有睡吧。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估计并不在花慕之的身边,是御侍小跑着送过去的。
“亦晚。”对方的声音略有些急促:“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姐姐她突然急产了。”
越亦晚怔在那,心想这一切怎么全撞一块了呢。
那他是装傻还是怎么样?
“怎么了?”花慕之正安抚着焦急的皇后,还是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适合现在说,”越亦晚深呼吸道:“我回来再跟你讲。”
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要是听见这消息,怕是要抱着小孩儿从四楼跳下去。
第39章
越亦晚本来就是豪门出身, 也见惯了有钱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但是真的到了自己再次碰见这种事情,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真是有点不能接受, 那姓彭的在遇到长公主这么好的人以后, 怎么还是会做这种事情?
国内一个家, 国外一个家?
还生四个孩子, 生怕没有人传宗接代?
话又说回来,别人那确实没有王位可以继承, 可长公主她是实打实的有皇室血统,也没见得到处吸取优秀基因啊。
越亦晚在车上叹着气,半天都不太能缓过神来。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合着这些出轨的人是想当活死人般的丧尸。
一脚陷在婚姻里不肯出来, 一脚还要踩在外头。
他今晚还有节目要录制,这些旁的事情都要暂时放放, 等回国以后才好对峙。
司机老王虽然对洛杉矶不熟, 但是越氏在洛杉矶有分公司和产业链,调查这些事情应该不算太难。
证据全部抓死了, 再谈下一步的事情。
他失去了到处游玩的兴致, 自然只能先折返回演播大厅,等着开始录晚上的现场评判。
一共有八十个人, 但第一批筛选下来恐怕就能去掉不少了。
好些选手是单做某样样式比较拿手,一旦题目扩宽就容易束手束脚。
他亲眼见着有人最后做出个四不像来, 还不如把一张床单绑在人台上扎个形状出来。
选手们提前就位, 再次在场外等嘉宾灯光音箱就位。
越亦晚竖着耳朵听着动感的音乐, 忽然瞧见编导快速摆着手,一群选手便跟春运旅客似的匆匆往前赶。
前面已经录过了单人介绍,现在只用开始看秀就可以了。
这一次的《YHY•时尚之皇全球大奖赛》联合了赫赫有名的美妆美发护理品牌QWERT,他们旗下的工作室有专业的造型师过来帮助打理模特的妆容和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