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成长指南[重生](50)
她是谁,她可是姐姐要娶回家当媳妇的人。
正在忙活给两人补身子的顾辞压根就不知道两姐弟在打什么算盘,她从板根婶那里捉了鸡后,又去顾大夫家里买了金当归。
她身体好,来小日子时,跟平日也没什么两样,她娘也只同她说过,女子来葵水时,身子虚,要多补补。
刚才去板根婶家捉鸡,同板根婶说了这事后,板根婶告诉了她不少护养的事,一听当归炖鸡吃了好,又忙去买。
当归有补血活血的功效,适宜女子吃,又加上有些气味,顾辞便将鸡分两次炖了,小半放了些花生炖来给阿宝吃。
小姑娘肚子不疼了,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但一闻到那股当归味,就捂着鼻子不肯吃。
“为什么阿宝的没有这股味,我就要喝有这股味儿的?”
“阿宝又没肚子疼,你肚子疼。”顾辞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你看,姐姐陪着你一同吃这个。”
“我肚子不疼了。”娇娇有段时间没吃鸡了,本来想吃的不得了,但这股气味太影响胃口了。
“乖,这东西吃了好。”阿宝在,顾辞也没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白,“喝了这汤,往后也不肚子疼了。”
小姑娘别过脸,就是不吃。
顾辞拧了拧眉,想抱起她就给灌下去,但想起昨晚小姑娘那哭唧唧的一张脸,今儿眼睛都有些红,就不忍心了,只能继续好言相劝:“你看,这肚子疼起来多难受?这汤味道是有些不好闻,但吃了就不疼了。今儿要是不养好了,往后又疼,你不是更难受?若是严重了,还要吃药,那药更苦……”
小姑娘还记着那苦巴巴的汤药味道,不由努了努嘴,想起肚子痛起来时,那拧巴着痛的感觉也不好受,又偷偷把脸凑了过来,拿起了勺子。
顾辞见状,松了口气,赶紧给她夹了两块鸡肉。
中饭喝的粥,晚饭就吃得早些,天气好,天也黑的慢,吃过饭后,天都还没黑,顾辞看他们两个小的吃了饭看兔子去了,自个儿端着给板根婶两夫妻留下的鸡汤送了过去。
板根叔的身体仍旧动不了,板根婶面上也是愁眉苦脸的,顾辞去了那边,就又陪着两位老人说了会话,宽慰他们。
小姑娘还没自己剪过指甲,把手泡软了之后,自己拿着剪子比划了一下,还是不敢下手,但又一直不见顾辞回来,又怄气似的一剪子就下去,第一个小心翼翼地剪了,觉得不难,就是觉得剪的还不够短,剪第二个时,就特地多剪了一些,指甲倒是剪秃了,但手指头的皮也剪掉了。
顾辞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正捉着自己的食指指头看得聚精会神,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
“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顾辞的声音,小姑娘才大梦初醒似的,“这个剪掉皮了,为什么不出血?”
她话刚落,那白白的地方就开始渗出血珠了,顾辞一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忙从屋里门后窗后找了个干净的蜘蛛网给她黏上,“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剪?”
小姑娘表情懵懵的,顾辞又对着她的伤口吹了吹,“疼不疼?”
“刚刚不疼,现在疼。”小姑娘说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那我的刺绣怎么办?”
吃饭睡觉都只惦记着那几块帕子和香囊,顾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对着她的手指头吹了吹,“反正你绣不完的。”
闻言,小姑娘哭得更大声了,还有十天,剩下的,只要姐姐能每天让她绣够四个时辰,她就能绣完了。
“别哭了。”顾辞给她擦了擦眼泪,她简直拿这个小哭包没办法。“眼睛还红着了。”
“我不管,我就是可以绣完的,都是你。”小姑娘也怕哭坏了眼睛,早上起来可疼了,但想起到了嘴里又要飞走的十两银子,她就全身都疼,“害我在姥爷家白吃了这么久的亏,结果什么都没有。”
“就是十两银子,咱们再赚回来就是了。”顾辞想着小姑娘那几日受的累,也替她难受,“以后有机会。”
“十两银子可以给阿宝买好多字帖了,我就知道,你看到有人给阿宝送免费的字帖,你就不心疼钱,就想收人家的礼……”
“……”这都是哪跟哪啊?顾辞头痛不已,“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是哪样?你就是这样想的,不然你为什么不让我绣完?”
“我没有不让你绣完……”
“那以后我每天就要绣五个时辰。”
“绣五个时辰太……”
“你就是这么想的,你看,你就是不想让我挣那十两银子的赏钱给阿宝买字帖。”
顾辞:“……”
“不说话了,你默认了,你就是这样想的……”
“行行行,你绣你绣你绣!”
哭声戛然而止:“真的?”
顾辞咬牙切齿:“林娇娇,你下次再敢背着我多接活,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姑娘见好就收,擦了擦眼泪,“就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第 50 章
小姑娘剪伤的是左手食指,只要小心些, 对刺绣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只是换线穿针就有些麻烦。
得了顾辞的许可后, 她也不藏着掖着那些多出来的帕子了。考虑到她的小日子, 头两天, 顾辞不顾她撒娇撒泼撒赖,依旧只许她绣三小时, 看她穿针不方便,想帮着做这事, 奈何这绣花针不比纳鞋缝衣的针, 针细,线也细, 她手粗地根本是无能为力。
阿宝瞧着两个姐姐在那穿针穿半天,心痒痒地试了一下,这一试才发现是个手巧的, 接下来就一直守着娇娇刺绣,帮着把穿线的活儿给包了。
小姑娘性子倔, 是打定主意要把这十两赏银挣到手, 她打也打了,骂了骂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也不忍心让人失望,顾辞只能由着她去,变着法子弄点好吃的给两人补身体。
趁着天气晴朗, 她连着两日去小河边捕了几条鱼回来,除了留着一条过年,其他几条,她都拿来给两个小的补身体,听说鱼眼睛吃了能明目,顾辞每次就将鱼眼睛混着鱼肉糊糊喂给了小姑娘。
越临近年关,村子里就越热闹起来,就像歌谣里唱的: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炖肉;二十七,杀灶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对庄户人家来说,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就是过年了,辞旧迎新,又代表着新新希望,自然是越喜庆越好,过了二十,家家户户都忙活起来。
顾辞当年在家当姑娘时,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自然没这么多讲究,这些过年的习俗,也是似懂非懂。到底是有了牵挂的人,生怕同板根婶说的那样,一不小心就犯了禁忌,冲撞了各路仙人,每日都要去板根婶那走一趟。
腊月二十二那日下午,晴朗了半月的好天气又阴沉了下来,接下来几日虽没下雨,却是一日冷过一日。
小姑娘紧赶慢赶,到了二十四的晚上,还是有大半个香囊没绣完。
香囊比帕子难绣一些,她绣的快都至少要两个时辰,这大半个起码还得一个半时辰。
就差这大半个了,小姑娘自然不放弃,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扒光了碗里的饭,就在油灯下继续。
顾辞看她拼命的那股劲,是又心酸又心疼,“你先歇会,我用热布巾给你敷敷眼睛再绣。”
“我要一鼓作气绣完。”小姑娘头也没抬,手下的针不停,连着半个月这么赶,小姑娘自个儿其实也有些吃不消了,本来就是个娇娇弱弱的性子,每日在炕上坐五个时辰,拿着针线不停,腰酸背痛颈僵,连手都不是自己的,她怕一休息就不想再拿起针了。
顾辞也知道她到了一个疲惫期,不然小姑娘今天早上不会贪睡,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今早早点叫她起床。
她坐在灯下刺绣,顾辞和阿宝自然都不会去睡,尤其是阿宝,他还要帮着它娇娇姐姐穿线捋线,连着这么些天下来,他如今都不让娇娇给他挑线了,只要报出颜色,他就知道选。
落下最后一针时,小姑娘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头也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顾辞生怕她不小心戳到自己手指,盯着她手中的针都不敢眨眼,时不时就给她捏捏肩膀,叫她两声。
最后压好线了,小姑娘连针都忘了取,就倒在她肩头睡着了。顾辞单手抱着她,让阿宝扯着针和线,她拿剪子剪了。
“阿宝,我先抱着娇娇姐姐回屋去,你把桌子挪到一边,待会姐姐来收拾。”
阿宝也困得不行,迷迷瞪瞪地把桌子推在了角落里。
油灯还留在炕屋,顾辞抱着小姑娘抹黑进的屋,担心阿宝昏昏欲睡摔着,也顾不得给娇娇脱衣服,拿了鞋子,就先将小姑娘放进了被窝,然后急急去看阿宝。
“阿宝,可是睡着了?”自家弟弟看着是个温吞的性子,但做事却跟她一样,随了他们娘小李氏,麻利,就这会的工夫,小萝卜头弟弟已经铺好床,躺了进去。
“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阿宝弱弱地应了一声,揉了下眼睛。
“姐姐没事,快睡吧。”顾辞捉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揉眼睛醒神了,拍了拍他的肩,见他缓缓入睡了,又给他压了压背角,这才轻手轻脚地将小姑娘刺绣的针线放进绣篓收了起来,把香囊放在布包里。
她做事谨慎,将布包里的帕子和香囊重新数了数,数对了,这才去灶屋打水给小姑娘擦脸和手。
翌日晨起,外边白的晃人,那偶尔的沙沙声传入耳里,顾辞一猜就知外头是下雪了。
顾辞在床上平躺醒神,窝在她怀里的小姑娘睡得还很熟,轻薄的鼻息有节奏地吹在她的颈侧,那湿热的气息,睡着了感受不到,醒了倒觉得痒人的要命。
她不适地推了推怀里的人,小姑娘醒倒是没醒,咕哝了一声,又把她抱的更紧了。
顾辞摸了摸她的头发,比起她刚醒来的那会,小姑娘的头发如今是有了大变样,虽然还不够黑,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是枯黄稀少到只能扎小揪揪的样子,如今头发密了不少,柔软又顺滑,也有些光泽了。
顾辞侧了侧身子,低头打量着熟睡中的小姑娘,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再想起醒来时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她才惊觉小姑娘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姑娘的五官不知在何时悄悄都长开了,可这样一张大姑娘的脸,和记忆里的那个大姑娘娇娇却又有不同。
然而要说是哪里不同,顾辞也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