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90)
第58章 回家
【58】
肖绒被这口咬得稍微清醒些,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被荆天月拽过去了。
“你……怎么……”
这种场合的光线里显得使得她的表情捉摸不清,但荆天月却能感觉到她身上笼罩的难过。
“回家了。”
荆天月说,肖绒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扑进了荆天月的怀里。
裴嫣坐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直了,毕竟第一次看到肖绒这样。这人平常都端着,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稍微近一点都难得,今天能靠的近还是因为喝酒。
哪有这么主动的。
亲密不亲密一眼就能看出来。
荆天月被猝不及防的一扑差点倒下,好在高静扶了她一把。
高静:“你俩搞什么呢,大庭广众的。”
荆天月低头,下巴蹭了蹭肖绒的头,“回家好不好?”
肖绒闷着,没说话。
她的确有些醉了,酒量好的人其实也是想醉就醉的。
很多东西不想再细细去想,就想放空。
荆天月看向裴嫣,朦胧而暧昧的光线依旧能勾勒出她的轮廓,这是裴嫣第一次见荆天月。
算是传说里的人,无论是剧照还是硬照还是八卦她都刷到过,但远远不敌亲眼看到让人……
不知道说什么。
就是本人比作品里更惹眼。
但那到底也是作品,荆天月的家世给了她很多人难以拥有的气势,盛气凌人得不让人讨厌。
一个人的光环太多,挺刺眼,裴嫣知道自己对肖绒的好感超出了同事或者朋友的范畴。
但从没想过去抢。
抢不过的,而且也没必要。
肖绒的样子根本死心塌地。
“你和她一起来的?”
裴嫣嗯了一声。
“那人我带回家了。”
荆天月说完就低头喊肖绒,“去我那?”
肖绒:“不要。”
荆天月笑了一声,“反对无效。”
高静在一边牙都要酸掉,荆天月跟肖绒谈恋爱她知道,但也没多问,也没碰过面。
这人来的路上气得牙痒痒,冲进来的时候都要手撕了别人,人肖绒一个扑抱居然消气了。
真是色令智昏,不过也很正常。
荆天月本来就很看脸。
她说:“走吧,我送你们。”
荆天月搀起肖绒
,肖绒抱着她的胳膊,说是不要,又抱得很牢。
“要和砚砚说一声。”
她嘀咕了一句。
荆天月嗯了一声,裴嫣:“我和赵茗砚说吧。”
荆天月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谢谢。
她衣服穿得随便,远不如红毯那种光彩,但依旧让人难以忽视。
裴嫣看着她们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喝了几口酒。
……
肖绒在车后座就东倒西歪,酒气冲天的,荆天月看着她的脸,问她:“喝了多少。”
肖绒拨开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不知道。”
高静在后视镜上看这俩你来我往,觉得很幼稚,“去你哪个家?你爸妈那?”
肖绒:“不要!”
荆天月笑出了声,“不是醉了吗?”
肖绒:“没醉。”
她的皮肤烫得很,荆天月的捏了捏她的耳朵,肖绒眯着眼,没再说话。
高静路上还接了自己老公的电话,叽里呱啦一堆的孩子问题,都能听出那边的手忙脚乱。
荆天月听着高静骂骂咧咧的,问她:“你老公怎么有空带孩子了?”
高静:“我怎么知道,估计吃错药了。”
肖绒靠在荆天月的肩上,听着两个人的絮絮叨叨,她的脑子里都混沌一片,鼻尖都是荆天月的香水味,她梦里都忘不掉的味道。
想到就伤心,又害怕。荆天月跟高静唠着唠着感觉自己肩头湿湿的,大冬天的,她觉得车里热,把外套脱了,里面就一薄衬衫,肖绒眼泪狂流,荆天月哭笑不得。
真的很委屈啊。
荆天月自己个性张扬,情绪算是外放,受了委屈都有人给她出气,长这么大也就秦冕给她使绊子。
吃了很大的亏,现在肖绒哭得惨兮兮,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这样,她都有些无措。
下车的时候肖绒还抱着她的胳膊,高静笑得不行,说:“肖绒这个子比你高,她不穿高跟鞋你穿还能勉强平齐哈哈哈这个样真的怪好笑的。”
像个大孩子,黏人死了。
高静看荆天月无语归无语,但又很受用,也不说什么了,自己开车走了。
进了屋暖和很多,肖绒哭得妆都花了,荆天月唉了好几声,问她:“你自己去洗澡,卸妆,还是我给你卸了你再去洗。”
酒
味冲天,眼神迷蒙,这双眼实在长得得天独厚,想装可怜就够可怜。
肖绒:“我自己来。’
她还干站着,低着头,头发在脑后扎的揪揪已经塌了一半,显得乱糟糟,口气还故作强硬。
荆天月伸手拉过肖绒的手,“我帮你。”
肖绒被拉得近了一些,荆天月坐在沙发上,又把肖绒往前一拉,肖绒整个人都往前倾,荆天月顺势倒了下去。
她捧起肖绒的脸,看着对方因为流泪眼线都已经晕开了一点,对视的瞬间她就亲了下去。
肖绒别过脸,没来得及,亲了个正着。
“我还在生气。”
肖绒说。
荆天月说:“我知道。”
肖绒:“我真的还在生气。”
荆天月倒在沙发上,两个人贴在一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很少有认错的时候,通常都觉得自己没错。
特别是在感情上,她很难学会像别人那样迁就,永远是自成一派的纵容。
一味地塞。
不过感情本来不是只有一种表现型,肖绒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要她好,她是这么想的。
她也能感觉到荆天月对自己的好。
可是,不够啊。
就是想要再多。
“你没错,是我……”
肖绒生气归生气,但觉得在这段关系上,对错倒不是很重要,况且荆天月哪里有错呢。
可惜被人堵住了,荆天月又亲了她一口,浅藏辄止,“卸妆洗澡去吧。”
肖绒哦了一声,从她身上下来,又听见荆天月说一起。
她啊了一声,荆天月凑过去,“不可以吗?”
肖绒垂眼,有些心猿意马,却口是心非:“不可以。”
最后还是可以了。
从互相卸妆开始,到泡沫满脸的轻笑,再到花洒下背靠着瓷砖的滚烫。
肖绒是有点委屈,但她到底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爱在某些人身上可以称斤计算,但在她这里却早就没了秤砣。
她本来就一无所有,荆天月在感情上像是从天而降的流星,又像把她多年一腔孤勇奔波路上的暗淡星星拉到了月亮身边。
甚至让肖绒觉得自己可以变成太阳。
一样闪闪发光。
荆天月咬着肖绒的耳垂,她们泡在浴缸里,水声中她说:“抱歉。”
肖绒小她太多,她总是情不自禁地去保护她,所以不会有什么倾诉的欲望。
年龄有时候是一把锁,锁住了很多荆天月年少的特质,使得她展现出来的不过是曾经的几分之一。
皮肤被啃咬的感觉是密密麻麻的痒,肖绒说:“你没对不起我。”
她头还有点晕,这种软绵绵的依靠让她心理特别满足,本质上她是一个黏人的小姑娘。
但是独立太早。
“我怕打扰你,又怕失去你,可是打扰你会被讨厌,就等于失去。”
肖绒想了想,还是说了。
荆天月从背后抱住她下巴靠在肖绒的肩上,水因为细微的动作而泛起声音,像是谁的心海泛起波澜,是一种很细微的触动,牵连出很难以形容的情绪。
是荆天月很少能感觉到的除了家人外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