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渣攻头顶放羊(47)
祁东用手指去探骁柏的鼻息,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手指下移,摁在骁柏颈部大动脉处。
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
机舱里其他人都会游泳,从河
第46章 一只咩(灵异)
番外篇
棺木下葬那天, 墓地的人不多,除了下葬人员外, 就只有另外四个。
四人穿着相同黑色的衣服, 西服或者休闲装, 谁都没说话,都盯着往地下放的棺木。
那里面躺着一个曾搅动过他们心绪的人,但老天不垂爱, 以这样的方式, 以这样年轻的年龄, 就与世长辞。
程皓站在几人边上,他其实早就有预感, 知道不管怎么努力, 多半是留不住骁柏的生命,当人真的自此消失, 只空留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才知晓,对骁柏的情,怕是要比自己以为的深。
而人死不能复生, 这点他亦相当明白。
恨?当然恨, 要不是祁东出来横插这一脚, 说不定这会骁柏还不会死,说不定他还能拥有他温热的身躯。
不过程皓微抬眸, 看向祁东, 瞧见他面如枯槁, 受得打击不比他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替身,转眼又没了性命。
棺材落进到土里,下葬远拿着铁铲往坑里铲暗色的泥土,程皓转过身,往山下走。
在走下临近的一个阶梯时,程皓脚步忽然顿了一顿。
转目往右上方某个空旷的地方看,莫名里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程皓眯着眼盯着那里。
山风吹拂过来,拂动程皓额前几缕碎发,脖子上微感觉到一点凉意,程皓短暂驻足了一会,跟着收回视线,继续下行。
当他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时,就在刚刚他注目过的地方,空气意外出现扭曲,两个淡色透明的身影出现。
“奇怪,他竟然能感觉到你。”96两只前爪像人类那样环抱在胸前,盯着程皓离去的方向。
骁柏心中也微有疑惑,但又预感估计寻找不到答案,因此只是看了程皓背影一会,就挪开了目光。
视野中三个并肩而站的男人,身形都一动不动。
腹部被自己捅伤的地方隐隐作痛,骁柏的最后一面徐歇没能看到,从监狱后到现在,看见的就是骁柏死去苍白的脸。
徐歇拳头紧紧攥着,心脏撕裂的钝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想要流泪,可眼睛只是干涩疼痛,竟是流不出泪来。
指骨上同样有着挫伤,那是之前的夜里因难以入睡,情绪失控自残留下的。
他清楚害骁柏死亡的真正罪魁祸首是谁,他比谁都清楚。
他猛地捏着拳头,他会让那人和骁柏一命抵一命的。
徐歇朝着骁柏的坟墓退了一步,然后上半身倾下去,弯腰停顿了数秒,直起身,从祁东和易熔背后离开。
经过骁柏魂体所待的位置时,意外里,徐歇竟是和程皓一样,往骁柏和96那里斜了一眼,停顿的时间不多,但从他微变的神色,还是能看得出,他感知到了什么东西。
徐歇在程皓离去后不久,也离开了。
剩下祁东和易熔。
祁东嘴角破裂,脸上也有地方青紫,那是被程皓打出来的,当时见到他面时,程皓直接扑了上来,祁东心中有愧,骁柏是乘坐他的专机失事的,这点他没法否认,因此束手任由着程皓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有那么一刻,对上程皓嗜血残暴的眸子,他真的有一种对方就准备这样杀死他的错觉,但就在祁东准备回手的当即,程皓忽然停了手,连原本愤怒到极点的神情,都意外淡化了不少。
事情不会以程皓的停手而结束,他和程皓是同一种人,这一点祁东非常清楚。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直接证明了这一点。
程皓动用一切关系,和他对上,从里分化他公司内部员工,从外,自各个地方,攻击他的企业公司。
祁东手上堆积了很多事需要处理,抽了半天的时间过来看骁柏棺木下葬。
时间差不多,他也该走了。
人已死,愧疚不过是一种自我逃避,他不逃避,迎接程皓的所有手段。
祁东转角走后,坟墓前就剩易熔一个人了。
下葬工作员速度很快,人多,三两下,就把土给填好,带着各自工具离开。
在原地站着,许久过后,易熔往墓碑方向走,墓碑上方贴着一张笑颜明媚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无声凝视着他。
易熔伸出手,手指触及到照片里的笑脸,抚着不再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柔軟触感的照片,嘴角忽的弯了起来。
这样挺好,谁都得不到,他竟是喜欢这个结果的。
手指将照片给一点点从墓碑上抠下来,随后拿起来,易熔眯着眼,亲在照片上那人粉色的唇上,亲了几秒钟停下,装好照片,易熔转脚往山下走。
他和祁东一样,都没有感觉到某处的异样,脚步迈得极快,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留恋。
墓地转眼就变得空无一人,骁柏透明状的魂体从边上的杂草后飘飞到阶梯上。
“要走了吗?”
“走吧。”隐约里骁柏的语气好像有点惋惜。
96开心起来,带着骁柏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程皓步步紧逼,丝毫都没有留一点情面,哪怕祁东想各种方法来应对,但似乎老天都是站在程皓那一边,祁东还是棋差一招,被程皓整得几乎倾家荡产,不得已之下,只能离开齐都,远离程皓的视线,去了异国他乡。
程皓和祁东,算起来是有亲属关系的,家族里很多人都曾劝慰过程皓,让他放祁东一马,然而程皓充耳不闻,一味的我行我素。
和家族里很多人都闹掰了,就连程皓父母都觉得程皓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而闹这么大,彼此关系疏远了不少。
程皓独自居住着,会和朋友出去玩,也能玩到一块,但难有人能走到他心里去。
这天又是聚会,恰好徐歇也在,程皓和徐歇中间隔了数个人,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徐歇从桌上随意拿了杯酒,就往嘴里灌。
那边程皓目光幽深地看着徐歇,看他把一整杯酒都喝了进去,然后在心里倒数着十个数。
还没有从十数到一,在四上面,徐歇忽然浑身抽搐,跟着有鲜血从他嘴里冒出来。
鲜血狂涌,就仿佛曾经骁柏吐血那样。
徐歇身体歪倒在沙发上,周围人注意到这个突发状况,都惊得尖叫起来。
就程皓面色里有浅笑浮出来。
拿出手机,程皓看着那条徐歇发给他的短信,扫了一遍后,直接删了。
药是徐歇自己找人下的,和程皓无关,徐歇自己想死,程皓乐意做个旁观者。
有人报警,打急救电话,程皓起身,往包间外面走。
来到街道外,天空漆黑,城市却无处不在的灯红酒绿。
点燃一支烟,程皓吸了一口,红色的火星明灭不定。
……
河水湍急,微凉的河风从水面上吹拂到骁柏脸上,他站在木板搭起的桥面上,靠着栏杆,身体往外倾斜了一点,垂低头,看着距离不远的河流,无法看清自己的倒影,就是有,也瞬息间被冲散了。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随后肩膀微沉,一只手臂搭了上来。
耳边一道裹着笑意的温暖声音。
“在看什么?”
骁柏扭过头,撞进一双明亮、却也隐隐带着一丝侵.略意味的眼眸,他嘴角略弯。
“看水里会不会有鱼。”
燕临从鼻翼里发出一道呵的笑声,他身体伏下一点,将下颚从后方搁在骁柏的肩膀上。
而原本放骁柏另一边肩膀的手臂往下落,落他腰间。
“不会有。”燕临眼眸微眯了一下。
骁柏惊讶:“为什么?”
“水是上游雪山上的雪融化而来的。”
有点失望,骁柏面色暗淡了一两分。
“没有鱼,但是有其他野味,野鸡野兔什么的,运气好,说不定能捉到。”燕临随即说道。
这话一出,骁柏情绪陡然回升不少。
正要说点什么,余光里看到一个身高腿长、俊朗得跟画册里走出来似的青年朝他们快步靠近。
“……喂,你们俩也注意下吧,也关爱一下我们这些单身汪。”来人完全熟络的语气,更是在走到燕临旁边时,一手摁在了他肩膀上。
燕临笑容没减没增,但骁柏明显感觉到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力道松了许多。
“这里天黑得快,要打猎还是等明天天气好点,过去吃晚饭吧。”青年手臂没在燕临肩上停留多久,说完话后就拿开了。
他只是过来通知两人一声,转身就离开,不过视线在掠过骁柏时,似乎刻意停了那么一两秒。
“你最近不是谈了个女友吗?听说都带去见家长了。”大概燕临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像是愤怒和怨恨。
而搁在骁柏腰间的手猛地收紧,骁柏安静站着没动,眼眸在注视了燕临脸颊一会,自发垂了下去。
那边青年没有回头,因而没看到燕临转瞬即逝的异样脸色。
走在前方的青年脚下步伐放慢了不少,但依旧没停,扔了句话出来:“分了,没什么意思。”
那什么才有意思?这句话数次滚到舌尖,还是让燕临给呑了回去,他盯着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方面因为对方和那个女人分了手高兴,一方面又有股无名火从体內蹿起来。
他不信他做这么多,严昕会没有察觉,明知道自己对他有意思,还完全装作一副不知的表情,燕临真的觉得自己有时候要控制不住,去撕碎严昕面上那层无所谓的脸皮。
可他知道不能,不说现在,就是以后都不能。
太过喜欢,所以忍受不了,如果真的摊牌,严昕如果对他露出厌弃和鄙夷的目光他要怎么办,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心口发痛。
两人从木桥上回到紧连着一个方形空地里,帐篷搭了三个,加上骁柏他们,一共有五个人,也就是说两个大帐篷,一个小帐篷。
在三个帐篷中间,此时铺陈一张毯子,这会毯子上面放置有各种食物,也有许多关瓶酒。
燕临和骁柏随后加入,两人是情侣关系,自然坐在一起,膝盖靠着膝盖。
旁的人看他们这么腻歪,都发出一些啧啧声。
燕临扫了众人一圈,下一刻在大家注目中手臂一抬,一把扣着骁柏的后颈,倾身上去,亲住骁柏的唇,就来了一个热辣的吻。
周四直接哦哦哦地叫喊出来。
一吻结束,燕临放开骁柏,而骁柏则是瞬间羞红了脸,垂着眼眸,不敢看其他人的视线。
严昕拿起手边一罐酒,随后抛给了燕临,燕临稳稳接住,严昕另拿了一罐,抠开盖子,朝燕临示意喝酒。
燕临沉着眸,手指紧攥着瓶罐,似乎这样就可以感知到严昕刚刚碰触过的热度。
这只是个小插曲,说说笑笑里,夜幕很快拉了下来。
用过晚饭后,留了两三个人收拾地上各种食物残骸,燕临和骁柏他们到一边的木凳上坐着,燕临点燃支烟,手虚揽着骁柏的腰,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
严昕坐在距离骁柏一臂多远的地方,这会正低着头,全身贯注地玩着一个手机游戏,不时都能听到各种刀枪剑鸣的声音。
骁柏刚扭过头看了严昕一会,脸颊边就出现一只手,随后他脑袋被扳了回去。
“看哪里?你老公在这里呢。”燕临声音不高,但也不低。
骁柏顿时闹了个红脸,下意识又去看严昕,对方似乎没有听见,眼眸好像都没眨过一下。
“很帅,对吧?”燕临音微沉,听起来似乎有点漫不经心,但骁柏在对上对方目光的一刹那,心就咯噔了一下。
那里的光像淬了把冰刃,一瞬间里,他觉得头皮都发麻,身体忽然就僵了一下。
骁柏身体的变化,搂着他的燕临如何会不知,他似乎乐于见到骁柏害怕的模样,不仅没停下,反而又说了句。
“他这人对男的没兴趣。”这话指代性太明显,骁柏惊愕地睁大着眼,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是从燕临嘴里说出来的,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骁柏怔了好一会,然后连忙摇头:“不,我、我喜欢的是你,我只是……”
语无伦次,像是被逼急了,而他一时间又忽然词穷。
燕临冷肃的脸陡然一变,温柔重新覆盖他整个表情。
将骁柏给搂进怀里,燕临竟是哈哈哈笑出声来。
这声音就完全不低了,加之那边严昕刚好打完一局,听到燕临的笑声,好奇往这边看过来。
“开玩笑的,还真被吓着啦?抱歉,我的错。”燕临笑得眼角都弯了。
骁柏推拒着燕临的胸膛。
燕临松了点力,不过还是两臂搂着人。
“我没生气,是我不好,不该去看别人。”骁柏低眉信目,一副乖巧的小模样。
燕临笑容滞了一瞬,随后道:“你去洗脸,洗好后就到帐篷里,时间也不早了。”
骁柏脸颊被燕临嘴波了一下,之后他离了燕临的怀抱,到一边洗漱去了。
长条木凳边就剩了燕临和严昕两人。
严昕把手机关了,往燕临那里靠近不少。
“看起来,你挺喜欢他的嘛。”严昕将手机在手里转着玩,漫不经心地道。
黑夜里,他一双眼像是聚了很多情意在里面,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的。
燕临瞳孔微缩了一点:“当然,他挺可爱的。”
“是你一贯以来的风格。”严昕想起骁柏偶尔朝他投来的目光,又觉得燕临的评价似乎不太合适。
那目光里,藏了把钩子,似乎想勾走被他注目的人的心。
“你这么些年来,风格不也没变,什么时候换一种啊。”燕临眉挑了一点起来。
严昕微晃首:“你换我就换。”
“……一言为定。”燕临弯曲一点的背脊猛地挺了起来。
对方语速太快,严昕心中隐隐惊讶,转念里想到了什么,露出了然的眸色,点头回:“好啊。”
两人这里说着话,一边骁柏快速洗漱过,往这边看了两眼,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去帐篷里。
掀开帘子进去,里面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一点,骁柏弯腰脫了鞋,走了进去。
却是没过十分钟。
轰一声响,骁柏所在的帐篷倒了下来。
周围其他没进帐篷的人听到响动立马起身往骁柏那里走,到是有一个人,速度反而慢了其他人一点。
相比起燕临,严昕还走在他前面。
不过这时候因为是黑夜,大家都担心骁柏,所以没人注意到这点。
有人提着照明灯过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倒了?”
“不清楚,先把人弄出来。”
帐篷整个倾倒下来,骁柏手忙脚乱里,竟是没法自己从里面爬出来。
几人合力把帐篷给重新人力抬起来,露出入口,燕临躬身进去,在被套里翻找了一会,才把被棉被给裹着的骁柏给扒拉出来。
骁柏此时只觉得热气上头,如果不是周遭黑暗,肯定众人都看到了他满脸通红。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帐篷怎么倒了,我进去后就躺下了。”骁柏解释着。
“没道理啊,来的时候还特意检查过,没发生什么问题。”提着灯的人满目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