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爱情故事ABO(45)
顿了顿,他又说:“人家就是觉得你这个麻烦走了就有办法可想了,说不定那个罗毅一听说你走了,再斗下去也没有意思,索性就放过邵与阳了。万一再让你呆在身边,邵氏才真有可能被斗得一败涂地。”
说完这一番话,季恒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季惟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今时今日如此对待他,当恶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但他之所以同意邵与阳的提议,也是因为从内心认同邵与阳的说法。邵氏的一切都不明朗,黑暗深渊就在眼前,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季惟都算自己的弟弟,他不能眼看着季惟跟邵氏共沉沦。
季惟站在通道边,静静地看着脚下这一层层台阶,听完了季恒刚才的话。其实季恒很少一口气说这样多的话,尤其是面对季惟,所以今天才显得格外奇怪。
是这样吗?事情真如大哥说的那样吗?
自己在这儿罗毅就不会罢手,所以邵与阳让自己离开。邵氏和自己之间,邵与阳选择了更轻松的一条路。留下他注定艰难。
“可是大哥——”季惟突然问:“你又怎么肯帮这个忙呢?与阳给了你什么好处。”
自己这个弟弟,说到底在季恒心里也没什么份量。他这样尽心尽力地帮忙,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地催促甚至连夜派人来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季恒被他的问题堵得一哽,一时接不上话。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季惟凌乱的思维渐渐明晰,心中已有了判断。
“不用再说了,大哥,一切由我自己决定。”
季恒问:“你不肯走?”
季惟转身离开通道,一字一字回道:“谁也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家人。”
对于季惟来说,邵与阳、邵父、邵母就是他的家人,是给他爱和温暖的人,是他伤心失意疲惫时会想倾诉的对象,更是他离不开的人。
邵与阳这个人,骗人的伎俩真的很初级,很自大又很自以为是,爱逞英雄还是个永远的大男子主义,智商不高情商也很低。
季惟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谁给你的权利决定别人的人生。”
他想起和邵与阳第一次在房间里谈心的时候,邵与阳坐在床边让自己不要为季家牺牲自己的人生;又记起在车里那一次,邵与阳让自己自信一点,不要为了报恩而结婚。
这个人劝解别人的时候样子总是认真得有点儿傻气,带着几分打从心里急他人所急的苦口婆心。
你成功了,季惟想。
和邵与阳在一起的日子让季惟终于学会了为自己活,而这第一次实践就用在了邵与阳的身上。
推开套房客厅的门时,邵父跟郝云不约而同地看向季惟,眼神里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尤其是邵父,除了欲言又止,还有些不舍。其实季惟跟邵父的交流不多,这次为了营救邵与阳,他们才算是第一次长时间单独相处。一直以来,邵谦给他的感觉都是一个慈祥的长辈,没想到在变故面前,邵谦又流露出曾经的邵氏掌门人模样,事情桩桩件件办得妥帖。
不等他们开口,季惟率先发问。
他走到郝云面前,笃定问道:“与阳是不是给我大哥打过电话?”
果然,郝云想,季恒动作倒也算快。
“嗯。”郝云点了点头:“邵总的意思是让你大哥尽快带你走。”
季惟问:“带谁走?”
郝云皱眉道:“你。”
“我?”季惟话里带着怒气:“要带我走难道不用跟我说一声吗?他凭什么替我决定要走还是要留。”
房内的气氛一时凝滞。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的邵父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小惟,听话,与阳说得对,你走吧。”
从邵与阳出事以后,季惟的神经一直高度紧绷,此刻突然就因为长辈的这一句话崩开了。
他是个普通人,外表再冷静自持,内心也不过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比邵与阳都要小上一些。心里有无数的害怕、不解、委屈倾刻间如洪水般爆发出来,让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
“父亲,连你也希望我离开吗?”季惟面沉如水,看向邵谦质问道。
邵谦在听到“父亲”两个字时身体极轻微地抖了一下,他的确有些不忍,但他必须支持儿子的决定。
“小惟,为了你,也为了与阳,离开吧,好吗?”
季惟眼底有水意闪动,喉结重重地向下一滑。
“因为我留在这里罗毅就不会放手,对吗?”他声音轻颤。
邵父闭了闭眼,说:“既然你都明白,更应该懂得与阳的用心。”
眼前的两人一坐一站,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面对着季惟,仿佛希望他下一秒钟就踏上去国外的飞机。
房间里静得滴水可闻,没有人打破僵持。
良久,季惟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已没有了之前的怒意,反而多了些决然。
“他有他的决定,我也有我的决定。”
他眼神清明,头微微向右一侧,抬手指向自己的颈后,没有丝毫犹疑地说:“既然一切都是因为我是个被罗毅看中的Omega,那我就不再做这个Omega了,这个腺体我不要也罢。”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雷,震得面前二人同时一惊,倏地站起了身。
“小惟,你瞎说什么,你疯了吗?!”
一个Omega要摘除自己的腺体,无疑是疯了。没有了腺体就没有了性征,将一辈子承受激素紊乱的后果。不仅如此,他不会再发情,不会再有孩子,更不会有人再爱他。放弃腺体,等于放弃自己的人生。
季惟却冷静得可怕,表情不带一丝玩笑:“我随时可以去医院摘掉它。手术不过几十分钟。”
邵父上前一步试图抓住季惟的胳膊,急道:“好孩子,别犯傻,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呢!”
是,季惟才二十多岁,还有大把的岁月可供挥霍。一旦没有了腺体,剩下的时间越长,痛苦就会越长。
郝云不知何时已快步走出房间,客厅只剩下邵父跟季惟对峙着。
“摘掉它,你们就不会再找到让我离开的借口了。”季惟平静道。
他想过了,没有腺体的自己罗毅想必不会再感兴趣,这样做一劳永逸。活了这么久,总得为自己疯一次。
邵父原本就口拙,此刻更是不知怎么劝导才好,急得恨不能把王金英当场变出来。
季惟找到自己的钱包,作势便要出门。正在此时郝云突然拿着手机疾步冲了回来,举到季惟面前说:“夫人,邵总要跟您说话!”
一句话划破空气。
季惟一怔,接过电话放在耳边,邵与阳久违的熟悉嗓音出现。
“季惟?”
季惟一瞬间有种热泪溢出的错觉,全身力气顿时一卸。
“嗯……”
邵与阳语气里充满焦急立即喝道:“你胡闹什么?!谁准你摘除腺体的?”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喊着让邵与阳坐下。
季惟忍着哽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说了算。”
“放屁!!”邵与阳瞬间暴怒,声音大得震天:“你的事情我说了才算!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踏出房门一步!”
就算被限制人身自由,邵与阳照样觉得自己管天管地管的就是你。
“真的吗?”季惟问。
“废话!”邵与阳音量丝毫不减,从齿缝中蹦出威胁:“你敢跑去医院你试试看,我一把火把别墅的那些破画全烧了!”
“这可是你说的。”季惟一字一字道:“我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国外更不用想。”
“你——!”
邵与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让季惟给骗进去了。这一辈子好像就栽在他手上了。自己怎么会这么蠢呢,究竟是只要牵涉到季惟自己就会智商跳崖,还是自己内心其实根本不想放手。
电话那头的鼻息重重地喷在听筒上,传到季惟这边。
半晌,邵与阳才放弃挣扎:“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去危险的地方。”
沉默一秒后,邵与阳低声道:“等我回来。”
第四十四章 论洁癖的治愈(上)
这边刚跟邵与阳通完话,季惟的手机又震了起来。
“季特助!我们发现那个人了!”那头传来李工激动的声音。
季惟精神一振:“他在哪儿?”
“监控视频里显示昨晚11点15分他通过了淮山路口,我们有位工友认得他的运动鞋,身形也对得上,应该错不了,视频发到你手机上了!”
三人立刻围作一团,点开季惟手机中的视频。
只见一个路人打扮的男人骑一辆电动车驶进淮山路口时停了几秒,将手中一个塑料袋扔进了一个垃圾桶里。
正是这停下来的几秒钟,让监控清晰地拍下了他的样子。
“我立刻找人去查这个车牌和下段路上的监控,抓到这个人事情就有转机了。”邵父说。
季惟却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反复将手里的视频倒回去观看。
“小惟,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么?”
季惟将视频暂停在男人抬手扔东西的画面,望向周围二人:“你们看,他手上拿的塑料袋里装的像是什么东西。”
邵父和郝云寻着季惟手指的方向仔细一看,只见那人手提一个工地上最普通的透明袋子作左右张望状,多亏现在交通路口监控全是高清的,画面被放大后,郝云首先反应道:“好像是白色的什么东西,还不止一个!”
邵父也接话道:“对!大概苹果大小。”
“是烟感探测器。”季惟肯定地说。
有什么东西是他必须带走,但又不敢扔在工地,而是骑车到几公里以外的地方再丢掉。应该不会错,就是被他换下来的烟感。
见邵父和郝云不太明白,季惟解释道:“火灾之所以烧成这样的规模,就是因为那些别墅里的烟感失灵了。原本我们理所当然觉得这个人是对烟感进行了破坏,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用坏的烟感换掉了原装的。其实这样很好理解,因为破坏一个烟感的动静远比换掉它来得大,要破坏它他很难把握弄坏到什么程度烟感才会无法报警,但要换掉它——只需要轻轻一拧再装一个新的,一分钟也用不了就完成了,事发前也很难被人发现。”
季惟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对于不懂建筑更不懂装修的郝云来说,却仍然不清楚其中关隘。
“那知道了这一点,对我们有用吗?”郝云问道。
“当然有用。”季惟将截图发到了邵谦手机上,说:“人长了腿会跑,烟感不会。每个烟感上都有编号,只要和采购记录一对比,就能证明我们的烟感确实被人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