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岁岁与朝朝(13)
只过了几天的时间,只要苏岁卿碰他的耳朵,他就觉得那啥。
而且聋子听不到,其他感觉就增强了,而且容易自己吓自己,不管苏岁卿说了什么,他都能哭得肝肠寸断情真意切,摇头说一些激发苏岁卿兽欲的话。
也不知道苏岁卿还想不想他好了,反正感觉苏岁卿已经开始享受起了这种生活。
我朋友觉得这样不行。
在办好公司的离职后,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后路,捡起自己的俄语专业书,并自学同一语系的德语,打算以后好不了就去退学当个翻译,没开张的时候就去学校外面开一个无声商店,平时没事还可以兼职做一个淘宝客服……
苏岁卿是只要他老实在身边待着,就没反对他对其他可能性的尝试。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想试试,什么都想学。但我又没有太强的胜负欲,所以学学不高兴我就走了,哪天高兴我再继续。”
“我知道。因为我们朝朝在探索世界。”
我朋友开心地叭叭亲他两口,认真学习的时候苏岁卿就在旁边对着电脑处理自己的事情,场面特别和谐温暖。
直到第十三天的清晨,他离家出走的听力回来了,才发现苏岁卿在家里用电脑堂而皇之看不正经小电影,外放,主角还是他本人。
想到这几天家里三百六十度环绕着什么样的声音,他恨不得当场去世。
我朋友跺脚:“你还是人吗?你看你看的都是什么东西?!”
苏岁卿摸着鼻尖,马上做手势自己错了拉着他顺心口,一边嘀咕:“就我一个人看……气性还挺大……瞪我干什么?还瞪。傻兮兮的,小东西就跟被我养傻了似的……”
我朋友被此人的两面三刀震惊了,并可以想见这些天他都是怎么被糊弄的。
脏话!
他说:“你知道不可以这么气一个病人吗?”
苏岁卿还是心疼他的,举手投降,当着他的面把东西删了。
我朋友体会到了翻身做主人的甜头,哼哼唧唧地把这件事略过去了,开始利用自己的小特权。
但苏岁卿是老狐狸成了精,平时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的人数不胜数,心眼密得和马蜂窝似的。
一天后,在我朋友半夜央着吃了半盒冰淇淋去刷牙的时候,苏岁卿靠着门框打量他:“不能打不能骂,小性子还多,怀崽儿似的越发娇贵了。”
我朋友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好吃好睡,可能趋向圆润的肚子,假装听不到,踩着拖鞋跑回了床上。
苏岁卿跟在他后面,说:“麻烦。”
嗯?
苏岁卿把他手压到头顶,扯掉了裤子,笑得又色气又邪性,说:“不如今晚就弄掉他。”
“嗯?!”
“看什么看?小东西的心思怎么就这么多?昨天下午就发现你眼神不对劲了,还想骗我,你就是欠收拾。今晚就理一理你这小混蛋都干了什么好事……”
现在骗苏岁卿是一件,什么都不肯说要逞强作践自己是一件;之间没见到老太太委屈得死去活来又是一件……
“你不是不想吗?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吗?让你好好想,结果这张小嘴说的都是什么话?”
识时务者为者为俊杰,一边认错一边喘,还“老公”“老公”叫着,但苏岁卿可能发现他的鸡贼,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天晚上他已经是“破布娃娃一样毫无生气”。
唉。
苏岁卿把局势活生生扭转了一下,我朋友也没机会翻身,稀里糊涂地认下了错,开始老老实实听苏岁卿的安排,跟着苏岁卿走。
见了一下苏岁卿的母亲,五月份的去苏岁卿家里祭拜了苏岁卿的父亲,知道了一些苏岁卿过去的一些事。
然后去她妈妈那里的大公主也转场过来,在他照毕业照的时候,穿着学士服和他们父女合了影,他无波无澜的大学生活在和阳光灿烂的三人合照上画上了句点。
第28章 chapter 28
和苏岁卿风调雨顺,蜜里调油的日子里的某天晚上我朋友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是他的小时候。
他五六岁才记事,记忆力没有好的东西。
过年的时候,他们都有爸爸妈妈,就他没有,他二叔还说出来了:“这孩子真可怜,跟没人要了似的。”
也没来得及难过就被马不停蹄送到了寄宿老师那里,当一个看不出古怪的破小孩。
没梦多久他就在这个寻常的夏夜里醒了过来,开始数着苏岁卿的眼睫毛。
他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厌世又悲观的人,他有一次和苏岁卿一起看一部电影,一下就很难过,不是为了电影难过,是因为他发现,他的少年气不见了。
他庸俗又焦虑,和同龄人的不一样,让他无奈、委屈。
之前他想给苏岁卿一切的好,但是也不影响他暗地里清醒地想着和苏岁卿平等的有来有往,随时跑路。
但是苏岁卿是他感觉到了他离一个人爱他最近的距离,那种感觉越强烈,他对感情的不理性就越是疯长。
他这样的人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极端。
思索自己和苏岁卿的以后时,不再考虑苏岁卿变心、出轨,而是同性之间脆弱的家庭关系,他甚至想过以后怀个孩子,拖住苏岁卿一辈子。(……)
他本人的思维和三观就不正常,加上近墨者黑,苏岁卿时不时引导戏弄,都变态了。
就在他静悄悄的自我阴暗的时候,苏岁卿突然开口说:“我在网上查过,自家养的猫半夜盯着主人看,不是饿了,就是怕我死了。你是哪一种?”
我朋友装睡。
苏岁卿咬他的脸,亲他的耳朵,问:“怎么了?”
“我梦到了我小时候。我被送到老师那里嘛,年纪最小,但又是特殊的一个,有的人一周一回家,有的人一个月一来送吃的,我什么都没有。有家长来的时候,我就趴在窗台,数过去的车辆。小孩子嘛,也不懂当时怎么想的,就自娱自乐了。”
苏岁卿睁眼看着他,我朋友继续说:“我刚才梦见我数着数着一辆车停了下来。我肯定那不是来接其他小朋友的,就是来接我的,我跑了下来,看到了你。”
苏岁卿笑了一下。
“你说,你来接我去考科三。”
我朋友对自己也挺无语,伸手遮住苏岁卿的眼睛,“唉,你睡吧睡吧,就是最近科三弄的,不用管我。”
苏岁卿笑过之后,玩着他的手指,和他聊起过去。
我朋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话可以和苏岁卿说,他向苏岁卿剖析自我的时候,也没有担心过苏岁卿不愿意听。
我朋友说了一会,问起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地问题:“我生病的时候,你真的有和我说我爱你吗?”
“说了。”苏岁卿说,“不信?要不你教我,那什么鸡鸡不鸡鸡?”
我朋友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很早之前那次隐晦又失败的表白,抬起头:“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回去问了人。”
我朋友盯着苏岁卿。
苏岁卿也反应过来,避开了目光。
“哦,所以你生日那天是故意的。”
苏岁卿亲他:“不是,我当时就是不知所措,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我知道你一开始只想睡我,图个方便。”
苏岁卿:“宝贝你喜欢戒指吗?什么样的?我明天去买。”
“我喜欢一个人睡觉,你松开!”
“……”苏岁卿抱住他又亲又咬,“明天要是致儿看到了就误会……别扭了,起来了啊……好好,我错了……”
哼!拖什么拖,现在就不想过了!
第二天我朋友还在生闷气,苏岁卿就气冲冲地擅自回到房间,因为讲睡前故事的时候被大公主气着了。
当时大公主盖着小被子问他:“爸爸等我长大,你就老了吧?”
苏岁卿没来及感动,就听到苏毓致小朋友憧憬说:“那我那时候就可以和朝朝在一起了吧。”
“睡什么睡!起来给我学习!抄《论语》背《弟子规》!念些洋文就敢惦记你小妈了!我和你说,你不到二十岁就别想谈恋爱!”
过了半个小时,苏岁卿查房看到大公主趴在桌子上睡着,就把闺女放回了床上。
但老东西心里有点郁闷的样子,回房间抱着我朋友的时候一身烟味。
我朋友说:“男人三十岁的时候才是他帅的时候。”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我都五十了。”
突然有点伤感。
我朋友看着苏岁卿,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上你。”
苏岁卿骂了一句脏话,把他翻过去,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兔崽子无法无天了!八十了一样操得动你!趴好!”
老话说得好:火是不能玩的。
苏岁卿八十岁行不行是不知道,反正现在是很行。
自我牺牲后我朋友在想是背诵杜拉斯的《情人》,还是叶芝的《当你老了》,嘴巴就脱口而出:“苏岁卿我爱你。”
苏岁卿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捧着他的脸亲,说:“我之前就想过,这对你是不是不公平,我总是要早走的。”
我朋友抱住他说:“不会的。”
苏岁卿被闺女伤了心,又提了醒,婆婆妈妈地说自己的不放心。
苏岁卿要交代的事太多了,让人插不上嘴,我朋友听得昏昏欲睡,就朦朦胧胧听到苏岁卿说要找个办法保障他的权益,免得人死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之类的。
听得人想捂他的嘴,不想理人。
中途苏岁卿还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床上。
“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