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夫难得(29)
这也是沈瑜得高明之处,凌云上前追他得时候心里还在想,连自己这样万人之上的总裁都被沈瑜在手掌里拨弄得左右翻滚,就何二雷那样的二傻子,半憨子,还不知道要被沈瑜揉搓摆弄成什么德性。
这么一想,心里竟然有些平衡了。
追上沈瑜,凌云道,“你还真走了“
沈瑜头也不回,“不走还等什么,我们家东西也不是送不出去。“
凌云真是拿他这个脾气一点招儿没有,只得陪着小心说,“送的出去,我后悔了,我要还不行么?“
沈瑜这才笑了,回身看看他,“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想不开的?过了这个山头,前面的花更香,我是没有嫁入豪门的命了,禁不起抬举。“
这话说的颇为豪爽,让凌云都有点另眼相看,他这才发现,沈瑜不仅是外在有了变化,就连性格也多多少少被何二雷影响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见,这两人真是“近“得不得了了。
忍不住心里又发了一阵酸,凌云把土特产拿到手之后,看着沈瑜转身就要登车,到底没忍住,叫住了对方。
“沈瑜!“
沈瑜回头,看看他,一双桃花眼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凌云举起手里的特产,也对着他笑笑,“谢谢你们,希望你过得幸福。“
脸上的笑绽放得更盛,沈瑜对他摆了摆手,“不客气,我们就不去机场送你了,保持联系,拜拜。“
凌云,“……“
敢情自己的大度就换来这么个待遇,连送机都免了,可见沈瑜现在真是重色轻友到了一定程度!
回到家的时候,何二雷已经在做晚饭了。
看见沈瑜进门,他从厨房探出头问,“东西送到了?“
沈瑜的声音从洗手间的方向传过来,“嗯,一开始还假惺惺不想收呢,被我修理了一顿,乖乖留下了。“
何二雷拿起刀,“啪”得把黄瓜拍碎,笑着说,“老凌也是要面子的人儿。”
说完,听洗手间半天没人回话,估计沈瑜直接冲凉洗澡了,他忙把手里的活撂下,蹑手蹑脚得跑去了卫生间。
沈瑜正在站在花洒下,闭着眼睛,仰头冲脸,忽然感觉到一双大手从身后偷袭过来……
忍着痒痒,他笑着回身,发现何二雷还穿着工字背心,迷彩裤也没换。
使坏将他一把拖进花洒下面,合身抱住,送了个激昂的吻。
两人在浴室里折腾了好一通,直把太阳能热水器折腾得再也放不出来热水,何二雷才扯了个毛巾包住自己,冲进卧室取浴衣,回来把沈瑜整个裹住抱到了榻榻米上。
俩人在榻榻米上又像嘴唇抹了强力胶似的,粘在一起分不开,直到大雷蹲在旁边,不耐烦得喵喵叫。
可叫也没用,俩人直接抖开被子,钻进里面,不让大雷瞅见。
大雷着急,死命往被窝里钻,以为他俩躲起来背着自己吃什么好东西,非要钻进被子里面看个究竟。
实在被这个馋猫闹得没招,沈瑜哈哈笑着,一下掀了被子,坐起身来,说,“咱先吃饭吧。”
可何二雷得子弹都上了镗,枪筒子滚烫,哪是说停就能停得。
他搂住沈瑜不撒手,一个劲儿得使坏。
沈瑜也发现,他今天有点热情地过头,主动送了个深/吻之后,捧着何二雷的脸问,“怎么?吃醋了?”
何二雷当然不承认,他撇撇嘴,“就他?还不够格!”
沈瑜憋着笑,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是不够格,都赶不上我老公的一个小脚指头!”
这话简直是点燃了火统的引线,何二雷再难自控,一个翻身就把沈瑜死死压住,恨不得钉进床垫里。
历来只有他喊媳妇,但从没听沈瑜回应过,如今得了这句“老公”,他的心算是彻底放到了肚子里,再没什么好忧虑的了。
铲除情敌,何二雷着实舒心畅意,可好心情刚保持了一夜,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凌云的电话。
对方十分礼貌客气的跟他寒暄了几句,何二雷都纳闷了,这人事儿怎么这么多,找完沈瑜又给自己打电话,挨呲哒没够是怎么得?
虽然很腻歪凌云,但看在沈瑜的面子上,礼数得周到,他在电话里也挺客气的应对,直到凌云提出来,想在今晚上飞机之前,找他单独喝点酒。
何二雷,“……“
竟然还敢找他拼酒?!真是不知道死活了,这方面何二雷是强项,哪有不应战的道理。
虽然答应了对方的邀请,但何二雷没告诉沈瑜,这是他和凌云情敌间的默契。
到了约好的地点,何二雷微微一愣。
嗯?凌云竟然把他约在了一家酒吧里,而且是那种静吧,酒吧中央,有人弹钢琴,唱外国歌,周围喝酒的人都像特务似的,说话声音特别低。
放眼望去,何二雷发现这酒吧里不是老外就是装B嗖嗖的小青年。
这环境,着实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幸好,今天他出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穿了一身沈瑜给他买的高档西装,要不和这环境还真有点格格不入。
他刚往酒吧门口一站,便有人对他行瞩目礼。
等在吧台坐定,没找到凌云之前,甚至还有个老外主动上来搭讪他,要请他喝一杯。
何二雷不会外语,粗声粗气的跟对方说,“我有对象了。”
那老外听不太懂,还伸手拍他肩膀,笑着要继续攀谈,何二雷气得一下把那老外的毛手给拨掉,皱着两条浓墨似的眉毛,“别动手动脚的,什么臭毛病!”
老外虽然听不懂,但看他表情动作也不是好惹的,顿时有些悻悻的,还“fuck”了一句。
别的单词何二雷听不懂,这句骂人的他可明白。
“诶,你他妈骂谁呢?”
何二雷刚要伸手拽那老外,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胳膊。
他回身一看,正是凌云。
“怎么我晚来了一小会,你就跟人吵起来了。”
凌云明显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何二雷瞪他一眼,“这洋鬼子要请我喝酒,我没同意,他就骂人。你找的这什么破地方,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怎么一肚子男盗女娼!”
凌云,“……”
实在接不上话,他发现自己不仅拿沈瑜没辙,拿何二雷更没招儿,因为根本不是一个精神世界的人。
看凌云不说话,何二雷也不墨迹,反客为主,直接要了两瓶啤酒,递给对方一瓶,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凌云看他直接徒手开瓶盖,心里又是一抽抽,都有些后悔约这粗人出来了。
“我想和你聊聊沈瑜。”
闻言,何二雷转头看他,表情特别严峻,“聊沈瑜?你是他什么人?是他表哥,还是三舅?”
凌云,“……”
“你代表哪门哪派?你有啥资格跟我聊沈瑜?老凌,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有点不知道深浅,看不清形势。那天沈瑜跟你唠得多明白了,你咋还想不开?非让我把这酒瓶子砸你头上,你才能清醒?”
何二雷说这话的时候,不是那种威胁恐吓似的,相反,带着点苦口婆心。
以至于凌云都没办法跟他生气,只是脑子有点乱,从没这么乱过,他都忘了自己要从哪句说起,完全被对方打乱了思路。
何二雷看他一副有话说不出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挺不甘心,感觉自己又有钱,又年轻,长得还精神,跟沈瑜的关系也不一般,这好事怎么就没轮到你头上,却便宜了我这个土老帽。”
凌云,“……”
看来何二雷也不是太傻,把他剖析的还挺透彻。
可没容凌云说话,何二雷继续道,“你要这么想,那只能说明你智商有点问题,情商余额也不足,建议你赶紧治疗或充值。这感情的事儿,不由别人左右,那是老天注定的缘分,你感觉自己再好,可惜沈瑜半个眼珠看不上你,你觉得我再次,可沈瑜就把我当宝,这玩意没地方说理去,你只能接受两个字,认命!”
凌云被他一通白话,已经彻底张不开嘴。
然而何二雷根本没有住口的意思,他继续道,“而且你吧,对自己也盲目自信,老拿钱啊,车啊,房啊,这些东西来说事。其实那不是全部,居家过日子,吃多少,穿多少,用多少?睡觉就是一铺炕,吃饭最多不过三碗,衣服也就里外几件,现在这社会,没听说谁饿死,谁穷死,大家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心情!你说你,家财万贯,地位显赫,但你幸福不?”
这种灵魂发问登时让凌云的眼神有点放空。
“你看,你自己都不幸福,咋带给沈瑜幸福?别做那种白日梦,想着把另一个人带进自己的生活,来改变你的人生和心情。那是不可能的!你自己都没个好心境,还想着再祸祸别人?”
何二雷这通思想工作给凌云彻底说懵了,整到最后,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幸福,自己没有跟沈瑜在一起好像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俩人在一起喝了两瓶啤酒,唠了半个小时,凌云基本就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临了,何二雷还劝他,“兄弟,别多想了,过去就过去了,自信点,你看你,长得也不差,也挺重情义,关键还有钱,肯定能找到不错的对象,但是千万注意哈,别让人给骗了,现在这社会,啥人都有啊!”
凌云见他起身要走,才终于反应过来,拦住何二雷,道,“何先生,你别走,我还有话没说。”
何二雷瞅瞅他,“说吧,别兜圈子,受不了你们这群有钱人,一说话就云里雾里的。”
凌云,“……”
自己还么张嘴呢,就先被呲哒一顿,他把何二雷叫出来,到底图什么啊!
稳了稳神儿,凌云颇为郑重的开口,“何先生,你不用多想,我这次是作为沈瑜多年的好友来跟你见面的,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要说的也很简单,就是想拜托你,好好照顾他,务必让他过得开心,幸福。”
这话十分不招何二雷待见,他很不高兴的开口,“你这话说得有点多此一举,多管闲事。我们俩是两口子,我不对他好,我对谁好?再说你也有点虚伪吧,老凌?你就坦坦荡荡承认稀罕我们家沈瑜有那么难么?还朋友,我怎么没见我哥们儿把沈瑜叫出去,像念遗嘱似的托付终身?”
前面何二雷怎么说,凌云都没太往心里去,因为没戳到他肺管子上。
可这句虚伪,却要了他的命。
确实是,他对沈瑜仍然不死心,否则也不会单独约何二雷出来警告。
可惜警告不成,反被何二雷给刺激了一番,凌云彻底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