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金丝雀(45)
回复完邮件,这下彻底没了睡意。
脑神经活跃,身体却疲乏,他转头命令小宁道:“去浴室接点温水,拿条毛巾,等我喊你再过来。”
贺灼半倚在床上,肌肤焦灼、口干舌燥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伸手去端床头柜上的水杯。
耳机里突然传出异样的声音,贺灼瞳孔放大,手一抖,一杯水全洒在了床上。
屏幕里,小妖精两腿夹着夏凉被,露出馋人的腰腹,正握着玉色的小竹竿来回把玩。
贺灼不是第一次见这般模样的庄简宁,之前还能勉强抵抗,自从尝到了点甜头,再也无法抑制身体乃至灵魂的极致渴望。
二十分钟后,庄简宁将手里弄脏的湿巾扔进垃圾桶,喊来小宁,用毛巾擦拭清爽。
脑神经极度兴奋后,和身体一起陷入了深度疲乏。
眼睛刚闭上,便沉入满足的深眠。
屏幕外的贺灼,视线在那半埋在枕头里的小脸,和白的泛光的细瘦长腿上巡视许久,最终起身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他又随便点开一个这几天小妖精深夜趴在茶几上写试卷的录屏,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努力,更专注,更好看。
像一株顽强傲雪的翠竹,也像一柄无坚不摧的软剑。
夜里一点半,他关掉视频,拨通内线,吩咐助理道:“现在去看夫人。”
贺灼到疗养院这几天,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丝毫没有要去见夫人的意思,收到明早回去的通知,李助根本没敢合眼。
他当即吩咐下去,院长紧急带着主治医生在病房等候。
此地是秋财的医疗科研中心,建在温泉山上,占地几千公顷。在温泉中心氧气最足,风景最美的地方,建了个疗养院,多年来从未对外开放,只服务贺夫人一人。
贺灼坐在轮椅上,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随着李助的指引,经过清幽雅致的长廊,风起,竹林一阵沙沙的悦耳声响。
行驶到别院最深处的房间,院长和主治医生躬身侯在病床侧。
贺灼停在门口,望向病床,从这个角度,隐约能看见贺夫人的脸。
十年未见,无论是贺夫人的容貌,还是贺灼对她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都和十年前没什么差别。
“快醒了?”他双手紧握轮椅的扶手,用力到青筋凸显,骨节泛白,语气却是淡淡的。
听见声音,躺在病床上犹如昏睡的贺夫人,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指,突然挣动了一下。
院长五十多岁,头发半百,在贺灼面前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道:“对对,我们试验了很多次,夫人对您的声音反应最大。”
贺灼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调转轮椅,声音依旧是淡淡的,“那你们就多放我的录音给夫人听。等夫人醒了再跟我汇报。”
秋财待遇极优厚,疗养院又属秋财薪资条件的顶层。
这么多年,秋财总部给医疗科研中心砸了几十个亿,耗费巨额人力财力物力,无非是希望夫人早日醒来。
能做到这个份上,母子感情应该不错。
但是,自从疗养院建成,贺先生从未踏足此地。
这一次本想将贺先生请过来,多陪夫人说说话,加强脑波刺激,有助于夫人更快醒来,但贺先生来了五天,也只是此刻远远的看上一眼。
院长拿着顶级高薪,心中疑惑再多,也不敢置喙半句。
“贺先生慢走。”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关上。
贺灼深吸了一口深山里的氧气,吩咐李助道:“出发吧。”
先前通知的出发时间是明早,李助没表现出半分迟疑,应道:“好的贺先生。”
回到帝都,天已经大亮。
山路不好走,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贺灼躺着只要一闭上眼,就出现无数的鬼魅魍魉缠着他,用锋利尖锐的爪牙刺破他的肢体和五脏六腑,然后用流淌着血腥恶臭粘液的丑陋大嘴,将他的残肢嚼食干净,到处都是恐怖的尖叫声,和扑鼻的血腥味。
他的意识飘离在空中,清醒地感受着恐惧和痛苦。
这种噩梦他小时候经常做,之前做的时候他会在梦里大哭着喊妈妈。
后来便不会了。
所有人都有可能将他推向暗无天日的深井,再填满巨石。
能救他出去的只有自己。
他用手帕擦去满头的冷汗,全身肌肤都刺痒焦灼不堪。
想起自己还有一只会主动向他伸出手,会主动跳进他怀抱的小宠物。
贺灼嘶哑的吩咐道:“去商场。”
拥有好几个商圈的贺灼,在正常不会营业的时间点,给他家小宠物挑了一堆小玩具。
——
昨晚没熬夜,庄简宁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哪儿哪儿都舒畅。
简单吃了早餐,清点了准考证、身份证和文具之类的,庄简宁单肩背着书包,拿上滑板车,蹭地飞出了小区。
意气风华的十八岁,就该是这般模样。
第一场考语文,庄简宁拿到试卷,先扫了眼作文,竟然是以“蜕变”为主题。
他之前的设计作品也是这个主题,这段时间他对蜕变太有感触了。
洋洋洒洒写完整张试卷,又回头检查了一遍,还没到交卷时间。
也不知道贺先生回来了没有。
真的会在校门口等他吗。
平时放学庄简宁都会等人走的差不多,今天老师收完试卷,庄简宁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学校门口的整条街都停满了接考生的车,大门口黑压压站着一片,望眼欲穿、关心则乱的父母们。
贺灼腿脚不便,就算过来接他,也只会等在车里。
庄简宁挤出人群,垫着脚在校门口寻找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星辰,今天妈妈给你请了米其林大厨,有好几道菜连你爸都没吃过。”
听见荆母的声音,庄简宁僵着身体,左右都是人,他只能一动不动,试图让自己隐形。
随后是荆父的声音:“你就瞎胡闹,高考就该吃点清淡的食物,万一星辰吃坏肚子怎么办。”
荆辰亲昵地挽着荆母,“妈,请什么大厨呀,你下的鸡蛋面我都爱吃。”
视野里突然出现庄简宁的身影,他脚步一拐,领着荆父荆母往另一方向带。
荆父看荆辰哪儿哪儿都高兴,乐呵道:“等你上了大学,吃不惯食堂的话,天天让你妈给你送鸡蛋面。”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庄简宁余光瞥见三人走远,默默松了口气。
“简宁,有人来接你吗?”程彦好不容易挤开人群看见荆辰,正好跟庄简宁撞了个脸对脸,不打声招呼,也挺尴尬的。
他戴着墨镜和口罩,很好的隐藏在了一群注重防晒的阿姨身边。
声音不大,但是人太多,荆父荆母和荆辰还没走远。
听见声音,荆母回头,上次虽然庄简宁不知从那儿请来个金牌律师,了了荆辰身上的口水官司,但归根结底,那伙犯罪分子还是冲着庄简宁去的。
要是没这个祸害精,这一切的麻烦事儿根本都不会发生,荆辰也不会受他连累。
荆父一看见庄简宁,就想起被他偷走的几件书画藏品,当初费了好大劲才寻来,竟被庄简宁偷走卖了追男人。
养在姓庄的那种人家,能给人教出什么好,简直给他荆家的脸丢尽了。
碍于程彦和周围人,荆父也不好发作。
荆辰见躲不过去,乖巧地喊了声:“简宁哥,你语文考的还行吗,咱们一起回家吃饭吧,妈妈请了大厨。”
荆母看看懂事优秀的荆辰,再看看一事无成,连基本的叫人礼仪都没有的庄简宁,怕他以后再惹上麻烦事,还得找到荆家。
她脸色难看地管教道:“考不好就再复习一年,好歹上个正经的专科,别考个几十分去上个野鸡大学,再跟一帮混混整天不学好。你现在跟荆辰的差距简直天上地下,稍微有有点自尊心都该羞愧。”
“请问这位夫人是?”蒋夫人刚才打庄简宁电话没打通,让蒋父去那边迎蒋桃宇,她在这边寻小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