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成长指南[重生](10)
给娇娇擦了脸和身子,换了一身清爽的旧衣之后,两人就睡起了午觉。
睡了不到半个时辰,顾辞就被屋外的动静给闹腾醒了,娇娇睡得沉,一点都没受影响,踹了被子,晾着肚子睡。顾辞看她热,也就没给她盖被子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院子里,柳氏正在摊谷筏子,像故意制造出噪音似的,摔的噼里啪啦响,看到顾辞出来了,态度罕见的热情:“哟,大姐儿醒了?”
这是知道她们在睡觉,故意的?
顾辞在心里冷笑柳氏作妖的行为,面上却是没给她甩脸子看,“后娘这是在做什么?”
“晒谷子啊。”
村里有共用的晒谷坪不去,新房子的院子也这么大,向阳又好,也不去,偏偏把谷子特地晒到她院子里来,这是几个意思?
“大姐儿不是分家了之后,这院子让你爹晒个谷子也不成吧?”不等顾辞搭腔,柳氏又自顾自地接了话头,“晒谷坪虽然大,但让给人家那些没院子晒的人也好,我家里喂的鸡鸭太多,免得糟蹋,你这里宽敞,阳光也好。”
柳氏说的,她却是无可厚非。秋收大过天,这事即便闹到族长里正那里,也没人敢指摘柳氏的这番话。
虽然知道柳氏肯定不是打的这个注意,但顾辞也拒绝不得,“后娘只管晒就是。”
柳氏挑了挑她那稀疏的眉,摊开了一床谷筏子,又看向顾辞,“对了,大姐儿中午怎不过去吃饭?”
“吃了。”顾辞不想跟她多说,“后娘慢慢晒,我回屋了。”
“哎,等等……”
“后娘还有事?”
“也没啥大事。”柳氏这脸笑起来,乍一看还挺和善的,“你也知道家里田多,家里就我和爹两个劳动力,忙不过来,大姐儿,这谷子晒这里,你帮我翻翻,太阳下山了帮我收收啊。”
原来,是打的这主意了。
顾辞回头朝她勾了勾唇,笑意并没达眼底,“原来,后娘也知道,家里的田,是多的。谷子你乐意晒就晒,但我不乐意帮你翻收。”
柳氏脸上的笑蹭的就消失了,“你这个不孝女,你爹娘累死累活,你就弹着指甲盖耍,也不帮点忙,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白养?”顾辞轻笑出了声,抬眸扫向她,“柳如花,你有什么资格来置喙我?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年在鬼门关徘徊时,那笔救你的银子是哪来的?”
这话一下就戳到了柳氏的痛处,让她心虚不已,被顾辞大逆不道地直呼了姓名也不敢吱声,但她作威作福惯了,又不甘心,嘴硬道:“那也是为了救你们老顾家的孩子。”
顾辞低头笑了一下,又转了话头,“你上午在田间到处诋毁我和娇娇,传出了十里八乡,你要是不怕也坏了你好女儿的名声,不怕她嫁不出去,你只管再到处去嚷嚷,我是如何忘恩负义的人。”
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柳氏这个蠢货,为了给她添堵,不遗余力地抹黑她,排挤她,却忘了她即使分出去了,也是方玲玲的大姐,阿宝和胖墩的大姐。
柳氏闻言,似乎这才想起这个理儿来,对顾辞更是恨得牙痒痒。不说为了阿宝,就是为了她的女儿和胖墩,她也不能真把顾辞的名声给坏到其他村去。
看柳氏憋了气,顾辞就神清气爽了,径直回屋关上了门,没了睡意,就继续纳鞋底。
末时末,睡饱了的娇娇也醒了,小姑娘无事可做,就又跑出去看她精心喂的两只母鸡,因为院子里晒了谷子,她就把两只鸡都关在了柴房,她蹲在槐树下盯着蚂蚁看。
顾辞看她实在无聊,让她去外面找六婶家的小女儿夏夏玩。娇娇不愿意离开姐姐身边,不乐意去。
顾辞叮嘱她别让蚂蚁爬身上来了,也就随了她。娇娇看得正起劲的时候,阿宝带着胖墩过来玩儿了。
胖墩调皮,但却十分黏娇娇,以前就是,今天也是不知怎的就想起要娇娇姐姐,在那里哭闹不休,方玲玲就让阿宝带他过来了。
第 10 章
俗话说:祖辈疼头孙,爹娘疼幺儿。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胖墩作为家里的老幺,不管是柳氏,还是顾老二,都把这幺儿当眼珠子似的,家里好吃好玩的都紧着他,自然把他宠成了小霸王。
“娇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胖墩远远地看到娇娇蹲在槐树下,就迈着小短腿溜了过来,他被宠坏了,逢人就颐指气使的,家里的这些哥哥姐姐,除了不敢直呼顾辞为大姐儿,其他的称呼都学着他娘柳氏来,柳氏和顾老二想着童言无忌,也一直没把胖墩的无礼当一回事。
娇娇一见他蹲在了自己身边,就站了起来,不让他靠近,胖墩是个鼻涕虫,还不爱干净,胖嘟嘟的脸上一天到晚都糊着恶心吧啦的干鼻涕,手指甲更是从来没白过,娇娇爱干净,嘴上虽从不说什么,心里却对他嫌弃地不行。
“娇丫头,我来跟你玩儿呀。”娇娇起身一走,胖墩立马跟了上去,“我娘骗我,她说你和大姐死了,不让我跟你玩儿,还是玲丫头跟我说,你被我娘赶出来了。”
胖墩虽然看着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但脑子瓜还挺灵活,讲话也比同龄人也利索的多,这个年纪,正是鹦鹉学舌的时候,也听不懂好丑,心里记着听到了什么,就逢人说什么。
“你娘……”娇娇闻言,气坏了,脸憋得通红,回头就朝还在那瞎乐的胖墩恶狠狠地凶了回去,“她、她才死了咧。”
胖墩还不懂死是什么意思,也不生气,因娇娇搭理他了,反倒更高兴,把手中的小弹弓递了过去,“娇丫头,我给你玩弹弓。”
娇娇不接,“我不跟你玩,也不许你来我家。”
这话胖墩听懂了,愣了一下,哇的就哭了出来。
娇娇对这个小霸王撒泼撒赖的行为见的多了,理都没理,看了阿宝一眼,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身就飞快地往屋里跑了。
“跑什么?外面是谁在哭?”顾辞正坐在屋内整理衣裳,柳氏当初把她的东西一股脑地塞了进来,各季的衣裳都混在一起,她想着趁现在日头好,把冬衣都拿出来晒晒。
娇娇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栓上门,还不放心似的,用背抵在了门上,“胖墩要跟我玩儿,我不跟他玩。”
“不跟他玩就不跟他玩,你跑什么?”顾辞对胖墩也喜欢不起来,尤其是——想起上辈子那些不太愉快的事,她的眉头下意识地蹙了起来,“他今儿怎么突然往咱们这边来了?谁带着过来的?”
不待娇娇回话,外面有传来了阿宝带着哭腔的声音,“弟弟,你别哭了……”
一听阿宝的声音,顾辞就放下了手中的衣物,朝门口走了过来,“阿宝带过来的?”
娇娇点了点头,挪到了一边,让顾辞打开了门,见她脸色不好,小姑娘又心虚道:“我不是故意,骂他娘死了的,谁叫柳姨咒我和姐姐……”
顾辞吃了一惊,“真了不起,娇娇还会骂人了?”
娇娇低头绞着手指头,不搭腔。
顾辞开口欲说什么,余光扫到胖墩正咧着嘴要去咬阿宝,急忙瘸着腿挪了过去,一把将胖墩拖开了,“你是属狗的吗?”
胖墩最怕的就是这个不爱说话的大姐,看到顾辞,也不怕胡作非为了。
顾辞看他安静了,又把阿宝拉了起来,将他上下检查了一番,才发现阿宝的手臂上有了两排鲜红的牙印,深的印子快要渗出血珠子了,顿时邪火四起,抬手就在胖墩的嘴巴上打了两下,“谁告诉你的,能咬人的?”
“姐姐,不疼。”阿宝擦了擦眼泪,偷偷扯了扯顾辞的衣摆,“你别打弟弟,回头、回头娘发现了,会不好。”
顾辞闭了闭眼,不管哭得惊天动地的胖墩,回头仅仅箍着阿宝的手腕,牵着他进了屋,“娇娇,去给姐姐打盆水过来。”
娇娇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话,赶紧去打了水过来。
顾辞给阿宝身上的灰拍打干净了,又拧了毛巾给阿宝擦脸,然后才给他擦了擦手臂上的牙印,布巾一碰到牙印,阿宝就颤抖了一下,“疼?”
阿宝抿紧唇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道:“不疼。”
顾辞捏着他瘦小的手臂,忍了忍从心底上涌的那股酸涩,“胖墩为什么要咬你?”
阿宝犹豫了一下,“娇娇姐姐不跟他玩儿,他在地上打滚,我怕他把衣服弄脏了,晚上娘骂我,就去拉他,他不起来,就咬我。”
顾辞对着他的牙印处轻轻吹了吹,“为什么不躲?”
“娘……她说弟弟还小,我要躲,怕伤到了弟弟……”
顾辞气弟弟的愚钝,可话到了嘴边,她又生不起气来了,“阿宝,作为兄长,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但也要教会弟弟尊重兄长。你不只是阿宝的兄长,你还是姐姐的弟弟,爹的儿子,没谁能这么糟蹋你,知不知道?”
阿宝垂着头,没说话,胖墩还在外面哭得惊天动地,他想着就让他哭吧,让他喉咙哭嘶了,让娘再打他一顿,最好把他打得下不了床,那样他就不用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了。
温热的液体低落在手背上,顾辞仿佛被烫了一下,她把阿宝抱入了怀里,“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不好……”
阿宝一开口,说得第一个字是“姐”,第二次开口,叫的就是柳氏“娘”,顾辞以为,柳氏对自家弟弟多少是有几分真心的。
如今看来,是她高看柳氏了。
怀里的人由无声到低声啜泣,最后到嚎啕大哭,“是姐姐不好,是姐姐不要阿宝了,她们都说,姐姐分家,宁可要,吃白饭的娇娇姐姐,也不要阿宝……”
顾辞心酸地只想落泪,从她服完徭役归乡起,阿宝对她就不热络,她一直以为,是弟弟被柳氏的花言巧语蒙骗了,跟她离了心,生分了,原来不是。
“不是这样的,阿宝,姐姐没有不要你。”顾辞蹲下身子,帮他擦了擦眼泪。
阿宝不听,捂着耳朵继续大哭。
顾辞知道他现在正是在发泄积压的情绪,她多说无益,只好一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让娇娇搓了布巾给他擦脸。
屋外胖墩还在嚎哭不止,顾辞想着毕竟是个小孩子,天气又热,担心哭得狠了,真哭出个好歹,就让娇娇看着点阿宝,自己又出去了。
“大姐……”刚走到屋外,不知何时过来的马玲玲就朝她冲了过来,“你们把胖墩怎么了?阿宝了?”
胖墩被人冷了这么久,这会一听到自家姐姐诶的声音,瞬间跟找到救星似的,在地上更是打起滚来,“姐,大姐打我,抽我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