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琥珀色的糖浆一样的蜜液。
众人眸子闪动,胃部响应。
许印向众人挥了挥手,“你们走远点。”
云琇欣喜道:“许叔,你要取蜂巢啊。”
夏晴道:“可这也没取蜂巢的工具啊,这徒手拿,不得被蜇成猪头。”
许印却没犹豫,走到树洞前,伸手试探了一下,“还成。”
颜柏玉将黑驴背上驮着的冲锋衣取了过来,丢给许印,“许叔,盖在头上,好歹遮一下。”
颜柏玉又从驴背上拿出几片芭蕉叶,等着装蜂巢。
许印看了她一眼,转而对李寸心几人说道:“你们走远一点,这里就我和柏玉就成。”
几个人三步两回头地往远处走。
“诶,这是青梅吧,是青梅还是青枣啊?”于木阳指着一旁的树问。
几人看过去,于木阳身旁的一棵乔木枝叶上青果累累。
夏晴坏笑道:“青枣,应该熟了。”
“是吗?”于木阳伸手就摘了一个下来,拿手擦擦,张嘴咬了一口。
夏晴问道:“甜不甜?”
于木阳眉毛抽搐了一下,笑道:“甜。”狠狠咬了一大口,又摘了一个给赵蓬莱尝,“赵哥,你也尝尝。”
赵蓬莱信以为真,接过来一咬,汁水溢满口腔,刺激得腮帮子抽搐发疼,整张脸瞬间老了十岁。
这时候于木阳才脸上扭曲,把嘴里的青梅吐出来,口水流了一地,狞笑道:“能坑一个是一个。”
赵蓬莱对着于木阳屁股上去就是一脚。夏晴和云琇捧腹。几个人闹成一团。
李寸心好笑着摇头,她转过身四处张望,往前走了些,想要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种子,她自己种植的作物有的就是从这里找到的。
前边一棵横倒的树木上生了一片苔藓,树下的蕨类植物叶片像是两派绿色的短须。
李寸心爬过横倒的树木,看到绿从中的一抹白,那是一朵含羞微垂的百合,白色花骨朵的花瓣内侧顶端带着一点红褐色。
见到鲜花的心情总是好的,李寸心欣喜地走过去,想瞧瞧附近还有没有它的同伴,视线很自然地顺着往前,抬起来。
前方绿草鲜花肃立两旁,树木枝干在头顶弯曲形成穹顶,像是形成一条绿色的隧道。
隧道尽头有一株苹果树,苹果树伸展出的枝干壮实,比一个成年人要高些,需要垫着石头才能摸到枝干。
有一个人将一条枯藤似的长绳甩到枝干上,套成一个圈,拉了拉,试试结不结实。
那个人将纤细的脆弱的脖颈,探到那个圈里边去,那个圈所在的平面有一个生死的界面。
李寸心如坠冰窖,火热的天,她感到浑身发冷,肌肉僵硬。
她瞪着眼睛,眼角张得发疼,却无法挪开视线,那枯藤结成的圈好似套在了她脖子上,身体下坠,圈收紧再收紧,她无法喘过气来。
她张了嘴,想要叫,喉咙里失了声。
一种难言的恐慌和无助席卷了她,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是梦是现实。
身后的笑闹声像是一块石头,打破了虚空的镜子。
李寸心艰难地回过头去,看到背后的人,她叫出声,“人……”
“救人。”
她晃过神来,顾不上云琇几个能不能听到,一边往尽头跑,一边叫道:“柏玉,救人。”
“云琇,夏晴……”
她也不知道自己叫着谁的名字,只是尽力避开横档着的灌木杂草,往那株老松树,往那个意图吊死自己的人影跑去。
第18章
李寸心跑得太急,她越是心急,在这森林高矮相间的植株里就越像是在淤泥地里迈步。
藤蔓植物的触手像是蛛网一样将支撑物连接,左手拉着新欢,右手不舍旧爱,牵牵缠缠,无意中将李寸心脚下一绊。
李寸心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往前扑倒,虽有胳膊支撑,下巴还是狠狠磕了一下。
有人伸手拉她的胳膊,“村长,你没事吧?”
李寸心没看清是谁,只是指着前头,“别管我,救人,先救人呐!”
那胳膊上拉扯的力松开了,前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寸心撑起身子来,看到于木阳和赵蓬莱飞奔到那头。
于木阳抱住那人的双腿往上托举。赵蓬莱被横伸的灌木枝条绊了个趔趄,他单跳着把腿抽开,迅速上前,把手伸入那个圈里,剥开生与死的缝隙似的,插入到那严丝合缝的脖颈和索命绳中间,一手扶着人的脑袋,将那人和绳索分离。
后赶到的云琇和夏晴围了上去。
那人双脚落在地面。
李寸心的心里也咚地一声闷响,像是什么悬得很高的东西落下来,虽然落在了实地上,但摔得很疼。
李寸心还是觉得脖子上箍得慌,她扯了扯领口,依然觉得肺里发闷,仿佛吸进的空气中没有氧气。
那一头的许印和颜柏玉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许印已经掰了两块蜂巢出来,说道:“你过去看看,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颜柏玉也不和他推辞,将手里的芭蕉叶交给许印后,便匆匆离开。
她行动敏捷灵活,像森林中跳跃的灵鹿,不被罗网似的藤蔓青枝所纠缠,很快的便赶了过去。
她到李寸心的位置时,赵蓬莱几人已经救下了那个寻死的人。
她松了口气,走到李寸心身旁,见她跪坐在地上,“你摔着哪里没有?”
她在李寸心身边半蹲下来,李寸心看着救人的方向愣着神,听到耳边的声音,身体下意识地回头。
李寸心没有防备,还来不及隐藏,茫然的神情中,那双眼睛蓄满了眼泪。
颜柏玉愕然地僵硬了一下,仿佛她的画面有一瞬的定格。
李寸心的眼泪很清澈,像是一泓清泉不安的水面,新叶上凝结的露珠,一滴滴眼泪下来的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互相牵连。
颜柏玉柔声问:“你怎么了?”
李寸心晃过神来,感觉到自己的眼泪,看到颜柏玉关切的神情,她局促起来,舌头打结,“下,下巴疼……”
李寸心的下巴被划了几道口子,破了皮,泥巴和绿色的草浆粘在殷红的伤口上。
颜柏玉的目光下垂,由李寸心下巴挪到她的脖子上,李寸心的手正搭在上面。
下巴疼,为什么捂着脖子?
颜柏玉避开她伤口处,从她脸侧的下颚骨抬起她的脸,看到伤口附近没有青紫红肿,“牙疼吗?”
李寸心道:“不知道。”
“张嘴我看看。”
李寸心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她牙疼,为什么要张嘴,但仍然很配合的张开了嘴巴。
她习惯性地压舌头。
从小到大,生病去医院,医生都得夸她一句舌头压得好,用不着拿棉签压舌心,就能瞧见扁桃体和小舌头。
“……不用张这么大。把牙齿露出来我看看。”颜柏玉无奈道。
李寸心呲牙。
颜柏玉瞧着牙龈没有撕裂出血,“牙齿有被磕得活动的吗?”
李寸心用舌头抵了抵牙齿,“没有。”
“那应该没有摔骨折。”颜柏玉轻声道。
许印也赶了过来,他一手牵着黑驴,手臂上搭着颜柏玉的冲锋衣,另一手提着一只小水罐,那水罐原是他们路上拿来烧水用的,现在装了蜂巢,即便蜂巢外裹了一层芭蕉叶,罐口也盖着芭蕉叶,依然有不少蜜蜂围在罐口上飞。
许印胳膊皮硬肉厚汗毛多,还是冒出不少小包,被蜇出的小包上还有一两点鲜血,他问向前方回转来的赵蓬莱四人,“人怎么样了?”
李寸心和颜柏玉抬头看过去,赵蓬莱背上背着人,那人的脑袋无意识地垂在赵蓬莱肩膀上,云琇在一旁扶着那人的背,于木阳和夏晴两人走在后头。
云琇心有余悸,“还好颈椎没断裂,把人松下来的时候做了人工呼吸,只是清醒没两秒又晕过去了。”
听到是晕过去了,李寸心煞白的脸色才好转一点。
上一篇:我是前任影后暗恋的白月光
下一篇:天道说不娶老婆不让飞升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