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钱和葛朗台(58)

　　焦兰一这一次考了665分，把她给高兴坏了，因为二模是最难的，如果她能够保持这样的成绩，她的复旦医学院就有希望了。
　　最稳的依然是康家胤，每次都是第一名。尽管他拒绝了清华北大的自主招生，但在老师们眼里，他已是板上钉钉的清北苗子，老师校长看他都是看亲儿子的眼神，他们学校从来没有出过省状元，也许这次还能出个省状元呢。不过老师们要是知道康家胤打算报考哈工大，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越临近高考，班上的学习氛围也越发紧张起来，老师们对高三生的约束却松懈了下来，批评打击少了，鼓励多了，有张有弛才有利于身心放心嘛。许多同学都悄悄将手机带到了学校，老师也很少去查。他们这是省重点，99的学生是本市的明这人不仅没学会读书，更没有学会做人。
　　偶尔有人控制不住在课堂上或者熄灯后玩手机被楚一鸣抓住，会被没收作案工具，并将人揪出来拎到外面去批评教育，还常会拿罗子钊来作比较：“你有本事带手机，就要有本事管住你自己，否则你就别带。你看人家康家胤和罗子钊，他们带手机我从来都没收过他们的，因为他们从不在课堂上玩。你觉得康家胤没有可比性，那罗子钊呢，他分班的成绩是倒数第一，总分一百多分，远不及你，你看看人家现在，上次都考了600多分了，不比你分低吧？没有点自控能力，能考这么高的分数？”
　　班上的同学这才意识到，对啊，罗子钊什么时候这么牛了呢，这两年他稳定进步的成绩已经让大家忘记了他原本是班上的最后一名，两年时间能够做到这样，算得上是个奇迹了吧。
　　临近高考，离别的情绪也浓了起来，先是女生买了纪念册，悄悄塞给同学写留言，后来不少男生也买了来写。更有同学做了一本高三三班记事簿，用绘画、文字的形式记录着三班的大事、老师和传奇同学，康家胤和罗子钊赫然在列。开始是一两个人写，后来写的逐渐多了，很多同学的趣事、糗事都被写了上去，供全班同学观阅。
　　班长将本子收起来，说等高考结束了，把大家的去处也都续上，然后将所有的内容都拍下来，发到班级群里，供所有人看。
　　罗子钊说：“我看不如全部影印出来，重新装订成册，每个同学发一本，拿着本子翻看更有感觉，这笔钱我来出好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这是他们青春里最珍贵的回忆，以后翻看起来，看着那么多亲切可爱的老师同学，一定会感到非常开心。
　　家长们也都紧张起来，每到饭点，学校外面总会有不少学生家长的身影，也有不少外卖骑手的身影，他们都是来送饭的，就是为了让孩子在考试前吃得好一点，营养跟上，才有体力全力以赴高考。
　　这天中午，罗子钊和康家胤从学校回家，两人打打闹闹地推门进屋，便看见康家骅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钊哥，你妈妈来了。”
　　罗子钊一愣，赶紧扭头一看，他妈此刻正在厨房里做饭，他赶紧脱了鞋子，跑到厨房里：“妈，妈你怎么来了？”
　　蔡美玉系着围裙，正在切生姜：“回来啦，洗个手，等一会儿就能吃饭，还要几分钟，这虾就好了。”
　　罗子钊走进去一看，锅里蒸着一直澳洲大龙虾：“大龙虾啊，你买的？”
　　“对啊。我跟你爸商量好了，考试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这一个多月，我就专门来给你们做饭。你给我一把钥匙，我每天中午和晚上过来做饭，早饭你们就自己做。我顺便还能帮你收拾一下房间，洗洗衣服。”蔡美玉说。
　　“不用麻烦了，我不用你做饭洗衣，你忙你的事吧。”罗子钊说。
　　蔡美玉说：“我要是不来给你做饭，你奶奶就要每天过来给你送汤喝了。别人家孩子整个高三都陪读，我给你做一个月饭怎么了？是不是嫌弃妈做的饭了？”
　　康家胤站在厨房门口说：“阿姨好。阿姨您不怕麻烦就过来做吧，辛苦您了，回头我把钥匙给你。”
　　蔡美玉回头笑着跟康家胤说：“好。不要怪阿姨给你们添麻烦，过了这个月，以后想给你们添麻烦都没机会了。”
　　罗子钊回头看了康家胤一眼，无奈地耸了一下肩，他不想母亲来，就是怕康家胤兄妹不自在。
　　蔡美玉来做饭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罗子钊正吃着饭，蔡美玉从他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堆衣服：“你这些衣服都放洗衣机里洗了吧。”
　　罗子钊放下碗筷赶紧跑过去，夺过衣服：“妈、妈，这是今早才换下的睡衣，不用洗。”
　　“可你这有两身睡衣啊。”蔡美玉。
　　罗子钊和康家胤听见这话顿时如芒在背，因为有一套是康家胤的，罗子钊连忙说：“哦，对，我忘记了，昨天的忘记洗了，我拿去洗了，你不用帮我洗衣服，有洗衣机，我自己会洗。”
　　蔡美玉问：“你床上的被套枕头用多久了，也该拆洗了吧。”
　　“那个不用，五一才换的，不到一个礼拜。”罗子钊说。
　　蔡美玉听见这话，便又走进厨房，拿起拖把准备去拖地：“那你吃饭吧，我帮你把地拖一拖。”
　　罗子钊无奈地说：“妈，地我们每天都拖了的。你不吃饭吗？跟我们一起吃吧。”
　　“不用，现在还早，我平时吃饭也没这么早，晚点回去和你爸一块儿吃。”蔡美玉说。
　　于是从这天开始到高考前，蔡美玉每天都不辞辛劳驱车穿过半个城，给罗子钊买菜做饭。当然，做饭也不能只做他一个人的份，康家胤兄妹三个也跟着一起沾了光，蔡美玉买的菜比康家胤还丰盛，各种海鲜肉类变着花样买，因为她有车，可以去农贸市场买菜，比超市里的还新鲜多样，她煲的汤要比康家胤强，所以几个孩子都挺有口福的。
　　蔡美玉的强行介入虽然给他们减轻了一些负担，也改善了生活，但罗子钊并不喜欢，因为康家胤晚上不肯再和他一起睡了，说是怕他妈撞破。蔡美玉还真干过一大早就跑来给他们送汤和粥的事，她现在有钥匙，随时都能进来。
　　所以罗子钊特别盼望着放暑假，然而想到放暑假他就没有理由住在康家胤家了，就又巴不得赶紧开学，这样他就能和康家胤双宿双飞了。当然，这其中最大的一块硬骨头就是高考，只有啃下这块硬骨头，才有双宿双飞的可能。
　　五月，学校举行了三模考试，这一次大家都考得很满意，罗子钊的分数超过了630，康家胤也超过了730，焦兰一超过了670。据说三模考试题目比较容易，是为了给大家信心。
　　康家胤对罗子钊说：“高考的时候就用这种心态去考试就好，不管题目难易，把它当成寻常的考试。”
　　拍完毕业照，接下来就该是高考了。6月4日起，学校开始放假，一中的学生比较幸运，因为他们学校是省重点，有资格作为考点，所以他们就在本校参考，焦兰一则比较倒霉，她要去外语学校考试，因为她的档案一直在外语学校。
　　放假这几天，康家胤第一次用手机下载游戏，陪罗子钊一起玩游戏，虽然他是个游戏新手，但凭着他的悟性，很快就掌握了游戏的玩法和要领，跟罗子钊去开黑的时候，表现得非常不俗。当然，他们也不总是玩游戏，每天会看一部轻松的电影，比如宫崎骏的动画片，总而言之，一切都为了放松。
　　罗子钊经常会玩着玩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翻开英语词典记几个单词，或者翻一下公式，大考在即，彻底放松当然是不可能的。
　　临考前一天，蔡美玉和罗文龙都来了，他们想要过来陪考，要带罗子钊和康家胤去住酒店，因为酒店有空调。罗子钊坚决不愿意去：“家里有空调，我们就住在家里，跟平常的考试一样，换了环境未必睡得安稳，你们要去住就去吧。”
　　最后罗文龙妥协，说：“行，我和你妈去住酒店，早上过来给你们做早饭，再送你们去考场。”
　　罗子钊笑着说：“爸妈，你们不用搞得这么紧张，这会影响我情绪的。”
　　“那三餐饭我总得给你做吧。”蔡美玉说。
　　罗子钊看了看康家慧，其实她这几天放假在家，完全可以让家慧来做，不过妈妈肯定不会放心，那就算了吧。
　　6日晚上，罗子钊对康家胤说：“今晚在我房里睡吧，跟你睡一起我比较安心。”
　　康家胤看着他，欲言又止，罗子钊说：“不用担心我爸妈，我房里有空调，叫你过来一起睡天经地义，你也是考生啊。”
　　“好吧。”康家胤同意了他的提议。
　　罗子钊躺在床上，转过身来揽住康家胤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扬起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这样才对，睡得才安心。”
　　康家胤摸摸他的脑袋，在他额上亲吻一下：“好了，睡吧。”
　　过了一会儿，罗子钊又松开了手，移开了一点。康家胤说：“怎么又睡那边去了？”
　　“还是保持点距离，别影响你的睡眠。”罗子钊说。
　　康家胤靠过来一点，将他圈在臂弯里：“不至于，你以前也是这么挨着我睡的，我睡得挺香的，除非你睡不着。”
　　罗子钊嘴角扬起来，在他身上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当然睡得着。不过现在有点兴奋，因为明天就要高考了。”
　　“就跟寻常的考试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安心睡吧，晚安！”康家胤抬手关了床头的灯。
　　过了一会儿，罗子钊又说：“好像太早了点，睡不着，要不起来看会儿书？”平时差不多都是十二点才睡，今天为了好好休息，九点半就开始睡了，确实太早了点。
　　康家胤说：“别看了，给你唱个歌吧。lbyandgoodnight……”说着还真唱了起来，还是英文版的《摇篮曲》，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罗子钊仿佛能够感受到他胸腔中的震动，他的眼皮在这种舒服的曲调中果然快速入睡了。康家胤听他平缓的呼吸声，也感到无比安心，很快也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康家胤和罗子钊就起来了，罗文龙和蔡美玉来得更早，他们已经在做早饭了。罗文龙见康家胤从罗子钊房间出来，有些意外，罗子钊主动解释说是房里有空调，这样康家胤会睡得比较舒服。罗文龙觉得很在理，没有多想。
　　七点四十，他们从家里出发，罗文龙要开车送他们过去，他们坚持自己走过去，毕竟走过去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完全可控，开车说不定还堵车。不坐车去是对的，因为一中的校门口塞满了车，都引起了交通堵塞，根本没地方停车。
　　罗子钊和康家胤的考场不在同一个楼，罗子钊进楼道之前，康家胤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加油！”
　　罗子钊扭头冲他灿烂一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