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安不太明白萧莼为何不像在萧家人面前时那样直截了当,但又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不必问太多。反正替萧莼赶走苍蝇就行了,名分不名分的,不重要。
这时刘延其走了过来,笑着和萧莼打招呼,还挺客气朝慕以安点了点头。
“萧莼,最近都没见到你,以为你今晚也不来了。我叔说最近有个项目要和萧氏合作,让我跟你请教点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第27章
今晚虽不是正经谈生意的场合, 但刘延其主动找来了,萧莼也不便直接拒绝,毕竟两家的确要合作。
要谈生意细节就必然会涉及公司具体情况, 慕以安虽没参与过公司经营但也懂规矩。有些事,她得回避。
她轻声对萧莼说:“我去旁边找点吃的。”
不远处有点心和果盘, 光顾的人很少。
听慕以安主动回避, 刘延其感激笑笑, 又对萧莼说:“不会耽搁太久的,就十几分钟。”
见他说到这份上,萧莼看了眼慕以安:“我很快回来。”
之后, 她便和刘延其走了。
刘延其余光扫了眼慕以安,见她果然自顾自找吃的去了,又想起刚才萧莼犹豫着不愿走的态度,半开玩笑:“本来还以为是传闻, 没想到你对小情人还挺上心的。”
萧莼扫了他一眼:“她是我邀请来的, 多关照一些有什么问题?”
刘延其又笑:“你以后多带她出来, 认识的人多了以后就不用你一直看着了。”
萧莼瞥他一眼, 没搭理。
这群少爷整天不干正事,仗着家里有条件就到处沾花惹草。每回说来说去就是想法设法约下次, 脑子里除了约会没别的。刘延其转性主动谈生意的事,还真挺难得。
要谈生意, 找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就行, 但刘延其领路的方向明显是要去休息室。从宴会厅走去休息室, 光是单程就将近十分钟, 加上谈个十几分钟, 一来一去要半个多小时了。
萧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叫住他:“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内容, 我们去回廊也一样的。”
这里经常举办酒会,他们也是常客,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所谓回廊是一个透明单向长通道,密闭隔音,能够看清附近的人,后来的人也能第一时间发现里面已有人,基本不会前去打扰。
刘延其嘴角抽了抽,尴尬道:“都快到了,去回廊也是一样的时间。”
从这里去回廊只用三分钟,可不是他说的什么一样的时间。
“我时间有限,哪怕是几分钟,对我来说也是有差别的。”
生怕萧莼生气不谈了,刘延其只好顺着她。萧莼平日并不会刻意板着脸,在萧氏对待同事和员工甚至还算亲和,但她自带的那份距离感,还是让人难以接近。
尤其是在和他们这些人接触的时候,距离感更加明显,好似隔了层透明玻璃罩,言语和肢体,都无法靠近。
“行行行,那我们就去回廊。”刘延其迅速转了方向,往回廊方向去。
萧莼回头看了眼,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宴会厅里的情况,心想只要慕以安依旧留在那里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她尽快回去就是了。
慕以安选了块精致小蛋糕,结果咬了两口就明白了为什么这里光顾的人会那么少。好在她不贪心,一次只拿了一块,勉强吃完还是可以做到的。
再看看另一侧的果盘,好像还不错,待会去尝尝。
今晚只有点心和水果,没有主食。如果不是萧莼之前的提醒,慕以安现在恐怕也没底气嫌弃蛋糕不好吃。
雷钧邢从洗手间回来,前额的发梢有点湿,配着他那张典型的花花公子脸还有点痞意。
马玉庭把手机递到他眼前,殷勤谄媚:“大哥,我查到这个慕以安是谁了。”
雷钧邢扫了眼屏幕上的内容:“慕丛年的女儿?”
“对,就是那个失踪躲债,老婆车祸昏迷,公司资产全冻结的慕丛年。”
这么一说,雷钧邢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慕以安了。有一次他去慕氏和对方的律师沟通,慕以安正好丛那里出来。
雷钧邢得意笑笑,招呼身边几个人跟上:“走,我们去会会这位慕小姐。”
慕以安刚拿起一盘苹果片,就听见有人叫她。
她转身,见是雷钧邢正对她笑。只是这笑太过油腻,让她起鸡皮疙瘩。
见她怔住,雷钧邢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故作潇洒又带了点居高临下的傲气:“慕小姐,你好啊。”
慕以安知道雷钧邢对萧莼的心思,也知道自己今晚身为工具人,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挡眼前这人。
虽然萧莼不在身边,但她也没忘记自己的本分。
慕以安扯出个礼貌的微笑,回他:“雷先生,你好。”
雷钧邢假装意外,欣喜说:“你认识我?”
慕以安想起萧莼在向她提前说明今晚酒会有哪些比较“麻烦”的人时,特意多提了两句雷钧邢,加上刚才这人一直盯着她们,她想不认识都不行。
现在狗皮膏药王主动上前,她岂有不认识的道理:“久闻大名。”
本以为慕以安见到最大债主会慌乱或是自卑,没想到她竟没什么特别反应。雷钧邢暗想她到底是真认识自己还是假意附和?
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其他的人虽然跟了过来,但不敢靠太近,以免形成一群男人围攻一个女人的场面。但两人的对话,他们都听得很清楚。
马玉庭见雷钧邢不便开口,他便笑嘻嘻主动往前多走了两步,站到他们身边,装作好意提醒慕以安:“雷少是雷氏的董事,之前和你家公司有过不少业务往来。”
慕以安当然知道雷钧邢和雷氏的关系,但今天又不是来处理债务官司的,她也不想多谈这些。
只是马玉庭说了,她也不能当没听到,只好装作了然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之后,又没下文了。
这下,不仅雷钧邢奇怪,连马玉庭也觉得怪。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家里都成这样了,见到了雷氏的人,竟然这么平静?
雷钧邢笑了声:“虽然我们两家在生意上有摩擦,但不妨碍我们交个朋友。慕小姐和萧莼很熟?”
“我们是好朋友。”慕以安把刚才萧莼对其他人的说法复述了一遍。
“真巧,我和萧莼也是好朋友。”雷钧邢把那个好字说得格外重,还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嘚瑟。
慕以安随意勾了勾唇,并不在意。
雷钧邢对慕以安爱搭不理的态度感到恼火,无论是债务问题还是和萧莼的关系,似乎都不能触动她的情绪。
“其实你家里的事,我也感到很遗憾,可惜公司的事我一人说了不算。如果诉讼令你经济情况恶化,我愿意帮助你,以我私人的名义。”
慕以安能感觉得到其他那几个人眼里看好戏的神态,也知道他们都清楚慕家的情况,更知道雷钧邢这副惺惺作态是为了刺激甚至是奚落她。
如果今天她只作为慕以安而非萧莼的同伴出现在这里,她很可能会把手里的果汁泼在他脸上,然后丢给他一个不屑的冷笑转身走人。
但现在,她不能。
她除了是慕以安,还有另一个身份。
如果在酒会闹这么一出,萧爷爷肯定会给萧莼施压,她们的合作或许更难继续。她收钱是为了帮萧莼,而不是给她制造困难。
慕以安在心中反复提醒着自己,尽可能把个人情绪抽离,就当雷钧邢是疯狗乱叫。她听不懂狗语,自然也不必反咬恶犬一口。
雷钧邢见她沉默,像是终于被找到了痛处,便乘胜追击,口无遮拦起来。
他狂妄惯了,尤其是不给他面子的女人,他更是不留情面。
“你要是真缺钱,萧莼能给的,我也可以给。”他微微转头,眼神从他那群狐朋狗友身上扫过,又转回去对着慕以安意味深长地笑,“甚至我的这些朋友们,都给得起。”
慕以安终于体会到萧莼说过的话。她说只要是个正常女人,都会在三五句话之后对雷钧邢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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