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如此多骄(17)
其实哪里只是一个故事的事。
不过贺泽这会只是想着,好歹也是救命恩人,既然林煜想听,他也就当梳理故事情节了。
“哪有……”一下子被说中了心思,林煜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转瞬便迈开了步子,“走吧,我和你一道,这些东西我也要买。”
时间上有点晚了,两人赶得急,不过三刻钟已经逛了好些个铺子,贺泽像是买上了瘾,大大小小的总想来上一份。
比如现在,他正弯腰站在路边食摊前对着摊主人道,“麻烦给我来一份糖炒栗子,要热乎的。”
“好勒,您稍等。”
林煜提了提篾筐的背绳,“你喜欢吃这个?”
贺泽摇了摇头,“来的时候答应小安给他买些好吃的回去,他喜欢吃这个。”
记忆里有一次贺老爹给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做了一套木具,拿的赏钱不少,回来时便给带了一份糖炒栗子,后来好一段时间贺安都念叨着。
只是这之后好像就没见家里吃过了,倒是原身念书时候总喜欢买些这种小吃食,却从没带回家过。
“来,客官这是您的,拿好。”
“嗯,谢了。”
贺泽掏出银钱付了账,手中已经提了大包小包,走了几步却见林煜还站在原地,大概这一整天的他对林煜也熟了几分,下意识地便开口道,“还愣在那儿干嘛,怎么不走了?”
林煜回过神来,看了贺泽一眼,眼神复杂难言。他们这会儿买了这么多东西,给贺叔贺婶和小安的都有,贺泽每个人都记得,可唯独就是没有他自个儿。
这人的性子变得也太快了,且还是往好的方向,若是让旁的家有顽子的人家知道了贺泽这么个情况,估计都恨不得让自个儿子去遭上这么一难了。
好吧,这是夸张话,可确实也太神奇了一些。
“林煜,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正当林煜发愣之际,贺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跟前,林煜连忙摇了摇头,“没事,你这些东西还拿得住吗?放我筐里吧?”
他说着便背向了贺泽。
“没事就好,”贺泽看了一眼手中提得满满的东西,没怎么犹豫就一一放进了筐里,“那好吧,待会还要去药铺,怕拿不住,不过我可不能让你背。”
说着贺泽抬起背绳将篾筐将林煜的背上取了下来,林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下便让他得了手。
“你……”
转眼贺泽已经将篾筐背在了自己背上,他这会儿也忘了自己还是个弱鸡。所幸东西虽多,可除了几斗米有些重量,旁的倒也不重,也没有出丑就是。
“走吧,还怕我占了你的东西不成?”贺泽调笑了一声,这些重量级的活可不都是男人干的事。
林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生出了几分怪异之感,一时之间却也弄不明白,只得愣愣地跟了上去。直到贺泽问了一句,“对了,镇上有没有医术比较好的大夫?”
得请回去看看贺老爹的伤才是,顺便也安了家里人的心,叫他们不再担心自个儿。他听小安说林煜的阿姆也是常年多病,这大夫之事林煜应该清楚的吧。
贺泽转头看了林煜一眼,后者也没让他失望。
“跟我来吧,我们去西街徐叔那儿,他的医术可是镇上最好的。”林煜收了心思,也加快了步子,顿了顿又开口道,“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我力气大,我来背。”
“……”
看来他弱的形象已经深入了人心,真是……贺泽对自己的嫌弃又加深了两分。
当两人回到早上约定的地点,看太阳影子,大约刚刚过了申时,赵富贵已经等在那儿了。
“贺家小子,煜哥儿,回来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赵叔可要着急咯!”
“赵叔,对不起,我们让你久等了。”林煜有些懊恼地摸了摸头,一下便多了几分孩子气。
贺泽见他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赵叔,不怪林煜,我要买的东西多了点,您见谅。”
“停停停,你们两个这是说的什么话!把你赵叔当什么人了这是?再说我可生气了!”说着赵富贵从牛车头跳了下来,将牛车上装蔬菜的空筐子都架在了一起,扭头冲着贺泽道,“快放上来吧?背了一路也累了吧?”
贺泽闻言几步走到了前头,将背上的篾筐放在了牛车上,又往里面推了几下。赵富贵双手在腰间抹了抹,抬头看向了林煜,“煜哥儿还不赶紧?咦,这位是……”
此时他才察觉到林煜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人,三四十岁的年纪,还背着个药箱。
“哦,赵叔,忘了跟您介绍,这是镇上的徐大夫,这几年常帮我阿姆看病,贺泽想请他给贺叔看看手伤。”
“徐叔,这是村里的我赵叔。”
林煜说着又转了头给徐庆生介绍道。
“这样啊,徐大夫,您可得好好给那贺老弟看看,他干的是木匠活儿,手可是他的命根子啊!”赵富贵叹了口气。
“一定一定,这是我分内之事。”
徐庆生双手抱拳向着赵富贵作了一揖。
“那快上来,你们仨都快上来,把筐都垒在一起,我赶车慢着点儿,能坐下,放心吧。”赵富贵扬了扬手,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
林煜顿住了步子,“贺叔,我来帮您赶车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不用不用,当初你婶子有了身子那会,我去镇上请接生医婆,这牛车可是一回坐了五六个人,还没算我呢,赵叔技术好得很,身子骨也好,快上去,再耽搁太阳都快下山了!”
林煜见赵富贵坚持,也不再说话,扶着徐庆生上了牛车之后,自己才跨了上去,只是这回却是和贺泽坐在了一块儿。
作者有话要说: 贺泽:我有特殊的撩媳妇技巧【认真脸】
早安,宝贝儿~
第15章 谎言
一路上颠颠簸簸,两人不时便蹭上了对方的肩。
林煜还是第一次与张氏之外的人离得这般近,到底是个哥儿,或者是对贺泽的偏见已然消失的缘故,这下子也难免有些不自在,耳根子都红了。
“你怎么了?”
贺泽见林煜一直往里面挪,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林煜看了贺泽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心里便陡然生了两分对自己的懊恼,随即转了话题道,“贺叔的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上次的大夫怎么说?”
“上次的大夫说是伤了筋骨,能是能治,但是最后就算治好也不能干重活了,再加上这两天又断了药,估计情况不乐观,”贺泽轻摇了摇头,转瞬便将视线移到了徐庆生的身上,“徐大夫,待会就拜托您了。”
“伤了筋骨确实难养回来,我也只能勉力一试,若是能治好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徐庆生皱了皱眉。
“若是不能,还请徐大夫帮小子一个小忙。”贺泽双手抱拳向徐庆生作了一揖,“我阿爹做了半辈子木匠活,手受伤的这些日子总是满面愁容,我身为人子,不管怎样,还请徐大夫到时候能给我阿爹留点希望。”
“你这话的意思是?”
徐庆生手抚长须,面带犹疑地看向了贺泽。
“就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若是能治,那再好不过;若是不能,还请徐大夫帮忙掩饰一二。”
不管能不能,最后他总要治好贺老爹的。与其让他们日后怀疑,不如现在就让他们相信这手伤是能治好的。
徐庆生沉默不语,林煜仰头看了贺泽一眼,顿了顿也帮他劝道,“徐叔,贺泽也是不想看着贺叔伤心,您就答应了他吧!”
“就是就是,徐大夫啊,你们医者仁心,既然贺家小子有这份孝心,你就成全了他!啊?驾!”赵富贵也转过头来说了一句。
“这……”
哪有大夫诓骗病人的道理?
“徐大夫,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万事皆然,于人如此,于病症也是如此,您现在可敢断言有什么病症是绝对医治不了的?您行医多年,就没有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