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零太难(6)

酒吧里的目光统统都投到了这里。
赵大宝打开手机备忘录，偷偷摸摸加上一条：“内裤，红色。”
想了想，还补上两个字。
“三角。”
董威人都已经傻了，看着手里的裤子不敢动。
眼睛稍稍往上一瞟。
尺寸。
大腿。
腹肌。
然后，是脸。
三角红色内裤的主人板着一张冰山脸，低头对上董威的眼神。
他说话了：“看够了吗，同学？”
董威恨不得现在一头撞死。谁能想到自己平时那个西装革履的教授今天就穿这条运动裤来了。还来得gay吧？
他想和自己的姐妹求救，可连扭头的勇气都没有。
“看够了，我穿了。”林教授把自己的裤子从董威手里头拽出来，往上一拉。董威把头埋入自己的手臂内。
赵大宝一直在后退，不停、不停地在后退。董威的这个教授虽然年轻，可日常板着张脸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心思根本猜不透。
林教授到底还是注意到了他，朝他打了个手势：“人我接走了。”
“……”赵大宝赶紧点头。
他手机一震，是董威偷摸发来求救信号：“不要——！救我！林远荆是天蝎！我会被他报复死的！！”
可最终赵大宝还是说：“您慢走，林教授。”
林教授直接弯下腰把董威从地上拖起来，拎他后衣领的时候还很嫌恶地说了一句：
“脏死了。”
“！！！”董威瞳孔地震。
他试图扭过头二次求救，赵大宝只顾着低头看鞋，等他再抬起头，小董同学已经不知道被他教授拖到哪里去了。小哥闷完自己最后一口酒正想走呢，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老套地开场白——
“你一个人吗，帅哥。”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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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出现。Over。”
“注意建筑物内部情况，有任何异样及时汇报。Over。”
“目标进入建筑。Over。”
黑色小轿车里，驾驶座上余组长一脸严肃盯着马路对面的情况，副驾驶座坐着的是扫黄组的组长。
余锋曾经学校里的后辈。
而后座……
余组长扭头：“不对啊，龚建国你怎么在这儿？”
龚建国戴着耳机还跟余锋“嘘”，阻止他：“你别吵，我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还在里面安装了窃听器？！”
“什么窃听器？”龚建国把耳机线拔了，将手机往前一递，“是学长进去直播了。”
余锋头疼。
扫黄组那位忽然开口就是彩虹屁：“余组长真是非常善用现代科技与侦查结合，竟然想出利用直播这种习以为常的手段来观察目标行动。”
“……郑组长，这位和我们调查没有任何关系。”
郑组长又感慨：“啊，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去，发动所有可发动的力量。厉害啊厉害，余组长您真是深刻贯彻我们人民公仆的工作理念。”
龚建国：“别吵了！能不能安静点看直播？”
他两眼如炬盯着屏幕。
“这个小白脸终于出现了！”
屏幕之中，是大理石的地板、罗马风的装修，是贴满穹顶的光洁玻璃、璀璨耀眼的水晶灯。
这——就是本市最大的会所，盛辉豪庭！
一溜烟的大长腿，一眼望去的D罩杯。这些年轻漂亮的女人站成一排又一排，只为等待一个人。
一个男人。
现在，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得体西装在他母亲的带领下推开厚重华丽的大门，来了。
掌声雷动。
鸡王赵大姐站在众人面前，微笑发问：“姐妹们，我们是什么？”
女人们发出震天响的回答：“鸡！”
“什么鸡？”
“金鸡！”
“我们的目标是——”
“捞！捞！捞！”
鸡王落泪了，鸡王激动的握住了儿子的手，说：“你看，真真，这就是妈妈为你打下的天下！”
她仰起头，望着自己刚刚回国的宝贝。
赵真握住了他妈妈的肩膀，接着回头，说了今日到此的第一句话。
“谢谢。”
女人们无一不为他那张英俊面庞神魂颠倒的。
他微笑。
“我一定努力让各位赚的比以前更多，做的比过去更少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田欣在直播另一边做了个手势，打算先切断，然而没等他要收手机，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他有些困难的抬高了脖子，对上老同学笑眯眯的眼睛。
要打招呼吗？
还是说这样偷窥别人被发现应该偷溜溜就走？
田欣尴尬冲他一笑：“好、好久不见啊，老赵。”
赵真解开两手的袖口，朝田欣又靠近一步。
眼看他身体越来越逼近，田欣快吓得眼睛都要闭上，谁料这家伙只是拿走了他的手机，颇为礼貌说一句：“抱歉，就借用一下。”
他看向屏幕，一双丹凤眼仍是那样人畜无害微笑着，只是说的话不免叫屏幕另一边的家伙上了火。
“龚建国，我知道你在看。”赵真一手插袋，一手拿着手机，“你确实比一般人更想我啊。”
屏幕另一边的家伙直接扔了手机。
“靠！什么狗东西！”
那声音还在继续传来。
“生气也没用的。下午去你家拜访，到时候见了。”
说完以后把手机递还给田欣，临走前忽然伸手，在田欣嘴角轻轻擦过。
“你的口红花了。”
操。
这男人。
田欣望着他这同样一米九的背影咽了口口水，看着他行走过程里被西装裤勾勒出来挺巧的屁股线条，默默对着麦克风说：“学弟，这里有1！！！！”
龚建国直接一个电话call过来：“田欣你疯了？”
田欣真的腿都软了，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继续发出鸡叫：“我可以！真的可以！赵真太真了！！！你居然还想跟他打架？我只想和他打炮！！让给我吧，让我吸干他！”
“滚！”

21
龚建国骂赵真，三个词轮回用。
“龟公”、“鸡婆”、“死太监”。
他走入餐厅的时候，收到他妈发来的消息催他快点，正好就碰上赵真也刚停了车上楼。
美国留学四年，这混账怎么没变胖反而还变高了？
两人站在电梯，电梯壁倒映着龚建国的小皮衣外套和赵真那身斯文败类的西装打扮。
电梯门关上时，赵真忽然说：
“我听说，你……”
他靠近几分。
“是0。”
龚建国当即怒骂：“怎么可能！我会是0？哈，笑话！”
赵真就十分惋惜叹了口气：“这样？哎，我本来还说认识几个特别优质的1打算给你推荐一下。”
不行，不能示弱。龚建国咬紧牙关。
绝不后悔！在这儿，他就是个1！
呜呜呜可是好难过，是1，鲜活的1，优质的1！
“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有男朋友，对我迷得要死要活。”
“我知道。我妈说了，还是个代驾。”赵真道，“说不定有机会还能麻烦他一下。”
什么衣冠禽兽，别人的老婆也敢说这种话。龚建国低声咒骂了一句：“鸡王家的龟公。”
“以前我家开淫窟，但这两年我和我妈合作早就把产业洗白了。”赵真不愠不恼，“现在都是合法娱乐会所罢了。”
他又骂：“死太监。”
赵真面不改色：“看来你想亲自看看我有没有命根子？”
龚建国笑了：“说得好像我没有一样。知道吗，很多小0都说我的鸡儿又硬又长，真是让他们欲仙欲死。”
“嗯，那我发现了。”
“发现什么？我的牛逼之处？”
电梯门打开，其他人涌进来，把他们两个人挤在一块。龚建国不得已靠在赵真胸前，对方轻笑着微低下头，在他耳朵边说：“你没有性生活。”
龚建国一双三白眼怒目朝他瞪去，偏偏他就是云淡风轻一副笑脸，看得小龚真恨不得往他凤眼细眉含珠唇的脸上砸上一拳。
干！什么狗东西！

22
午餐期间两边父母和谐寒暄，龚建国握着筷子脑子里闪过数十种如何悄无声息做掉赵真的策略。鸡王和大佬的太太相谈甚欢，这两个女人已经从买衣服买包包一路聊到了拉斯维加斯的脱衣舞男。
赵真席间似有所意抬眼过来，朝他一笑，龚建国脑子不断重复他轻蔑一句：
“你没有性生活。”
你妈的，不行！这一局他一定要扳回来！他是有0的人！
他的0是个代驾但目前可以括弧约等于他的私人小助理！
龚建国冲出包厢就给赵大宝打电话。
那边过了半天才有人接。
“大宝！你现在立刻马上过来，地址发你微信了，速度救场！”
谁料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小赵的声音。
一个男人说：“不好意思，大宝还在睡觉。”
顿了顿，又说。
“抱歉，他昨晚太累了。”
接着在龚建国还震惊之际又补上一句。
“可不可以等他醒了再说？”
做大哥的三秒内立即挂了电话。
他的大宝变了！
凭什么有的人弯了多年还是处，寻寻觅觅一1难求，可有的人才刚出柜立马就有爱的鼓掌！
不行。
建国委屈，建国想哭。一米九三白眼没对象馋帅1身子的他也想要这样不必接电话，也有人说“他累了一晚上”这种话的时刻！
赵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他对龚建国说：“你妈要和我妈逛街，让你爸开你的车。”
龚建国不耐烦把自己钥匙往他那儿一扔。
可扔完了又想起来不对，一抬头，赵真没人了。他赶紧回包厢，看几位长辈正准备走呢。
“我车给你们开了，我怎么回去？”
龚建国他妈就答：“让真真送你回去啊！”
“可……”
赵真站在他身旁，一副乖小孩的模样嘴甜道：“阿姨放心，我一定把建国安全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