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后边有座大花园,园丁将其裁剪出各种形状。
哪怕是秋天,这里依旧花团锦簇。
不过秋天夜里冷,梁适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却还是打了个喷嚏。
梁新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梁适原本想推脱,却在话出口的那一秒咽下去,伸手接过了外套,把所有疏离的话变成一句,“谢谢。”
“我有一个亲妹妹。”梁新舟说:“和你同岁,相差不大。”
“但父亲抱着她出去以后,一个晃神没看好就被偷了,那时候爸妈的状况很不好,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妹妹。直到有天,妈不知从哪里把你带了回来,你比我妹妹还小一些,但妈把你当成了三妹妹,家里气氛才有所缓和。”
梁新舟为人沉稳,在说这些事时也尽量从客观角度叙述,并没有刻意去偏向谁。
“我知道爸妈这么多年都在找三妹妹。但对我来说,你是曾经救了我们家的人,而且你来家里的时候就这么大。”梁新舟伸手比划了一下,“小小一团。说实话,你长得比我们家三妹好看,新禾见了你就一直嚷着要抱,他那会儿小,不记事,就觉得你才是我们的妹妹。”
梁适听他说小时候的事,脑子里也能浮现出画面。
“你很乖。”梁新舟说:“几乎都不哭闹,自从你来了以后,新禾都常说小妹妹变乖了,都不怎么哭。而且你那会儿特别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我从几个月大的时候看着你,是我牵着你练习走路的,也是我看着你学会跑的,你会说话以后最先喊的是哥,不知道你是在喊我还是新禾。”提起这些事,梁新舟脸上带着笑,“你第一天上幼儿园是我送你去的,幼儿园的老师都夸你乖。”
“后来你虽然变得很叛逆,但在家里依旧很听话。”梁新舟说:“我偶尔会感慨我妹妹长歪了,平白无故跟那些纨绔混在一起,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不把你当妹妹。况且,最近我的妹妹叛逆期过了,变成了小时候的乖巧模样,我很欣慰。”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知道你不是爸妈的孩子。”梁新舟说:“我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哪怕我的亲妹妹回来。”
梁适听着鼻头一酸,一滴泪掉下来。
她看着梁新舟的侧脸,“大哥,我也曾这么希望过。”
但是邱姿敏两面三刀,如果再不跟她闹开,怕是后患无穷。
她不想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况且,原主受的这么多年委屈,也该讨个公道。
“所以啊,别多想。”梁新舟说:“你以前是我们的妹妹,以后也还是。”
梁适微笑,“只怕妈不这么想。”
散着步,再次回到别墅门口。
梁适将外套还给梁新舟,“大哥,我只能说,妈对我并不像你们表面看到的那样。如果有天,我和梁家脱离关系了,你和二哥的恩情我也记着,希望我们做不成兄妹,也能做朋友。”
只,别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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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回到房间时精疲力竭。
这种心理上的疲惫蔓延到身体。
她靠在门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把所有的坏情绪都吐露出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许清竹正看着她。
“……”
“你还好吧?”许清竹问。
梁适点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还蛮会演的。”许清竹淡淡地说。
尽管晚上经历了那么一出,但又经历了邱姿敏这件事,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可以和平相处的时候,气氛总算不尴尬了。
梁适无奈地笑,“要是不会演,大家怎么会被她骗这么多年。”
许清竹抿唇,“我给你看个东西。”
梁适偏过头,“什么?”
许清竹挪过去,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了她在房间里发现的东西。
一个血色的纽扣,还有一个残破的布娃娃。
梁适皱眉,“这是什么?”
许清竹说:“纽扣是我在门背后发现的,上边是人血,这个娃娃……”
她顿住,把娃娃翻了个面,只见娃娃的正面衣服上绣着两个字:梁适。
且扎满了针。
许清竹说:“是我在床底下的角落里发现的。”
梁适:“……”
这个邱姿敏到底有多迷信?!
不对,是有多恨她?
“我怀疑是一种巫术。”许清竹说:“但我找朋友鉴定了一下,她说这个就是单纯的泄愤,没有任何实际功效。”
梁适:“……”
第51章
布偶娃娃浑身脏兮兮, 哪怕许清竹已经扑棱了许多灰下去。
梁适拿起来的时候,一抹依旧是一手灰尘。
和寻常挂在书包上的玩偶差不多大,透过腋下的位置依稀可以看出是藕粉色, 五官已经全部磨损,只剩下灰扑扑的一片。
插针的位置毫无章法, 十几根针密密麻麻地插在狭小的腹部。
而娃娃的一条腿已经被扯得开了线,露出里边的劣质棉花。
梁适将那娃娃在手心观摩了一会儿, 低敛着眉眼把那些针一根根地拔下来。
都是家用的绣花针。
这些东西梁适也只在古装剧里看到过。
一共拔出了12根针。
梁适将其并排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又看那枚纽扣。
纽扣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寻常的衬衫扣子。
看形状像是袖口处的纽扣。
最特别的是扣子上有血迹,并不是本身的红或染上去的颜料, 就是血红色。
看上去也有些时日了。
梁适并不是专业人士,鉴定不出来这上边的血迹存在了多久。
谁也没想到会在屋内发现这种东西。
看上去渗人得很。
静默许久,梁适率先开口, “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许清竹回答:“玩偶是在床下靠近床头柜的位置,很偏。这个床应该没有换,床下特别脏,全是灰尘, 看上去很久没打扫过。那枚纽扣在门背后, 和勾脚线砖的颜色很像, 应该是没打扫干净,遗漏下来的。”
梁适闻言弯腰, 打开手电筒探向床下, 果真如同许清竹说得那般,全是灰尘。
而床的品质并不好, 木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是铺在上边的床垫品质好, 应当是新换的,还没有完全散去味。
她试图找到更多东西,许清竹却道:“我已经都看过了,就这个玩偶,剩下的都是灰。”
梁适扫了一圈,又走到门后边。
门后的砖是浅红色,带着一点儿碎裂的纹理,她把那枚纽扣贴在砖上,确实看不出来。
布偶娃娃和血色纽扣的发现让两人都有些不安。
尤其两人都曾看过那张惊悚的照片。
尽管这个房间现在布置成了小清新风,但每一处似乎都和原来能对得上。
外头风大,呼啦啦地吹过树梢。
平添几分诡异感。
梁适待了会儿,温声问:“要回家么?”
许清竹犹豫,“不太合适吧。”
邱姿敏刚因为和梁适吵过架晕倒,这么晚了梁适还要回浅水湾,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但梁适起身,将那玩偶和那排针拍了照,又找了个透明袋将那枚血色纽扣放进兜里,起身开门,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走吧,我们回家。”
她不想待在这个房间里。
许清竹向来谨慎,在找到那个玩偶以后就拍了照。
回去路上她发给梁适。
梁适轻笑,“你比我细心。”
她当时气昏了,直接就把针拔了下来。
确实也该留下这个“罪证”。
许清竹负责开车。
等车子开出一截后,梁适才给梁新舟打电话,说自己想静一静,所以先从老宅离开,让他不必担心。
尽管不想提到邱姿敏,但梁适还是出于对梁新舟的尊敬,让他好好照顾邱姿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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