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24)
俩艘主病驾船行驶,间距保持在十米左右以确保不会发生船吸现象——这十分方便了另一艘船上某些居心叵测的人进行偷窥活动……比如此时,一夜没睡好的麦加尔正靠在船舷边上,撑着下巴欣赏着这一切——
晨光下的肌肉男。
啪——
随着一个有力的回身,锐利的马刀深深刺入船舷一侧,男人放开刀柄,微微放松了下被震得隐约发痛的虎口,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懒洋洋地抬起双眼,视力良好的船长大人一眼就看见了隔壁船上,正趴着他笑眯眯的奴隶同志——
这一边,麦加尔被老大的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跳,忽然觉得隔船沉默相望是一件有点浪漫的事。
于是他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为了汇报和炫耀自己的工作进展,用昨晚新学的俩个德国词语汇成了一句用在此刻再恰当不过的句子——
“日安,船长……呕。”
凯撒:“……”
【麦加尔的航海日记】
在大狗船上的第一天,就像第一次脸着地登上他的船时一样,抱着桅杆,我吐成了一朵绚丽的傻逼。
……
在大狗船上的第二天,天气晴朗,虽然对我有点凶,但是,雷克是个好人,纯的。大狗对我早上问好方式心存不满,依然不肯理我,死狗,纯的。
……
在大狗船上的第三天,今天,隔着船,大狗终于忍不住和我有了良好的互动。
我:“啊,好晕。”
大狗:“今天没浪,还晕?”
我:我不是那种晕!我是坐着这样的船,航行在这样的蔚蓝大海上,我开心得晕了,陶醉得晕了,享受得晕了,所以,我就晕船了。其实,我自从上船,就一路晕。我进了你的船队,我晕。我看到了碧蓝的海水,我晕。看到庞大的鱼群,我晕。看到活力四射的水手,我还是晕。看到你,我更晕。反正,我就是晕。
大狗:“雷克。”
雷克:“老大?”
大狗:“……扔他下海。”
幽默都不懂╮( ̄▽ ̄”)╭,死狗,纯的。
……
在大狗船上的第四天,我们大概会在未来俩天内在西班牙靠岸顺便干上一票。晕船情况好转,请祖国人民放心。
第23章
麦加尔上船第五天,黑色海狼的船队并没有按照计划直接前往西班牙,他们一路向北选择了直线方向来到卡利亚里——这是属于意大利国土的港口,位于意大利和突尼斯正中间,独立岛屿,作为多年后撒丁区的首府,这座岛屿的富裕程度可想而之。
舞女、商人、佣兵、小偷还有个别船队的海盗在这里聚集,或许它比不上作为“海盗者天堂”的杰尔巴岛那么自由,但是一旦船只靠近,远远地在码头就能感受到这座意大利岛屿的繁荣热闹。
船停靠码头后,嘴里淡出个鸟来的海盗们争先恐后地下了船。人生地不熟也一点不懂意大利语的麦加尔老老实实选择留守船上,百般无聊最好的消遣就是骚扰脾气暴躁的奶妈雷克——在大副的专属船舱,从雷克不耐烦的鼻子底下抢来海图看了眼,随即,麦加尔惊恐地发现他们的下一站居然是阿尔及尔——
麦加尔:“……是我打开海图的姿势不对?”
雷克:“怎么了?”
麦加尔:“难道我们不是要去西班牙?”
雷克:“船长说,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去阿尔及尔做个休整。”
麦加尔:“……”
正常航线:突尼斯——西班牙。
现在的航线:突尼斯——突尼斯对面的意大利——意大利对面、突尼斯隔壁的阿尔及利亚——西班牙。
地中海半月游……
原本四天的“俩点之间直线最短”的航线,被生生折腾成了俩周才能完成的天国阶梯——看着这成九十度大直角“之”字形非主流航线,麦加尔不由叹息大狗这个奇葩,他要么是大脑有坑,要么就是钱多烧得慌。
雷克:“……奇葩吧?”
麦加尔:“奇葩。”
雷克:“可是他是船长。”
麦加尔:“船长也掩盖不了他是个变态的事实。”
以上。
天真的新任海象员感叹着船长的大脑构造时,完全不知阎王已经杀到,他即将大祸临头。
船队一进码头,黑色海狼的船长大人就亲自登上了大副的船,在一串惶恐的“船长”“老大”之类的问安声中,神情淡漠的男人连平常勉强会施舍一个的点头都没有,一路大步流星目的明确——
阎王爷的步子在海象员专用休息室门口停了下来。
沉默三秒,男人脚一抬,粗暴地将门一脚踹开。
舱门吱呀呀无力摇摆的呻吟中,空无一人的休息室被整理得整整齐齐,船舱里装饰很简单,个人物品稀少,显然他的主人才刚刚入住不久——一个呕吐专用橡木桶被认真郑重地摆放在了床边的地上。平静的目光在休息室中环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个可怜的橡木桶上——男人面无表情地朝身后招招手,后面立刻杀进三个狗腿水手。
狗腿水手:“船长!”
凯撒:“扔掉,不要再让我看见它。”
言罢,船长大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又一路畅通无阻杀到大副船舱室。
大副船舱室的门招摇地敞开着,当凯撒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他的大副坐在桌子后,手里正拿着圆规在海图上比划着玩(并没有)。而他的奴隶,正撅着腚,双手捧着下巴,天真无邪状(并没有)趴在桌边看大副玩圆规。
……一副狗男男狼狈为奸的和谐景象。
脸黑了黑,心中那股无名火被添了一把柴。男人三两步跨进船舱,在船舱内的俩狗男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就像拎鸡仔似的一把拎起桌边撅着屁股的那位,在雷克目瞪口呆的瞪视中,将一米七五上下的麦加尔玩儿似的打横抱起来,然后……
毫不犹豫地扔到了距离桌子大约五米开外的沙发里。
麦加尔:“别——又扔!妈了个蛋!”
凯撒:“闭嘴,下回扔你到窗外。”
窗外是一片蔚蓝的大海,雷克沉默,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点眼熟——比如说他的老大似乎在不久之前曾经以同样的姿态举重似的扛起过一名身材过于高大壮的舞女,然后狂霸拽地宣布了她的初夜权。
“……”看了眼沙发里被撞得爬不起来的麦加尔,红毛大副揉揉额角,决定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长手一伸将靠窗放置的扶手椅拽到屁股底下,船长大人不需要任何人邀请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懒洋洋地翘起一边腿,当海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时,凯撒的心情稍稍变得好了那么一点——只是一点而已。
琥珀色的瞳眸微动,男人冷着脸在船舱中另俩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忽然笑了,专注老大情绪变化三十年雷克背脊一凉,心里琢磨着这尼玛恐怕是要大事不妙了,果然……
“刚才在说什么,看你们笑得像朵花似的。”
微微眯起眼,晒着太阳的黑色海狼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野兽——可惜就算他再装得和蔼可亲,那种血盆大口一张吓尿众生的杀气还是扑面而来——
麦加尔和雷克迅速交换了一个惶恐的眼神。
麦加尔:你笑了?
雷克:我没笑,你笑了?
感谢凯撒他祖宗,我们都没笑。沟通完毕,俩人一齐将无辜的视线献给了船长,麦加尔揉了揉腰从沙发里爬起来:“我们没笑,你看错了。”
凯撒不置可否地哼一声。
“再说笑一下又怎么啦,”不止哪来的勇气,麦加尔语气一转故作轻松地说,“笑一笑,十年……”
雷克:闭嘴!猪队友!Σ(っ °Д °;)っ
被凯撒一个平静的斜睨逼得自动噤声,麦加尔沉默片刻,仔细研究了下男人面部表情后,忽然眼角一勾,微微惊恐状语出惊人道:“你在吃醋?”
雷克:“……我忽然觉得有点尿急。”
凯撒:“……”
麦加尔瞪眼:“……你真的在吃醋?”
凯撒:“……”
麦加尔瞪圆眼:“大狗!你在吃醋!”
“我没有。”将腿放下,凯撒抿抿唇角,“还有,叫我船长。”
雷克:“……我尿急。”
凯撒:“坐下,垃圾,我有事找你,你以为我来干嘛的?”
我以为你来找茬的——凯撒专用吃饱没事干娱乐活动,难道不是吗?雷克惊恐地坐稳了屁股,椅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