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便利店(8)

　　“好了，泡面煮好了！大厨，我们可以开吃了吧？”
　　三分钟一到，大家就纷纷怂恿大厨把泡面舀出来。而大厨自己也忍不住了，于是他拿起勺子把面平均分到每一个人的碗里，并在每个人的碗里舀了同样多的汤，才宣布开吃。

第 20 章

　　“汤就放这儿了，想喝汤自己用勺子舀，有整整一锅呢！”
　　说完了这句话，厨师也忙着加入了泡面大军，想要感觉尝尝这来之不易的泡面了。
　　“等等，先别急着吃，这还有肉罐头呢！”
　　赵雪也急着吃泡面，但她没忘记罐头：“这儿有两盒罐头，拆开每人分两片牛肉，今天把它给解决了。”
　　他们在外面搜索，回城的时候肯定要收缴一部分物资，与其便宜了那些检查的人，不如自己吃到肚子里踏实。
　　“队长，这肉罐头竟然是牛肉的？”
　　“赵姐，快分吧，我快忍不住了！”
　　少年喝了一口鲜香的泡面汤，感觉满嘴留香，只是肚子在美味的催化下更饿了，就催着赵雪赶紧分肉。
　　“别急，马上就分好了。”
　　打开牛肉罐头，每个罐头里都有五片割得厚实的牛肉。
　　赵雪给每人夹了两片，正好把牛肉分完。至于剩下的牛肉汁不好分，她就干脆把这些含着浓浓牛肉味的汁液倒进了锅里，给泡面汤增加了一股牛肉味。
　　这让泡面汤的含金量更高了，本来他们这些人就舍不得泡面汤，这下有了牛肉汁，他们更不会放过这样味道丰富的汤了。
　　不过，再怎么喜欢汤，也要先吃完泡面再说。
　　彻底分完了牛肉，大家都纷纷用筷子挑起了泡面，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香！味道好浓！”
　　当第一口带着汤汁的泡面放入嘴中，所有人的味蕾都炸裂开了，那鲜美辛辣的汤就像炸.药，轰隆隆地主宰了每一个人的嘴和胃。
　　赵雪选的是康.师.傅系列中代表辛辣的香辣牛肉面。
　　香辣牛肉面虽然没有酸菜牛肉面的酸，但是它的辣味很好的弥补了这点。
　　香辣牛肉面挺辣，但是辣的恰到好处，即使是辣点低的人，也能尽情享受酸辣牛肉面的辣香，在汤和面的交融中体验到泡面带来的味觉盛宴。
　　吸溜了一挑子面条，所有人就都忍耐不住，大口地吃起泡面来。
　　尽管他们尽量放慢了速度，不想让这么美味的泡面吃完，但是他们饿了太久了，也太久没吃到好东西了，所以不过半分钟，一碗泡面就只剩了一半。
　　“别干吃面啊，别忘了牛肉！牛肉面加上牛肉味道更好！”
　　厨师在吸溜面条的空当开口说了一句，紧接着他就低头继续吃面，不时喝一口汤，好不自在。
　　“听大厨的，大家吃肉，吃肉。”
　　听到厨师建议，大家也不再光吃面 ，一个个地把筷子伸向了牛肉。
　　可是在把牛肉夹到嘴边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又都犹豫了，末世的肉大都酸腐不堪，现在吃肉已经激不起他们的兴趣了。
　　万一这两块肉和异兽肉一样难吃，岂不是毁了这碗好面？
　　想到这儿，他们开始痛惜起队长的莽撞来，把肉汤全倒进锅里，万一毁了一锅汤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泡面的精华可全在汤里啊！
　　“大厨，这牛肉好吃吗？可别也和异兽肉一样难吃啊？”在其他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少年耿直地问了出来。
　　干得好，这肉到底好不好吃啊？
　　你自己都没吃，怎么知道这肉能吃的？莫不是想拿我们试毒？
　　众人都为少年的提问默默点赞，除了赵雪，她在便利店里尝过肉罐头，早没了吃异兽肉的阴影。
　　“你们别多想了，这肉特别好吃。”
　　大厨忙着吃面没回答，倒是赵雪身先士卒地咬了一口牛肉，做出美味的样子。
　　“既然赵姐说好吃，就一定好吃。”
　　少年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夹起一块就吃，而鸡贼的大厨也翻出沉到碗底的牛肉吃了，一脸陶醉。
　　见到大厨也吃了，剩下的两人才知道了他的险恶心思，不过此时他们顾不得计较这么多了。他们纷纷夹起了自己的牛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天哪，这牛肉太好吃了，不愧是末世前的肉！”
　　“呜，一共只有两块，吃完了我以后还怎么吃难啃的异兽肉啊！”队里的短发妹子悲鸣出声。
　　看到队友纷纷都说好吃，精瘦男也狠下心狠狠咬了一口肉，然而他的唇齿刚触到那厚实的牛肉，他就感动地泪流满面：“天哪！我竟然在末世吃泡面，还第一次吃到了牛肉！”
　　“嗯？末世前你没有吗？”短发妹子好奇地问道。
　　“没有，买泡面为什么要单买牛肉。”精瘦男理直气壮道。
　　牛肉被酱腌过，散发出独特的酱香味，特别带劲，可惜好吃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的。
　　虽然牛肉罐头很良心，牛肉也很厚实，但在异能者的大快朵颐下，他们几乎一张嘴一闭嘴，两块牛肉就消失在他们的嘴里。
　　“呜~怎么吃得这么快啊？”
　　短发妹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而她旁边的精瘦男也赞同道：“没错，只有两块确实不够吃，但是末世能吃到一盒牛肉罐头已经是奇迹了。”
　　精瘦男说的有理，短发妹子也不由陷入了低沉的情绪。
　　也是，吃完了这顿还不知道有没有下顿，这样的酱牛肉，说不定她后半生都没机会尝了。
　　吞完了两块咸香的酱牛肉，众人呼噜噜地把剩下的泡面吃了个精光。
　　当筷子再也捞不出面的时候，他们开始端起碗来喝泡面汤，仰起脖子就把汤囫囵吞枣地喝完了。
　　“香！辣！有劲头！”
　　一碗汤下肚，大厨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辛辣的汤已经下肚，但沉淀在胃里的辣味却直冲他的嗓子，让他畅快淋漓地出了一身汗，满身都说不出的舒爽。
　　“爽快！”
　　精英男喝完了自己的泡面汤，又盯上了大锅里的汤。因为大厨说想喝尽管舀，他也就不客气，直接用勺子给自己舀了满满一碗，非要喝到肚圆再也喝不下为止。
　　在精英男和大厨之后，其他人也如法炮制，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汤。
　　在喝这碗汤的时候，大家都喝的十分仔细，不再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得尝不到味道了。
　　他们小口小口的喝汤，还真尝出汤里有一股牛肉的酱味，不过很淡。
　　大厨说这是他们的心理作用，他们也不在意，好喝就行了，管它是不是心理作用呢。
　　在众人你一勺我一勺的舀汤下，一锅汤很快见了底。
　　到了最后，他们连锅底也不放过，干脆又煮了一个锅底的水，把水喝干净。直到尝不出泡面的咸味了，他们才放过了这口锅，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第 21 章

　　蓝星
　　虽然路鹿觉得赵雪教的方法略掉节操，但还是用这种办法贱卖了几件首饰和几块金条，换了些钱。
　　有了钱，路鹿终于不用在每天画稿中度过了。
　　尽管他现在每天还是画八小时，但是画自己喜欢的画和画别人要求的画是两个概念。
　　平时路鹿每个月只接三四张稿，足够自己生活就行，除非某个约稿特贴合他的心，他才会主动去接。
　　抽空换完了钱，路鹿觉得自己一生的节操都掉在那家当铺里了。
　　好在，金钱给了他安慰，客人们每次限购的额度也涨了一些，现在每人每次可以买五件了。
　　至于赵雪，只要她能搬动，路鹿随她拿多少。
　　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有了赵雪的经济援助，还有了宋程帮忙解决快要到期的食品，路鹿总算能吃点好的了。
　　然而这天他没有点外卖，干脆拆了桶方便面，用热水泡着吃。
　　“吸溜吸溜~”
　　“吸溜吸溜~”
　　许久没吃，偶尔开桶泡面味道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在夏天的空调房，热乎乎的泡面汤暖到了心里，为身体提供了热度。
　　熟练地用塑料叉子吸完面条，路鹿把泡面桶扔到垃圾桶里毁尸灭迹。
　　去洗手间洗干净手后，路鹿终于能在晚上的开店时间里捧着一本书，悠闲地度过夜晚时光了。
　　“路鹿，今天我又来了。”
　　路鹿不用抬头就知道那位是山区支教的女老师，自那天之后，女老师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趟，可以说除了宋程，她是路鹿最熟悉的顾客了。
　　“秋姐，最近过的怎么样？”
　　一来二去，路鹿和秋彤也混熟了，所以没事的时候两个人也会闲聊。
　　在山区呆久了，那里只有秋彤一个老师，所以能跟路鹿当面聊天，也是她一天中不错的消遣了。
　　“还行，教学逐渐步入正轨了。就是那些孩子基础很差，有些孩子每天要在家里做很多农活，所以上课的时候经常提不起精神来。”
　　“唉，这样想提升成绩，也非常难呐！”
　　秋彤想起山区的状况就想叹气，她想让孩子们多读些书，争取能考到城里读中学。
　　虽然现在已经有阶级固化的趋势，底层的人想要往上爬越来越来难。就拿那几个顶尖大学为例，能考上顶尖大学的农村孩子越来越少。
　　因为城里的孩子在娘胎里就有早教，有为了好学位买学区房的父母，比起资源更多的城市孩子，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但无论如何，这条读书的路子还没有被堵死，读书能改变命运，在这山村里是确实货真价实的。
　　所以，她一直坚信，这是改变孩子们命运的最佳方式。
　　跟路鹿讲了一番最近工作的状况，秋彤的心里舒服了许多。于是她跟路鹿打了个招呼，就前往货架前采购最近需要的生活用品了。
　　“嗯，最近每天的三餐都是白菜萝卜，买点肉改善一下生活好了。”秋彤站在肉类的货架前心想：“山里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吃起来非常新鲜，但是整体这样吃，身体也消受不了。”
　　她摸了摸自己突出了一圈的锁骨，终于下了决定：“买捆火腿肠好了。火腿肠好保存，能吃很久，而且独立包装，可以奖励给学习用功的孩子。”
　　在山村小学呆久了，秋彤对孩子们也有了感情。
　　不管是那天傍晚门槛上收到的大葱，还是孩子们那一声声甜甜的老师，都让她越来越喜欢这些孩子。
　　于是，潜移默化之中，在平时的生活里秋彤不再只想着自己，也开始考虑起学生的需求。
　　“把火腿肠当做给学生的奖励，果然有点太单薄了。”
　　秋彤仔细回想城里的孩子表现好了老师会发什么奖励，有糖果，有小红花，还有各式各样的文具……
　　“小红花就不必要了，他们学的很努力，只是之前底子打得不好，进度跟不上。”
　　孩子们写应用题的时候经常会犯一些低级错误，丢三落四。一开始秋彤还会批评他们，认为他们没上心，但是知道缘由后，她就耐心了许多，不再因为这个批评他们了。
　　这个山村很苦，所以很少会有人来这里体验生活，就连秋彤，也是一时脑子犯热才会选择这里的。
　　要是她早知道这里会艰苦成这样，打死她她也肯定不来。
　　她问过那些孩子以前是怎么学的，孩子们说，自从上一任只有初中学历的老师去世了后，他们就回到了家里，直到有前来支教的大学生体验生活，他们才再次有了学习知识的机会，重返了课堂。
　　秋彤一听这个，就不再强求孩子们了。
　　前来支教的大学生们有很多不是教育专业，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或者抱着公益的心情来到这里，所以水平良莠不齐。在这样恶劣的师资条件下，孩子能学成这样，真的很不错了。
　　而且他们平时还要帮家里干活，每次大学生们回去他们又要失学，这样断断续续地学东西，能记住这些，已经是很热爱知识的行为了。
　　综合考虑了学生们的实际状况，秋彤觉得糖果和文具都必不可少。
　　有些学生的家境困难，连文具也负担不起，干脆她把文具统一发给所有学生，这样不差别对待，又能减轻学生的负担，让他们能专心学习。
　　至于糖果，这个和学习无关，如果直接给学生，可能会起到不好的影响。所以她决定设一个学习进步奖，每次学习进步的孩子就可以领一些糖果作为奖励，激励他们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
　　在脑子里勾画出章程，秋彤在货架上精心挑选了一些实用的铅笔、橡皮、作业本，准备带回去给学生用。
　　有些学生家境困难，承担不起铅笔的消费，只能把用到头的铅笔绑在树枝上，以此延长铅笔的使用时间。
　　然而，即使这样，铅笔还是时常不够用，所以他们会用树枝在泥地上练字，让秋彤格外心痛。
　　秋彤自知，她的力量很微小，不能让孩子们有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她只能尽量让他们的学习条件好一些，更好一些，就从文具开始。

第 22 章

　　付完了钱，秋彤左手抱着一大摞作业本，右手拎着一个塑料袋回去了。
　　今晚，她的晚饭还是白菜汤加两个煮土豆，不过这次有了火腿肠下饭，味道也就不单调了。
　　吃完沾了盐的土豆，秋彤低头把清淡的白菜汤喝到了底。
　　在来山村前，她吃饭的时候经常剩饭，而见识到孩子们对粮食的珍惜后，她就再也没有剩过一口饭。
　　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秋彤想过原因，可能是她每天走山路，运动量增大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这里的饭太清淡了。
　　就像《红楼梦》里，刘姥姥来大观园吃饭的时候，一盘里的每个面果子都吃了个遍，而其余众女只是动动筷子。
　　尤其是林黛玉，平时吃饭略动半碗粳米粥就不错了。
　　这固然是大观园里的小姐们不常运动，所以食欲不振，但另一方面，这也是大观园物质太丰富的缘故。
　　不提别的，小姐们平日里的水果点心总是不缺的，桌上也尽是大鱼大肉，让大观园里的丫头们也吃腻了，尽盼着有山野瓜果的野味儿来尝个鲜。
　　“我现在天天吃带着野味儿的新鲜蔬菜，不知道有多少小姐会羡慕呢。连宝钗和探春想吃个油盐炒枸杞芽儿都要给厨房五百钱，我一分也不用给，自己种尽管够。”
　　尽管知道宝钗的举措是为了给人情居多，秋彤还是以此来勉励自己。
　　别说，这招还真有用。有了名人做榜样，她开始觉得自己不那么惨了，连喝白菜汤的时候也觉得味道有滋味起来了。
　　秋彤离开了店面，但路鹿知道过几天她还会回来的。
　　只是知道她和自己一个世界后，他就衷心地希望秋彤不要找到这家便利店来。好在秋彤有在山区留两三年的打算，到时候便利店早拆迁了，他就可以顺势跑路了。
　　“店主，刚才那个娘子，是教书的吗？”宋程问道。
　　“是，我们这里有老师这个职业，负责教学生读书，而且每个学生必须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不想学也不行。”
　　这个宋程早就知道了，所以不觉得奇怪，他疑惑的是别的问题：“店主，你们这儿教书的，都是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还是我们开国领袖说的。”路鹿懒洋洋地道：“而且女老师细心、耐心，教书育人不是很好吗。”
　　“什么？这都可以？她们的父母和丈夫都允许吗？”
　　宋程傻了，他口里念叨着什么‘女子无才就是德’，‘良家女子怎可抛头露面’的话，他觉得农家女子为了生计，上地里耕种是不得已的事。
　　但是，店主的世界都是‘大同世界’了，人人能吃饱穿暖，小娘子们都可以享受大家闺秀的待遇，她们怎能不顾名誉，仍在大庭广众之下教书育人呢？
　　宋程疑惑地问了出口，路鹿略一思索，不甚肯定地道：“大概是以前她们只能算是半个人，另一半是财产，而现在是十分之九个人了吧。”
　　宋程不解，路鹿也不欲多言。正是世道不公，他才会有‘女人不能得罪，女鬼更不能得罪’的信条。要是男女平等，女人心中的怨气没那么重，女鬼也不会比男鬼更可怕了。
　　就连鬼婴都是女鬼婴比较可怕好不好？
　　啧。
　　所以说道士或者阴阳师什么时候能来他这家小店啊？
　　路鹿在收银台上托腮，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希望有个能捉鬼的来店里消费。
　　最近几天，那个叫何蓝的女主播还是天天来买蜡烛。
　　不过，和第一次来便利店时比起来，她的脸色越发惨白，整个人也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让路鹿一见到她就躲到房间里死也不出来。
　　因为不想死的莫名其妙，路鹿在网上搜了何蓝的名字，结果何蓝这个女主播在网上很有名，他很容易就得知了和她关系不好的女主播最近接连遭遇不幸，不是出车祸就是疯了。
　　这个何蓝玩的还是挺大的。
　　路鹿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她身上挂着的那个娃娃造的孽。
　　那个娃娃太邪性了。
　　但是他没有半分想管的念头。
　　依据他长期撞鬼的经验，无论是什么方法，对鬼都是无用的。鬼免疫一切的物理伤害，人类对它们无可奈何，一旦遇上就只有逃。
　　要是跑得慢，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托连年撞鬼的福，宅如路鹿，也不得不每天抽出一段时间锻炼身体，特别是俯卧撑和跑步。
　　当一群人一起撞鬼的时候，死的最快的一定是跑的最慢的那个。
　　路鹿现在就连画稿的时候，在左手空闲时都会用握力器锻炼握力。
　　人不能对抗鬼，但可以超越其他人类。虽然这很残酷，但路鹿暂时不想死，只能选择这种不一定有用的方法。
　　“什么时候能来个真才实学的道士，我愿意折寿十年，二十年都行啊……”
　　路鹿日常祈求道士先生，百无聊赖的望着门口做梦。在他的注视下真有客人来了，可惜他穿的十分现代，还是个西方人，是道士的可能性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