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自己养的小崽子扑倒了怎么破(54)
毫无防备,也毫无预料的,嘴唇贴上了对方的凉薄。
一触即分,却又不完全离开,而是在耳畔,在脸庞,在嘴唇,处处流连。
这么柔情蜜意的动作,耳边响起的却是痛彻心扉的回答。
“吴语,我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吴语受不了了,伸手想要推开吴奈。
“你到底……唔!”
唇再次被贴紧,但这次不再只是点到为止,而是如饥渴的人一般辗转撕咬。
吴奈将吴语抵在自己胸口的手环到了腰上,微微离开他的唇,喘息道,
“吻我。”
连索吻都说的这么平静如水,但是吐出的气息又是那么炽热烫人。
吴语再也忍不住了,扣住吴奈的后脑,肆意掠夺。
蒸腾的热气弥漫了整间房。
一片朦朦胧胧之间,交织的躯体,诱人的呻吟,明明一切都那么羞人脸皮,但却都是满脸带泪,满心伤悲。
膝盖处的纱布洇出血,鲜红的血丝在水中飘散,妖冶色情,却又如此致命。
吴语把吴奈抱出来,走进卧室看到了床上铺好的大红鸳鸯盖,低下头看看怀里的吴奈。
吴奈满脸绯色,眯着眼喘息,嘴角微微翘起。
“喜欢吗?”
吴语不回答,直接蛮横地把吴奈放到铺盖上。
吴奈闷哼了一声,吴语这才发现他的膝盖又流血了,立即想下床找纱布。
吴奈却从背后缠上来,不断地挑逗亲吻,在他耳边轻吐呢喃。
“不要走……”
大红的被褥,白皙的身躯,戏水的鸳鸯,喘息的吴奈。
吴语脑子发热,眼里除了吴奈再无其他,扭过身再次沉陷其中。
“哥……”
皎洁的月色洒在高高隆起的鸳鸯被上。
寒风在一片哭泣呻吟中呼啸而过。
两个最亲密的人,
做着最亲密的事,
却流下最悲伤的泪水。
没有快感,没有满足,没有疼惜。
彼此都只是在疯狂地掠夺,掠夺最后的温暖,渴求最后的痛苦。
喘息声,风声,
呻吟声,哭声,
最后都化成喷涌而出那一刻,耳边悲伤的声音。
“我不喜欢你……”
吴语睁开眼时身旁已经没了吴奈的身影。
大声喊了几句却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张纸条。
不要来。
不要怨。
不要死。
什么意思?
吴语突然就慌了,连衣服都没穿就想下床,却一脚踩在了遥控器上。
电视屏幕亮起,出现了自己迫切想要看见的那张脸。
电视里,机械冰冷的女声毫无感情地播报着早间新闻。
“据本台报道,昨日深夜有居民在废弃的工地听见打斗声,前去察看时发现了一具年轻的男性尸体。而就在警方对此案展开调查的时候,一位陌生男子却在今日清晨前来警局自首……”
“砰!”
一拳砸碎了屏幕,鲜血瞬间流了满手。
吴奈却像是一拳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抱着破碎的电视,嚎啕大哭。
不要来。
不要来找我,更不要来自首。
不要怨。
不要怨任何人,更不要怨自己。
不要死。
活下去!
太阳照常升起,街边的早餐摊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学校的铃声已经打响,叼着面包的学生一边扯着要掉的书包,一边急匆匆地往教室跑。
街边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春天要来了。
就像吴奈说过的那样,
睡一觉,就会没事了。
一切都会好的。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小小县城,平时悠哉度日的警察们从正月开始就忙的焦头烂额。
局长落马,大公司做假账本来就已经让他们伤透了脑筋。这又来个十几年不遇的杀人案,更是手忙脚乱。
好在第二天就有人来自首了。
白白净净的少年,穿着朴素整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拾金不昧的好少年。
可是少年瘸了一条腿,拄着拐杖走进警察局的时候还差点摔在了门口。
路过的警察扶了他一把,劝了他一句。
“小伙子,这大清早的来警局干嘛,没看见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吗?快快快,没什么大事的话,哪来的回哪去,别添乱!”
少年的脸色太苍白了,开口的声音都是飘的。
“来自首算不算大事?”
“什么?!”
少年笑了笑,提高了音量。
“我来自首,人是我杀的。”
“……”
一室寂静,打字的,挨骂的,骂人的,翻档案的,抽空打瞌睡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门口的白衣少年身上。
少年低下头,害羞似的笑了笑。可是下一秒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了地上,吓坏了一旁的小警察。
“哎呀,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倒了呢?小伙子,小伙子!都愣着干嘛呢?!快来人啊!”
冬雪消融的清晨,阳光很好,
照得一室暖洋洋,
也照的地板上的血格外刺眼。
小县城从来都是安逸平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是上头还是下头都是急火火地想赶紧把这事整过去。
既然有人来自首,自然是心里乐的不行。
虽然这位犯人只是个温和有礼的高三生,但怎奈他的供词和现场勘探情况基本符合,又有来自上头的压力,所以来不及深思,或许根本不想深思,只用不到几天就迅速结了案,递交法院,一点都不给余渔思考和准备的时间。
警方在何天泽身上找到了洗脱余渔他们公司做假账的证据。
可是余渔从外市赶回来时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吴奈杀了人。
余渔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怎么可能呢,这种玩笑别说是余渔了,就是任何一个稍微认识吴奈的人都不会相信。
吴奈,这么一个只知道学习的傻学霸,这么个体育不及格的弱鸡,这么个……这么个只知道为别人考虑的大傻瓜,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
他怕是连只鸡,连条鱼都不敢杀吧!
开玩笑?
开他妈什么玩笑?!
可是余渔再不相信,等她赶到吴奈家见到吴语的时候,所有的信誓旦旦瞬间土崩瓦解,跟着心碎的彻底。
余渔站在门外拍门,声声震天,手都拍红了。
“吴语!滚蛋!你他妈给我滚出来!吴语!”
没人应声。
余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抬起腿一脚踹上去,直接把门踹开。
冲进去却没看见人影,扬起的灰尘却呛得她直咳嗽。
走两步直接就去开了卧室的门。
记忆中总是洒满阳光的房间现在却是窗帘紧拉,昏暗压抑。
满地的烟头,空酒瓶。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腐烂颓废的气息。
大红鸳鸯被还铺在床上,床中央高高凸起一大块,还在不停地颤抖。
细小模糊的声音从中传来。
余渔眼里满是怒火,伸手扯下被子甩在地上。
吴语抱膝坐在床中央,整个人缩成一团,神经病一样喃喃自语。
余渔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神经了,拽着他的衣领,一把把人从床上拖到地上,还嫌不解恨地踹上两脚。
“吴语!我他妈临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你他妈当时又是怎么向我保证的!我说的话是都让你吃了吗?!啊?!”
吴语趴在地上,任由余渔踢骂,不反抗。
“你说过你会照顾好他的,结果呢?这他妈就是你的保证吗?把人给我照顾到监狱去?!杀人?开什么玩笑,我看人他妈是你杀的还差不多!”
“……是我杀的……”
“……”
余渔抬起的腿突然就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吴语挣扎着想要起来,肚子上却突然挨了实打实的一脚,一下就吐了出来。可是他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吐出来只有水,又或者是酒。
还没从巨大的疼痛中反应过来,脖子又突然被两只手紧紧掐住,窒息瞬间降临。
吴语的脸渐渐变紫,却还是没有挣扎,任由余渔加大手上的力气。
“吴语,我当年就不该救你!我就该看着你把血流干流尽!”
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声音响彻了整间房。
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吴语,却还是在最后一秒松了手,眼泪也随之落下。
“你为什么不救他!那是吴奈!是我的弟弟啊!”
滚烫的泪好像灼伤了吴语。
“……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
你以为吴语不想救他吗?
当吴奈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当吴奈被审问的时候,当吴奈被拘留的时候,当吴奈最后签字按手印的时候,都有那么个人,像个疯子一般跪在警局门口。
他就这么跪在那里,给经过他身边的每个警察磕头,求他们救救吴奈,救救他哥。
“求求你们,救救他吧!不是他杀的,是我,凶手是我!人是我杀的!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即使泪流满面,口吐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