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渣攻头顶放羊(92)
护卫蹲着身,眼睛凝视着靠坐在墙壁边的骁柏,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庙宇,他早就踩好点了,不会有任何人来。
等的时间不久,在月光从破碎的窗口倾泻进来时,原本闭着眼的人忽然睁开眼。
他先是目光茫然的四周看了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后视线定格在面前一张熟悉的俊朗面孔上。
咳咳咳,喉咙里全是腥甜的血味,刺激的骁柏不断咳嗽。
面前递过来一个水袋,骁柏两手夺过来,仰头就喝了大半。
“……谢谢。”骁柏把水袋还给护卫,并道了声谢,他试着起身,但身体里都是无力感。
摇晃着刚起来一点,又坐了回去。
骁柏没有问护卫任何问题,好像全部都知道,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护卫再次提出希望骁柏和他一起走,骁柏没有任何迟疑地摇头回绝了,可跟着,骁柏解释了一下。
是现在不能和护卫走,他想看楚凤楦坐上那个至高的皇位,那之后,护卫想去哪里,他都会陪着他。
护卫自然不加怀疑,和骁柏一起等着。
徐凌安那里,在翌日一醒来,就发现骁柏没了影踪,尸体不翼而飞,他心中觉得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
没有发怒,也没有任何的外在表现,只是立刻就取消了离京的计划,既然尸体已经被拿走,那么再要回来,肯定难上加难。
即如此,那么就让那个人,也下黄泉,去陪骁柏。
徐凌安记得骁柏曾对他说过的话,他要他好好活着,那么他就一定好好得活。
徐凌安接下来的行动就没有通知谢鸿远,他单独派人去寻找到一个制毒的高手,制作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楚凤楦依旧是皇子,住在皇宫外的王府里,圣上身体在某天里,忽然急剧恶化,连站立都站立不稳,无法再处理政事,楚凤楦被封为太子,进行监国。
徐凌安有花重金雇佣了几个亡命之徒,让他们把药悄悄下在楚凤楦的住处,同安神香混合在一起,楚凤楦近期忙着处理楚衍还有皇宫里的事,忙的几乎没多少休息时间,连熬了数天夜,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差,夜里要靠安神香,才能勉强入睡。
而他也一点都没察觉,香里混合了其他一些东西。
又过半个月左右,皇帝驾崩,举国哀悼,楚凤楦又是一通脚不沾地的来回忙碌。
一切都处理完毕后,楚凤楦登机,成为楚国新帝。
骁柏和护卫站在皇宫外一处高山上,护卫找来一个望远镜,骁柏那些望远镜眺望皇宫大殿,所选的位置非常好,能够看到大殿里面。
一身明黄的楚凤楦戴着金色的冕旒,正一步步走向他一直在为之奋斗,而今终于属于他的皇位。
所有臣子跪伏在地,迎接他们的新君登上王座。
楚凤楦来到阶梯下,他抬脚,身体毫无征兆猛烈摇晃了一瞬,眼前骤然发黑,脑袋里涌上一阵强烈的眩晕,不仅如此,他甚至感觉到喉咙里有腥甜的液体蹿了出来。
身体陡然变得沉重起来,走一步,都要花尽他半身的力气,所有人都低着头,他们没有看到楚凤楦身体的异常,楚凤楦咬着牙,手紧攥成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尖锐的刺痛同眩晕做着斗争,楚凤楦缓慢地往楼梯上走,圧住体內外涌的鲜血,呑咽回喉咙。
转身坐在同样金黄的龙椅上,不知是何缘故,楚凤楦微拧着眉头,他看到大殿下方跪着的人群里,有个熟悉的明艳脸孔。
他亲眼看到他毒发身亡,怎么会来这里。
楚凤楦甩了一下头,让臣子平身。
早朝过后,楚凤楦强撑着身体回寝宫,到宫里,刚进屋,又是那张之前在大殿看到的脸。
楚凤楦疾步过去,伸手猛得一抓,却是直接抓了个空。
心脏蓦地一阵绞痛,像是有谁拿了把刀在里面凶狠的搅动,楚凤楦身体剧烈摇晃,跌跌撞撞走到桌椅前,他伸手撑着桌沿,指骨弯曲,用力抠抓着,疼痛瞬间蔓延到他全身,五脏六腑,他感觉到身体每个部位,好像都有虫子在啃噬,他想出声唤人进来,嘴巴张开,鲜血直接从喉咙里喷涌出来。
宫人是在第二天晨间发现楚凤楦死去的,那时楚凤楦的身体已然僵冷,明显有一定时间。
于是楚国在刚刚迎接新帝的第二天,又不得不迎接新帝的驾崩。
徐凌安在得知楚凤楦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城门楼,一听到消息,就离开了京城。尹澄作为好友,目送他远离这个纷乱的地方。
谢鸿远早几日就离开,他对骁柏的执着没有徐凌安深,虽然他明白,骁柏至此,算是在他心里留下一个痕迹,不是取代蓝蝶,而是作为单独的个体。
徐凌安暗里派人去三皇子府查过,得到的信息竟是骁柏的尸身根本没有在那里出现过。
不是楚凤楦将骁柏给劫走的,那么还能是谁?
徐凌安想不出来,那样一个人,本就不该来这里,他应该在没有任何污秽的地方,被宠爱,应该每天脸上都洋溢微笑。徐凌安放弃寻找骁柏,他愿意相信骁柏没有死,他只是离开,去他该去的地方。
徐凌安的马车徐徐从一片密林里穿过,他刚一走,一棵巨树后就出来两个人,和一匹马。
马由护卫牵着,骁柏凝视着在视野中快速消失的马车,他转回身,对护卫淡声道:“我们也走吧。”
走的方向和徐凌安离开的截然相反。
他们很快来到下一个小城镇,骁柏说自己嘴里没味,想吃甜的糕点,护卫不疑有他,出了客栈就
第83章 羊咩1(伪兽人世界)
咔, 子弹上膛的声音, 在空旷的地下通道显得尤为清楚, 周围都是冰冷坚硬的石壁,于是传来一阵阵荡开的回音。
穿着一身笔挺制服的青年右手握着枪, 皮靴避开地面上的污水, 行走在相对干净的地方。
甬道里只有右边墙壁上方的灯还亮着, 左边那一片已经被污水浸透, 因线路短路,不再具有照明作用。
空气中浮荡着刺鼻的恶臭味, 某些角落里, 躺着一些动物的残体, 而许多灰色的老鼠此时正在啃食那些尸体, 发出人耳能够清晰听到的拒绝声。
青年身后跟着五个队友,其中一名男子快步走到青年身后, 压低了声道:“队长……”
青年忽然脚下步伐一顿, 然后左手食指竖到了嘴边。
示意来人噤声。
男子身形跟着就是一僵, 他缓慢拧动脖子,忽的一阵寒风从前方灰暗的地方袭击过来, 男子头皮直发麻, 因为也是在这个瞬间, 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得而恐惧注视。
有某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那东西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也许马上, 就会扑过来,然后给用锋锐的利爪,抓破他们的脖子,给他们致命一击。
这支队伍是临时组织起来,之前本来是三个队伍,但在两天的时间里,就死去了大半的人。
众人都无比清楚,他们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只失去了理智、完全狂化的野兽,几乎每个人额头都隐隐有冷汗冒出来。
男子下意识屛住了呼吸,他两眼不转地警惕地盯着道路蜿蜒的另一头。
那里有一盏灯泡出现故障,此时正或明或暗地闪烁不定
男子余光瞧了眼站他前方被叫做队长的人,青年背脊挺拔,俊美的脸庞一片冷肃,但和他们不同的是,他脸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一丝害怕,他的那份冷静,让男子快速跳动的心,减缓了一些速度。
男子紧握着早就上好膛的枪,吸了一口气。
吼,空气里猛地炸开一道爆吼,跟着男子只觉眼前蓦地闪过来一个庞大的影子,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具体什么样。
砰砰砰,数道枪声接连响起,可好像都毫无例外,打在了墙壁上,弹壳弹射到地面,滚落到污水中。
凶兽从众人头顶扑过去,扑到了人群的后方,人们子弹打完,纷纷给枪重新上子弹,调转枪口,对准凶兽,正要开枪,身躯庞大的凶兽,在轰隆声里,倒在了污水里,污水溅起到站离得最近的两人身上,那两人表情都一致的呆滞,难以相信,杀了他们数名同伴的凶残野兽,竟会这么容易就倒了,凶兽瘫倒在地上,仰头着凄厉地哀嚎了两声,然后头颅咚一声砸进污水里,漆黑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流进凶兽张开的大口里。
前面的两人对视一眼,慢慢挪动上前,查看凶兽的状况。
这一看,发现凶兽一只眼被子弹击中,正狂涌着献血,它的腹部下,也不断有血液流淌出来,流进凶兽身下的污水里。
“这是……”人们奇怪,以他们的枪法,过去同凶□□过手,别说打中凶兽眼睛,就是打中它的身体,都是难事。
跟着,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两人感受到空气中那道强大的气魄,同时转过身,临时担任他们队长的青年来到他们面前,两人不知道对方准备做什么,条件反射地往后退,把道路给让出来,青年往前走,凶兽体型巨大,横躺在地上,直接将甬道给堵住了,骁柏看了看周围,都有污水,皮靴踩进去,必然要染上这些东西,他拧眉思忖了片刻,然后笔直往前,没有绕开死亡的凶兽,直接从它身上踩过去,走到了对面。
他背对着凶兽,收起了枪,对另一边的人道:“这里交给你们处理。”
脚步声慢慢远去,语音回荡在空气中,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半响才有人说了一句,大家心里都意识到了的事。
“……是队长杀的。”
凶兽是队长杀的,这是完整的句子。
从通道出来,地下光线灰暗,忽然间走进到明亮的世界,骁柏站在出口,闭了下眼,缓和了片刻然后睁开眼。
他是前天来这个兽人世界的,这个城镇里的兽人和人类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然而在其他的国度和城镇,争斗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兽人想成为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主宰,统治人类。
但人类又岂会甘心屈居兽下,自然要做着各种反抗。
骁柏是人类,是当地安全防护局中的一员,工作就是保证城镇居民、或者该说,保证城镇里人类的安慰。
刚才击杀的凶兽,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残杀了四十多名普通人类,其中还不包括安防局里的人。
这个兽人过度狂化,已经无法再恢复人类形态,为避免再有人损伤,只能击毙他。
骁柏沉着眼眸,走进到来往穿梭不停的人群里,他衣服上还有着一些地下污水的气味,导致走过他身边人,都纷纷露出异样的神色,但当他们视线往上,看到骁柏那张过于俊美的脸颊时,表情又是瞬息一变。
骁柏似乎全然没注意到这些,面不改色,目不转睛,长腿迈得极快,转眼里,就走到了远处,只给人们留下一个峻拔的背影。
身上气味太难闻,骁柏胃里翻腾,总有一种要作呕的冲動。
这具身体的缘故,原主是个有洁癖的人,骁柏受到一些影响,也变得似乎不喜欢脏的东西。
他快速回到宿舍,关了门,取下配枪,放桌子上,一边走,一边快速脫衣服,到淋浴间拧开花洒,扬起脸,由着冷水往身上扑。
冷水刺激下,他打了个寒颤,不一会时间,水温变热,骁柏摁圧了一点沐浴露在掌心,随后抹到身上。
洗到一半,听到外面隐约有敲门声,骁柏一把抹掉脸上的水,侧耳细听了一下,被敲的是他的房门。
不需要询问96,骁柏就约莫猜出来这个时间会来的是谁,只有那么一个人。
或者准确来说,是兽人。
这名兽人刚成年不久,半个月前才主動到这个地方来,他的兽人父亲以及人类母亲,都相继死在过度狂化的凶兽抓下,而那是兽人还在人类学校上学,他甚至是在他父亲死的时候,才知道他的父亲,原来不是他以为的那样,而是一个隐藏了真实身份,更是同人类结合的兽人。
至于他自己,这么多年,只所有没有任何兽化情况,就是因为他父母给他注射过抑制剂,在见到父母尸体的那一瞬,兽人直接失控暴走,说起来是巧合,原主刚好处理完一点工作,听到兽人凄厉的嘶吼,及时赶了过去。
之后用麻醉剂弄晕了兽人,叫了车,把兽人带回局里。
调查了一番,发现兽人迄今为止,还没有伤害过任何的人类,因此局里没有对他定罪,而是让他自己选择去留。
兽人没有和同类有过多少接触,一直都生活在人类世界,所有习性也都随人类,在了解到安防局的具体情况后,决定留下来。
他自己到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兽人,觉得自己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人类这边,却不是这么看。
人们都时刻警戒地看着他,不带他训练,或者就算有训练,都刻意疏远他。
兽人觉得心里难受,周围所有的人类,都几乎是用着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他,兽人想找人说点话,想来想去,脑海里就浮现出来一个人影。
是对方给了他这个新生,若不是有他,兽化后的他,说不定就伤了很多人性命,而这座城的法则,就是兽人不能随意残杀人类,一经发现,直接以死刑判处罪名。
兽人抬手敲门,他听力敏锐,听到里面有水流声,骁柏在洗澡,兽人放下手臂,两膝靠拢,站姿笔挺,表情里也都是乖巧之意。
在他眼里,比他年长几岁的骁柏,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尊敬的长辈。
兽人安静地等着,水流声停歇,在短暂的平静后,一道渐进的脚步声靠近。
兽人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出一点笑意。
拉开门,骁柏眸一抬,就对上门外兽人黎隐幼兽般带着点哀求的眼,他一度被父母都保护得太好,虽然经历过父母惨死的事,但还没有学会将面上表情都很好地控制住。
骁柏缓勾了抹浅淡的笑,问黎隐:“什么事?”
“……你现在有空吗?”黎隐眼底的渴求和希翼更加浓烈,好像已经在开始往外流淌了一般。
曾经原主殷末的做法,是直接说他有事。
至于具体的事,就是把里外都洗干净了的自己,送到他喜欢的人那里,而对方也不过是将他当成泄慾的工具,加上原主身体各方面素质好,任由怎么折腾,只要不伤及到要害,第二天都能没事人一般。
殷末太喜欢那人,从初中那会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就对对方一见钟情,追了人五年,把人追到手,在任何眼里,他都该是上面那个,但那人表示,他不会在下面,殷末听不出画外之音,自愿屈居人下,那人从没对他说过喜欢,主動约见他,基本都只有一个事情,就是需要的身体,疏.解一番。
殷末混不在意,能够碰触到对方的身体,对他而言已经足够满足,对方的心,对方的喜欢,他不敢奢求。
那人是个老师,教钢琴的,殷末被他骗了,在一次惨痛的失败任务中,他喜欢的人向他露出真实面孔,原来对方是个兽人,之所以会答应殷末的追求,都是因为要利用殷末。
安防局在一天晚上被千百只狂化的兽人袭击,死伤惨重,殷末断了一臂,但命却没丢,那些兽人里面,有家人和朋友曾死在殷末手里。
他们将殷末给带走了,将人给折磨凌.虐致死。
至于殷末的那个爱人,旁观着他的伙伴将殷末拖走,在殷末求他杀他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冷看着,像完全在看一个陌生人。
现在这具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骁柏自然不会再重蹈殷末的覆辙。
“有啊。”骁柏笑容加深了两分,他洗澡时候,将头发一起给洗了,因为要过来给黎隐开门,就没擦头,只是手里拿着毛巾。
发端透明晶莹的水珠顺着他脸颊滴落到锁骨处,那里有一个明显往下的凹型,一滴接着一滴,很快就像是要聚成了一汪水潭。
黎隐视线几乎不受控,就落在了骁柏的脖子下,他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希望能到你的队里,成为你的队员。”这不是他一开始来时准备的话,临时改了口,黎隐在骁柏眼眸里看到一片沉静,他想骁柏一定不喜欢弱者,他不想成为弱者,成为让骁柏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