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迟了,以前总觉得用这事吊胃口能让慕以安对自己更痴心一点。她怕给得太早,慕以安会厌。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有安全感,也不想去冒太大的险。
慕以安的手指轻敲桌沿,发出低低闷响,像把小木锤敲在心上。
“我想和你谈谈昨晚的事。”
她刚说完这话,颜青的肩膀便轻颤了一下。
颜青涩然:“打扰你们了,是我找的时间不对。”
她想说打扰你们亲密,可那两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她现在比当初和慕以安分手时还要难受,心头似有千斤石压着。
那时她以为分手是解脱是逃离,现在发现之所以不那么痛苦是因为心底还留有最后一丝希望,总觉得只要她回头,慕以安会在原地等她。
被动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她渐渐体会到当初慕以安的感受了。
“为什么突然要找我复合?又为什么会说我和萧莼在演戏?”
颜青昨晚已经知道答案,现在也坦然多了。
“还是觉得你最好,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忍不住被吸引,会经常想起过去的点滴,心里的后悔就越来越多。”颜青苦笑道,“至于说你们是在演戏,大概是因为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让你可以若无其事回头。”
慕以安皱了一下眉头,判断着颜青这话的真假。
“以安,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我总是没什么安全感。我们之间条件差了那么多,你出生的起点或许就是我这种普通人一生的终点。
可是现在看到你和萧莼在一起,我发现自己好像想错了,你们之间的差距比我们当初还要大,至少我努力一下能够到你的边,萧家那样的条件……”
颜青摇了摇头,萧家的实力究竟如何,萧逸珵已经给她科普过很多次了。
遥不可及,一生都遥不可及。
“我不否认萧家的门槛是很高,幸运的是我遇到的人是她。所以一段感情能不能走下去,关键是人。”
颜青红了眼,倔强看着慕以安,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眼底的悔意。
“我向她求婚了,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演戏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颜青垂眸:“恭喜你。”
慕以安见她手里不像是有确凿证据,也没有揪住这个话题反复强调,看来很有可能像她说的,就是个借口。
没证据就行,反正她跟萧莼咬死不承认,别人也没办法。
慕以安喝了口水,准备走了。
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她得赶回去陪萧莼。
颜青突然抬头,盯着她:“以安,如果我当初没有说分手,我们是不是也会结婚?”
慕以安确实想过毕业后和她结婚,但当时颜青从没给过让她下定决心的勇气,所以结婚这念头真就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萧莼给她的是真实厚重的爱,让她觉得已无任何不满或遗憾,所以心甘情愿想跨入婚姻,迫不及待用另一种身份和萧莼共度余生。
慕以安认真想了想,摇头说:“我不想骗你,如果我们没有分开,应该也不会结婚。以前我总是很努力迁就你,什么都按照你的喜好你的要求来,有时我并不是真的快乐,那种失衡状态很难长期维持。
喜欢是享受,爱是需要付出的。”
颜青脸色一黯,眼底最后一丝的光也灭了。
“我们并不是真正适合对方的人。”
慕以安走了。颜青听着她的脚步渐渐远去,才敢重新抬头看她。
她只留下一个背影,颜青却看出她不会回头的坚决。
这一次,慕以安是真正转身了。
**
萧莼带慕以安回家吃饭,手上的钻戒十分显眼,她也正式把接受求婚的消息告诉了家人。今年老爷子身体不好,萧莼的生日宴就成了真正的家宴,除了慕以安再无其他外人。
本来是想请慕丛年夫妇的,但因为慕以安求婚了,所以萧家的意思是把两家正式的见面放到谈婚事的时候,显得郑重些。
萧远棠和江予心当然为女儿高兴,但也不免忧心。
吃完了饭,萧莼和慕以安回了公寓,老爷子回了别院,大宅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清。
江予心叹了口气:“远棠,你说小莼都答应求婚了,老爷子还不松口让她回来,难不成真让她和慕以安长期异国?”
现在社会诱惑那么多,节奏那么快,两人又都风华正茂,正是人生最靓丽的阶段。虽然对两个孩子的人品都信得过,知道就算异国也不会乱来,但毕竟距离远了感情容易淡。
“雷老爷子那边的问题基本已经解决了,雷氏也有慕丛年在牵制,现在小莼就差一笔漂亮的业绩了。”
她是被罚去M国的,自然也需要新的成绩来证明自己已经重振旗鼓,这样股东那边也好交代。
江予心蹙眉:“M国的业务就那么点大,她就是做到满分,放到总部也只是个及格水平,这对小莼不公平。”
她见萧远棠不说话,有点着急:“反正这事不能影响我女儿的婚姻,要是你们萧家不肯让步,那我会出手。”
萧远棠赶紧哄她:“老爷子肯定也是希望小莼回来的,但总得有个让她风光回来的理由不是。”
比起萧远棠夫妇的焦虑,萧莼和慕以安这次面对分别倒是淡定坦然了许多。
进安检之前,大小姐用戴着钻戒的手帮慕以安整理了领口和衣摆,又捏捏她的脸。
“忙归忙,不要忙坏身体。”萧莼的指尖从慕以安的唇一路游走,最后点在她的心口上,“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不准不爱惜。”
慕以安握着她的手又往里戳了戳:“我的心也是你的。”
萧莼怕弄疼她,赶紧往回收了一下。可听到慕以安这话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你知道就好。”
这次没有以往那种激烈的热吻,只是不时轻触几下,却不影响她们的痴缠。
广播提醒了几次,萧莼依依不舍把手抽了回来:“我得走了。”
“我等你回来。”
下一次的见面,她们约在春节。
虽然离别有感伤,但何尝不是下一次重逢的开始?
只要心中确信这人会回来,离别就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度假屋试营业期间反响很不错,慕以安也根据客人的反馈及时做了局部调整。正式开门迎客后只经历了半个月左右的平淡期,之后口碑迅速爆裂,忙里偷闲去度假屋当几天咸鱼成了海城近期热门话题。
傅琪珊自然对度假屋也是赞不绝口,因为电子竞速设备又新又全,她一度想在那里包年。
这天她陪傅榕声吃完早餐,又忍不住夸起来:“爷爷我不骗你,真的很好玩。之前我还替她担心过,怕咸鱼这个噱头不够吸引人,结果现在咸鱼都快装不下了。”
傅榕声嗯了声,做生意他在行,但年轻人的想法他确实有点跟不上了。
“年纪轻轻就争着当咸鱼,可不是好事。”
“爷爷,咸鱼只是一种比喻,又不是颓废自毁。现在工作那么累,找个地方彻底放松是刚需。”
傅榕声眯了眯眼,笑问:“那你觉得慕以安的度假屋和其他休闲的地方比,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傅琪珊认真思考了一番:“心安理得。”
“嗯?”
“在她那里,每个人都可以躺得心安理得。”
慕以安是懂生活的,也是懂放松的,这些都被她融入了度假屋的所有角落细节里。
来到度假屋的所有客人,都不必因为偷闲而心怀负疚。只有真正做到精神松弛,才是真正的度假。
傅榕声听完傅琪珊的解释和举例后,眼角笑纹又深了些。
“爷爷,你之前不是说悦铭的授权快到期了吗,不如让慕以安接手?”
傅榕声没说不行,但也没有立刻同意。
“交给她也不是不行,但悦铭的项目数量不少,资金方面她恐怕跟不上。”
“这简单啊,找她老婆一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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