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说:“几点了?”
柏昌意说:“下午两点。”
“怪不得。”庭霜走到柏昌意身后,搂住后者的脖子,“我饿死了,前胸贴后背,柏老板你给我做饭吧。”
“想吃什么。”柏昌意开始收桌上的纸张。
庭霜说:“红烧鸡腿。昨晚那种牛排还有吗?”
柏昌意说:“有。”
他回答的时候侧过头,庭霜也把唇凑过去,就那么搂着他的脖子轻轻亲了一下。
刚亲完,庭霜一抬眼,恰好瞥柏昌意手上的纸张,觉得上面的内容很眼熟:“这是什么?”
柏昌意说:“明天的讲稿。”
“讲稿?”庭霜闻言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这是……
Prof. Bai的讲稿……
禁止课堂摄像与录音的Prof. Bai的课程讲稿……
学生永远做不全笔记的Robotik讲稿……
挂科率90%的Robotik讲稿……
无数学生的血泪……
无数学生的黑暗岁月……
庭霜突然有种拿到了藏宝图的感觉。
谁拥有了讲稿,谁就拥有了全世界……
他想起前一晚柏昌意说“以后想看什么直说”,于是用商量的口气说:“柏老板,你这个讲稿……要不……借我看看?”
柏昌意说:“明天上课直接听。”
庭霜说:“我也想直接听……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上课直接听我没法全听懂……”
说到这里,庭霜已经做好了被柏昌意拒绝的准备,没想到柏昌意点点头,说:“那你拿去复印一份。复印机在书房。”
“真的?!”庭霜一脸惊喜。
柏昌意把庭霜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然后随意地抚摸着庭霜的腰胯,说:“嗯。”
那抚摸很撩拨人,庭霜感觉他的晨勃应该暂时不会消下去了,他一边勾着柏昌意的脖子接吻,一边说:“你记得昨天把套扔哪儿了么?”
柏昌意说:“楼下。”
庭霜正想说下去拿一趟,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有点迟疑起来,吻也止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柏昌意说:“怎么了。”
庭霜想了想,犹豫道:“你刚答应让我复印讲稿,就马上跟我做……我怎么有种……嗯……怎么说……交易的感觉?”
柏昌意说:“交易的感觉。”
庭霜说:“嗯……就感觉很奇怪……我不太舒服……”
柏昌意说:“你不舒服。”
那干完炮就叼着烟从钱包里数出四十欧给对方的人是谁?
那在床头放了一个玻璃缸打算定期给嫖资是谁?
庭霜想了想,说:“……而且,这样对你的其他学生是不是不太公平?”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对柏昌意说:“算了,我还是不复印了,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成那样,好像我跟你约会就是为了过一门考试……之前想跟你AA也是,我不想把关系搞那么复杂……”他的声音低下去,几乎听不到了,“……嗯谈恋爱就是谈恋爱,对吧。跟别的东西没关系。”
柏昌意听了,视线转向卧室床头的玻璃缸,心里叹了口气。
像嫖资就像嫖资吧。
小孩想独立点,谈个纯情恋爱,还能拦着?
他撸了一把庭霜的头毛,说:“嗯知道了。”
吃过饭,两人出去散步,路过一家甜品店,庭霜进去吃了个2.5欧冰淇淋。他没带钱包,是柏昌意付的钱。
晚上,做完之后,庭霜看见柏老板床头的玻璃缸,就想起了冰淇淋的事,于是往里面扔下了两枚硬币。
一个2欧元,一个50欧分。
硬币碰在玻璃缸上,叮当作响。
柏昌意缓缓看向那个玻璃缸,眼镜反出寒光。
“柏老板,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洗漱完的庭霜还带着事后的慵懒。
柏昌意抚摸着庭霜的背脊,说:“不急。”
“嗯?不急?”庭霜脊梁骨一阵酥麻。
“嗯,不急。”柏昌意把庭霜的两条腿压到肩上,直接进去。
“唔——!”庭霜喘息着骂道,“操,又……嗯——!又直接进——!嗯……嗯……”
第二天早上七点。
柏昌意站在卧室门口,对庭霜说:“起来吃早饭。”
庭霜被叫醒了,身体稍微动了一下,只觉得腰也痛屁股也痛,全身没有一处有力气的地方。他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起床失败了,就嘟囔着求情说:“再让我睡一会儿……再睡一个小时……昨天又……折腾到半夜……我真的起不来……”
柏昌意说:“你八点十五有课。”
庭霜翻了个身,一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一边迷迷糊糊地说:“嗯有课吗……翘了吧……我不去上课了……”
柏昌意走到床边,改用德语说:“Ting,你八点十五上哪一门课?”
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声音:“嗯……让我想想……是Ro……bo……”
声音戛然而止。
被子动了一下,然后又立马变成一动不动的样子。
五秒钟后,两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被子的边沿。
被子往下拉。
一点头发露了出来。
额头。
然后是眉毛。
过了半天,眼睛终于也露了出来。
四目相对。
彻底清醒过来的庭霜僵硬地对正俯视着他的柏昌意挥了一下手,说:“……早、早上好,Professor.”
第24章 0 )
庭霜洗漱完下楼到餐厅时候,柏昌意已经换了出门的衣服,正在看报纸。
餐桌上放着烤好的可颂,煎蛋,新鲜的橙子果酱、Nutel以及黄油,还有一矮玻璃壶热咖啡。
庭霜发现,桌上的东西都还没有动过。
柏昌意在等他。
那架势很像等着送小孩上学的家长。
庭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由于找不到内裤而真空套上的柏昌意的睡裤。
这样没法去上课。
“那个……我之前的衣服在哪?牛仔裤和衬衣?”庭霜问。
柏昌意眼皮微抬,视线从报纸转到庭霜身上:“你脱在哪了。”
脱在哪?
庭霜开始回忆。
衬衣昨天被柏昌意扒了以后,好像扔在二楼阳台了……
那他一开始穿过来的牛仔裤扔在哪了……
周六下班还穿着,去超市还穿着,到柏昌意家的时候也还穿着,然后柏昌意去做饭,他摸了一下柏昌意的屁股,就被按在料理台上……
操。
所以他的脏牛仔裤和脏内裤现在都还扔在一楼的浴室里没洗?
“你之前怎么都不提醒我啊?”庭霜丢下一句埋怨给柏昌意,然后冲去浴室一看,果然,周六脱下的裤子还在里面。
欸,不对。
他的内裤确实还随意丢着,皱巴巴的,一看就没洗,但他的牛仔裤是干净的,整整齐齐地搭在架子上。
这么说……
庭霜突然觉得惊悚,比脏裤子没洗还要可怕得多的是……
柏昌意帮他洗了裤子?
沾了那什么的裤子???
那个……
应该不是手洗的吧?
应该是直接扔进洗衣机里了吧?
庭霜拿着牛仔裤回餐厅,通红着脸说:“你、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摸摸把我裤子给洗了?谁让你洗的?猥不猥琐啊?”
柏昌意放下报纸,说:“我没动你裤子。换好衣服过来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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