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178)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能不能有点责任心。”祝玉寒忍不住斥责道。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而且是彤彤和我说的,真伪有待确认,我就没说,怕带歪思路。”童嗣戳着手指,委屈巴巴地说道。
“那你现在能不能快点说,不要让一堆人在这喂蚊子。”祝玉寒脾气越来越暴躁,只恨不能撬开童嗣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点什么。
“她说,她表妹就在五十六中读书,和这六名失踪的学生是同一个班级,她说其实这个叫高振宁的学生平时比较孤僻,成绩好,但是交往能力比较差,你也知道,每个班都有那么几个小团体,而成绩最好的那几位就组成了其中一个小团体,但据说,这个高振宁并不是自愿加入的,但因性格孤僻,软绵绵的,所以对于其余五人的话向来是不敢有任何异议,也就是说,他是被迫加入这个小团体的。”
的确是,包括高振宁的父母都亲口说过,自己的儿子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平时不太爱和别人交流。
“而其余五名学生,成绩虽然好,但并不能说就真的是乖孩子,抽烟喝酒打架泡吧,就没有他们不做的,他们觉得自己又会玩成绩又好,所以一直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童嗣说着说着,又做贼似的看了看其他人,凑到祝玉寒耳边小声道:“就和傅组长差不多,拿鼻孔看人。”
“去!这个时候还贫。”
不过童嗣倒是没说错,傅怀禹还真就这种德行。
“那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拉高振宁入这个小团体。”小刘呆呆问了句。
“因为高振宁的总成绩位居班级第一,年纪前十,他们觉得只有吸收了他才算真正意义上的优等生团体。”
“怎么这么幼稚啊,果然群聚的都是弱小者。”黄赳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总结出了一条——
自己从来没有和那些学习好的人做过朋友只是因为,自己很强大,不需要朋友,而不愿承认是人家优等生才想和这种学渣做朋友。
“我现在只是比较好奇,那名叫梁姗姗的女生死前说的她赢了,到底是指什么。”
“不好说,现在我们必须找到剩下的三人,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祝玉寒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你们说,她所谓的她赢了,是不是指,只有她活下来了。”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么?名字叫审判者的那部泰国电影。”始终沉默的傅怀禹这时才堪堪开了口。
祝玉寒回想了下,似乎的确是有这么一部电影,但因时间过去太久,剧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班级里备受欺凌的那个女孩设计令全班同学互相残杀,因为她以幕后主使的身份告知那些学生最后只有一个人能逃出这座深山,就看谁能活到最后。”
这么一说,祝玉寒倒是想起了一点。
“你的意思是,梁姗姗就是这起案子的主谋者?”祝玉寒愕然,“可她只是个小女孩啊,不说别的,就这个范晔,看起来得有一百七八十斤吧,一拳就能把女孩打晕,除非这个梁姗姗学过空手道或者散打之类的格斗术,再说,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祝队,说你笨你还真是没让大家失望,俗话说,下者用武,中者用文,上者用智,你看这绞刑架附近这么多脚印,很明显范晔的死不是一个人干的啊,大家都知道凭他们那白斩鸡体型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即使互为对手,也要先联手处理掉最强壮的那一个,才能慢慢玩,不然游戏结束的太快,就没意思了。”
童嗣有时候也想撬开他们祝队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只装了水。
“你是说,一帮人按住范晔,剩下一人拉动绳子放下铡刀砍死范晔?”
“是了,不然,你能找出更合理的解释么?”
这倒是,总不可能是大家提议一起躺在绞刑架下面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然后趁范晔不备将其砍死的吧。
“动机呢,梁姗姗的杀人动机呢。”
“这就更好解释了,他们一起杀害了韩雯娜的儿子,而梁姗姗生性敏感多疑,怕别人出卖她把她的大好前途都给毁了,才想了这么一招,双手不沾血也能杀人于无形。”
“可她最后也死了啊。”
“那只能说她倒霉呗。”童嗣耸耸肩。
眼见着祝玉寒快要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某傅姓护妻狂魔一秒钟上线:
“说这些,有证据么?”
傅怀禹往那那么一站,童嗣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半晌,他才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傅怀禹瞥他一眼,没说话了。
“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剩下三名失踪的学生,既然这都是童嗣的猜测,那么不排除这三名学生还有生还的可能,尽快找到他们吧,不然那些学生在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再待几天,饿都要饿死了。”老李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在此地过多停留。
几人收拾好工具,穿过茂密的树林,而这时,天也终于亮了——
小鸟停在枝头用短喙梳理着自己丰满的羽翼,时不时歪头看一眼这些行走于深山中的“不速之客”。
走了半天,祝玉寒的腿越来越疼,血水渗透纱布,将整圈纱布都染成了血红色。
“这样不行啊,你的伤口太深了,都已经见骨了,现在气温又这么高,再不做深一步处理,我怕会感染。”王法医好心提议道,“不然你还是先下山吧。”
听到这话,祝玉寒还没说什么,傅怀禹二话不说蹲在他面前,抬手将他背起来。
众人均是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贼笑相,但也都心照不宣地不点破。
“你确定你要一直背着?”祝玉寒抬头,看着那望不尽头的连绵山脉。
“不然呢,你又不肯下山,难道眼睁睁看你流血流死么。”傅怀禹喘着粗气道。
祝玉寒在心中窃喜,趁别人不注意,悄悄亲了下傅怀禹的后脖颈。
傅怀禹抿嘴笑笑,托着他的屁股把他往上抬了抬。
几人走走停停,吃点东西喝点水,休息好后再次启程。
日照当头,童嗣忽然掏出一瓶防晒霜,一边走一边抹。
“你还能再矫情一点么?”祝玉寒睥睨他道。
“男人也需要被呵护,我的皮肤可是很娇嫩的,晒一下就会泛红,要是我回去黑成非洲人,彤彤该不要我了。”
童嗣说完又疾步跑到周晓冉旁边,献宝似的举着那瓶防晒霜:“冉姐姐要不要也涂一点?”
周晓冉翻了个白眼:“谢谢,我没你那么娇贵,你自己留着用吧。”
这时候,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老李却忽然凑了过来,扭扭捏捏地对童嗣道:“这个,霜,能不能也给我涂一点,毕竟人到中年,不服老不行啊——”
小刘吞掉最后一口面包,找了块巨石爬上去,掏出望远镜。
忽然,他就像行走于大漠中却忽然看见大片梅林的曹军一样兴奋大喊:“前面有间木屋!说不定有人,我们去看看。”
几人顿时像被假话骗了而相信前方的确有梅林的曹军一般,拔腿就往前跑,特别是黄赳,因为牵着娇娇,即使他不想跑也不得以被娇娇拉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奔去。
差一点,就特么精尽人亡了。
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周围被薄雾笼罩,看起来就像恐怖片里的鬼屋。
小刘可不管那么多,大咧咧推开门就放肆地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灰尘呛的他咳嗽连连。
“好臭啊。”他忍不住掩了口鼻。
木屋里面的构造极其简单,墙角一张木头椅子,一块烂木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两只破碗,里面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饭菜,长了厚厚一层绿毛,肥蛆爬满了桌子,看到有人,惊慌失措地扭动着它们肥硕的腰身试图躲藏。
祝玉寒表情狰狞地回过头不想再看。
他觉得,这些蛆虫比尸体还恶心。
傅怀禹将他放下来,想过去搬张椅子让他坐一下。
只是,椅子刚被移开,墙角骨碌碌钻出了无数只虫子,那种长了很多只脚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向墙上爬去。
周晓冉尖叫一声率先跑出了屋子。
就连真·男人傅怀禹也受不了了,脸色巨变,比死人脸还白,踉跄着直往后退。
“别怕别怕,这是草鞋底,是种益虫,我在农村老家经常能看到。”见多识广的老李实在看不下去他的部下这种没出息的样子。
虫子:我很丑,但我很温柔。
几人惊魂未定地紧紧挤在屋子中央,尽量远离那些不知还藏匿着什么神秘生物的边边角角。
“这屋子里太臭了,不是一般的臭味,像是……”童嗣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尸体腐烂的味道。”祝玉寒接了一句。
“对对,就是这种味。”
“这里肯定是很久没人住过了,你看那饭菜,都快升华了。”童嗣说着,忍不住干呕一声。
“臭味不是饭菜散发出来的,这里,应该是有尸体。”作为一个在重案组干了十多年的警员,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起凶杀案,闻过各种奇异死法的尸体味道,傅怀禹只闻了一下,就断定在这间屋子里,肯定是有尸体藏于某处。
“这屋子就这么大,转个身都能撞到,尸体能藏哪去。”童嗣快受不了了,尤其是高温下的臭味,已经达到饱和。
只是话音刚落,众目睽睽之下,童嗣忽然消失了,不夸张地讲,真的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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