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解甲归田(29)
这普天之下,朝廷并不代表一切,江湖上有大大小小的帮派,正邪皆有,名门正派与朝廷和平共处,缴纳供奉,两者也算是相安无事。
正派与邪派势不两立,而邪派的人放荡不羁,拒绝向朝廷上供,所以一直被朝廷和正派两种势力打压。
原本邪教一直呈颓势,在江湖上几乎销声匿迹,可是这种情况,在三年前便改变了。
武林第一高手宇文双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建立往生门,自封转轮王,大肆收拢信徒,甚至在少林、武当、峨眉三大正派掌门联手围攻之下以命搏命重创三大高手。
从那以后,各种邪教门派皆以往生门为尊,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就算正派人士看不惯,也只能拿那些不入流的邪教门派出出气。
至于为什么没人再去找往生门的麻烦……开玩笑,最牛逼的三个门派都跪了,他们去送人头吗?
话说回来,何温盛知道那个宇文双如此牛逼的时候,还想着要去找他过两招来着,后来打起仗来就忘了这码事。
“白莲教自封白莲圣教,在乐州为祸也有好几年了,我们布下天罗地网,终于重创白莲教,端了他的老窝,却让那教主给跑了。知名度的话……算是三流?”
管他几流,干他丫的就对了!
说话间,何温盛跟铁无情来到书房,敲了敲门:“简大人,是我。”
要不是何温盛的声音辨识度太高,又是唯一在县衙当差的女子,这么一声我,简文柏还真不知道是谁。
“进来吧。”
简文柏坐在书桌旁,面前摆着几份卷宗,正在翻看。
何温盛推门而入,简文柏道:“何捕头可是有……”
话音未落,便看到跟在何温盛身后的铁无情,简文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铁捕头怎么又回来了?本官说了,搞那什么白莲教是你们乐州的事情,本官初来乍到,还有堆积的大小事务需要处理,实在无能为力。”
看来简大人是真的不想援助,何温盛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自称本官。
铁无情冷着一张脸把何温盛让他说的,什么政绩之类的话都说了一遍,结果简文柏看起来竟然有些生气了。
“你什么意思?本官看上去,就那么像一个追名逐利的小人?”简文柏瞪着眼睛,把朱笔往桌上一拍,好像很生气,只不过没有丝毫威慑力,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又拍了拍桌子,“板着一张死人脸是什么意思?不想给本官好脸看?那就滚出去!”
铁无情一怔,难怪知县不愿助他,原来是不喜欢他的态度。
想到这里,铁无情费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人,我……”
“在本大人面前龇牙咧嘴成何体统,出去出去!”简文柏又拍了拍桌子。
铁无情心里别提多委屈了,我这个冷酷了半辈子的人给你摆笑脸,你还这么对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哈哈哈,那啥,别看着我啊,我没笑……”何温盛原本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在两人的注视下,迅速正色起来,“我过来也是看铁捕头实在可怜,想帮他再努力一下,既然大人已经做了决断,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铁无情又恢复成以往那副冷峻模样,离开县衙,何温盛与他并排走着,时不时看他一眼,怎么都觉得有点意思。
一路上一直是何温盛在说些有的没的,铁无情听着,时不时嗯一声证明自己在听。
“老哥,你整天板着脸,不累?”直到何温盛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铁无情想了想,终于开口接了一句。
“不长皱纹。”
何温盛猛地拍了下铁无情地肩膀,惊道:“老哥,怪不得你看起来才五十岁,原来有养生秘诀啊!”
铁无情瞥了她一眼:“我四十五,谢谢。”
……得,这嗑,终于被她给唠死了。
何温盛不是个跳脱的性子,唠嗑方面天赋着实有限,话多话少全看心情,之所以和铁无情一见如故……咳咳,单方面的一见如故,完全是因为,她在铁无情身边的时候,总觉得有那么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就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老父亲。
想到这里,何温盛再次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哥,你放心,这个忙我肯定帮到底了,咱们说干就干,那个白莲教主在哪?现在就去干他丫的!”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天边还有着点点明光,大多数摊位都收了起来,行人也不多,都回家吃饭了。
何温盛话音刚落,铁无情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隐约传来女子的呼救声。
“救命啊!有淫贼!”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个假,小区下来通知说明天早上七点到晚上六点钟停电,等来电了看看能不能码一章。
☆、第二十八章
何温盛和铁无情过去的时候, 只见一身着襦裙的柔弱女子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堵在路边, 那俩壮汉脸上分别有一条刀疤,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衬托得女子越发柔弱。
看到来人,那俩壮汉满脸凶恶:“哪里来的闲杂人等, 赶紧滚远点,别妨碍我们海鲸帮办事!”
“不好意思, 这条街的治安, 刚好归我管。”
何温盛还没把场面话说完, 铁无情突然出手,只见一道残影掠过, 那两个壮汉便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滚吧, 下次别犯在我湘城城管手上,不然全把你们丢大牢里去!”何温盛画风一转继续说道,与铁无情配合十分默契, 只是看上去多少有些狐假虎威的感觉。
那俩壮汉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对视一眼, 突然跳起来一左一右把何温盛夹在中间。
“我说过了, 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那壮汉还没说完, 便听见咔巴一声,手臂传来剧烈疼痛。
“给过你们机会了。”何温盛把两人放倒,出手比铁无情更为狠辣,直接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跟铁无情说了一声让他先回酒店,何温盛拎着他们的脖领子一手一个, 正要提回县衙,却听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若不是恩公,小女的名节恐怕就要毁在这里了!请恩公受小女一拜!”
何温盛一回头,这才终于看清女子相貌,当真担得起弱柳扶风,楚楚动人,只消得一眼,就能升起保护欲望来。
可惜何温盛不解风情,不在此列。她朝着铁无情离开的方向抬抬下巴:“跪错了,你恩公在那边,再不去追就走远了。”
说完转身想走,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大腿。
“恩公,求您收下小女吧,就算为奴为婢,也比死在街头要好,小女一定尽心伺候恩公!”
何温盛见这女子实在可怜,刚才又经历了危险,也没扔下她不管:“你随我去县衙吧,有啥事就找咱们父母官说说,大人仁慈,定会给你找个好去处。”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女子喜出望外,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小跑,紧紧跟着何温盛的脚步。
“小女名唤冯怜儿,是乐州人士,父亲亡故,来到此地投奔亲戚,谁料亲戚根本不认小女,这才落得如此狼狈。”
冯怜儿看上去确实有些风尘仆仆,身上的襦裙也沾了许多灰尘,想来已经穿了有些时日了。只是这些都掩盖不了她那清纯动人的气质,甚至衬托得她别有一番风味。真真应了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其实单从相貌来看,冯怜儿并不是那种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只能算得上清秀,和芷兰比起来都差了好大一段距离,可妙就妙在她的气质,生生把她的外貌给往上拉了好几个档次。
听了冯怜儿的诉说,何温盛也觉得她是个苦命的,她不怎么会安慰人,此时也忍不住安慰道:“这什么亲戚,也不怕你爹显灵,晚上去找他们。”
冯怜儿:……
因为这俩壮汉实在沉,给别人提着,何温盛不放心,所以到了县衙,她让一个值晚班的衙役带着冯怜儿去找知县,然后亲自把两个壮汉拎到大牢。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现在多管闲事,以后有你后悔的!”
那两个大汉还在叫嚣,何温盛一笑:“海鲸帮?在县衙备案没有?调戏良家少女,私自拉帮结派,我看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待上几个月吧。”
出了大牢,一个衙役过来道:“何捕头,大人叫你去书房。”
书房里,简文柏坐在书桌前,冯怜儿坐在他旁边,两人正在说着什么,何温盛便推门而入。
“何捕头,实不相瞒,我家里已经有了妻室,若是放怜儿在身边,怕是要把持不住。听闻你与那湘城第一酒楼的老板娘关系密切,此番叫你过来是想托你问问,那酒楼还缺不缺人手,让怜儿过去帮个工。”简文柏站起来,郑重其事道。
刚见面就叫得这么亲密了?怕是真的对冯怜儿产生了企图!
“那我回去问问吧。”何温盛有些勉强,莫名不想把冯怜儿带到酒楼去。
就连她都隐隐对冯怜儿生出些许好感,要是芷兰移情别恋喜欢上冯怜儿怎么办?
虽然冯怜儿气质清纯,可在何温盛眼中,俨然成了一个潜在情敌。
狐媚子不能往家里带啊!
“恩公,我会做饭!给你烧水洗脚!求求你收留小女……”冯怜儿泪眼婆娑,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那你跟我回去?”何温盛心中一动,反正多一张嘴也吃不穷她,酒楼里那么多房间,给冯怜儿拨出一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嗯,我跟你回去!”冯怜儿走到何温盛身边,小心翼翼地挽住她的手臂。
何温盛只觉一阵清香扑鼻,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至于冯怜儿悄悄向简文柏眨了眨眼,诡秘一笑,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杨芷兰觉得有些不对,她家女人,居然从外面带了狐狸精回来!
“小二,你随便帮她安排间房吧,咱们这还缺洗脚婢吗?”
杨芷兰还没来得及吃醋,就听到了何温盛的这段话。
那应该……不是情敌了吧,哪有让心上人当洗脚婢的,这明显连玩玩的地位都够不上啊。
冯怜儿小脸瞬间变得煞白,泪水酝酿在眼眶中将落未落,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
她的内心简直日了狗了,老娘费尽心思才跟你回来,你居然让老娘当个洗脚婢?你等着!!
“恩公若是不想收留小女,赶小女走就是,何苦来侮辱小女!”内心咆哮归咆哮,冯怜儿面上却半点都没表现出来,要多凄楚有多凄楚。
侮辱?何温盛一懵,她没有啊!
“你不是说你会洗脚吗?”
冯怜儿的抽泣声猛地停顿了一下,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