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摄政王佛系之后(47)
而且以苏缱之前纨绔子弟的名声,就算他极力澄清,估计在场也没几个人能相信。尤其是皇帝。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苏北凉只觉得压力山大,要是只有他站在苏缱这边,待会岂不是要力挽狂澜?
关键挽的还不是别人,那是皇帝皇后啊!
他自认为没那个勇气和胆量。
可如果他选择沉默,那苏缱今日定然免不了受罚,以后回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场面多尴尬?
何况系统发布的任务多数都跟太子有关,若是他一直默不作声,估计这份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就这么断了。为了以后做打算,今天就算打肿脸他也得充一回胖子。
皇帝气得呵斥苏缱,命令他把二皇子放下来。苏缱也算听话,闻言立刻把手里的麻绳掷了出去,一条三指粗的麻绳凌空而下,落在地面就是啪一声闷响,把山间的黑土直接抽出一道三寸左右的凹痕。
周围卷起的沙土,在皇帝的靴面上蒙了厚厚一层,一瞬间,比起恼恼怒,皇帝心中更多是震惊。
他没想到在众多皇子中最烂泥扶不上墙的苏缱居然也有这样一面。
书院武院的文试武考,苏缱回回都是倒数第一,十二岁连三字经都不会默背。他表面震怒,内心却着实松了口气。甚至还暗暗希望他再无药可救一点。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当初所蒙受的羞辱得以减轻。
可是现在,他看着麻绳下沦陷的凹痕,心中那份不安又开始蠢蠢欲动,仿佛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刚才忐忑半天的皇后,早就按耐不住跑了过去,扶起已经昏厥的二皇子搂在怀里。
今早还是一身崭新的骑马装,肩膀处镶着金光粼粼的护甲,在院子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说要给母后射大黑熊看,现在就软泥似的躺在地上,白嫩的小脸上全是横七竖八的伤口,虽然没见着多少血,可那满脸微微泛红的伤口,瞧着还是十分骇人。尤其是在亲生母亲眼里,平时就算稍有磕碰都心疼的不得了,何况今日还被人拴在马上一路拖行。
皇后抱着二皇子,眼含泪光,即使此刻她心中悲愤交加,一国之母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在众人面前做出有**份的举动。
她仰头望着还在马上的苏缱,一身华丽的凤尾裙迤逦满地,唯美的妆容下尽是悲戚之色,那一刻庄重与卑微的反差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见此一幕,苏北凉只感觉一阵心凉,身为母亲的皇后在地上半跪,作为儿臣的苏缱还堂而皇之的坐在马上。
就算不是生母也有点太不尊重了?
“缱儿,虽然我不是你生母,可我也一直将你视为己出,平时有什么好东西我连瑞儿都顾不上就要先给你留一份。你偏爱凉王,不愿回宫与我同住,我也默许了,每逢节日都带着瑞儿去凉王府看你。我知道你怪我抢了先皇后的位置,怨我恨我,这都无妨,你若是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母后身上撒!可瑞儿是你的至亲手足,就算你不把他当弟弟看也不必如此伤害啊!”
苏缱看着跪在马下一脸悲恸的皇后,貌似不解的俯下身,将头凑到她面前:“母后怎么哭了?方才我同二皇弟在林间相遇,他骑着马左右堵截就是不肯让路,非要我陪他玩游戏。儿臣十分疲惫,本想早点回到营帐中休息,可二皇弟说,他方才在猎场猎到了两头黑熊,若是我能赢他,就将那两头熊和今年春猎的魁首一并让给我,儿臣听后十分心动,这才同意陪他玩耍。”
他这番话说的不疾不徐,声音轻快愉悦,配着少年独有的天真烂漫,看上去还真让人以为两个孩子间就是做游戏这么简单。
皇后也是怔了一瞬,望着苏缱无辜的眼神,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手指。
“游戏?真的是游戏吗?”皇后苦笑一声,小心翼翼的轻抚着二皇子脸侧的伤口,垂下头默不作声。
皇帝走过来,看着满脸伤痕的二皇子,立刻命人将苏缱拖下马。
看着迅速逼近的人群,苏缱扯着缰绳退后两步,右臂就被一只手抓住了,他刚想挣脱,转头就对上了苏北凉的目光。
“皇叔?”
皇帝一声令下,差不多整个狩猎场的侍卫都围了过来,这哪像是要收拾熊孩子,简直跟对待行刺的刺客差不多了。
被这么多把刀指着,苏缱下了马,还傻愣愣的望着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在逼近。苏北凉只感觉离他最近的刀尖都要抵到后脑勺了。
压力山大,真的压力山大!
他只能故作淡定,低声问苏缱:“既然只是玩个游戏,你怎么把瑞言拴起来拖在地上?”
当时被侍卫用刀剑围着,两人站得很近,面面相对,彼此的表情只有对方能看到。
苏北凉一脸漠然,眼睛却在疯狂给苏缱使眼色,警告他不许乱说话。
然而这熊孩子,能听话就鬼了。
苏缱梗着脖子,一脸无所畏惧:“是二皇弟说输者就要像狗一样套上麻绳在地上爬,后来我赢了,按照规则他就该在地上爬,这段麻绳还是他自己拿来的,不过后来听到号角声,我怕大家等不急就加快了速度,可惜二皇弟在后面追不上白隙,这才变成这样。”
事情跟苏北凉预测的差不多,果然是二皇子先挑衅的,可是把人拴着绳子在地上拖,这也有点太不人道了。
刚才苏缱甩着绳子把二皇子当成空竹一样在空中抡来抡去,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就算再讨厌二皇子,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最关键是现在皇帝皇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苏北凉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去看还在皇后怀里躺着的二皇子,以前只是隔着老远随意一瞥,这次可算是近距离观察了。
那小胳膊粗实的,跟莲藕成精了似的,是苏缱的两倍有余,此刻倒在皇后臂弯里,双下颏都被挤压出来,而且身上都有铠甲护着,除了脸跟手背上刮破点皮,也没瞧见哪里有重伤。
苏北凉冷声呵退围在周围的侍卫,拉着苏缱走到皇后面前,轻轻唤了声:“瑞言?”
一直沉睡不醒的二皇子,眼皮下的眼珠立刻转了转。
苏北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谁都叫不醒装睡的人。要是二皇子自己不想起来,恐怕就是敲锣打鼓也别想吵醒他。
不过他不醒,这件事好像就成了苏缱一个人的错,昏无对症啊。
苏缱站在后头轻笑一声,随手在地上拔了根狗尾草,拉开苏北凉,走到的二皇子面前,在对方颈下轻轻刮蹭两下。刚才还“重伤昏迷”的二皇子立刻就哈哈大笑的坐起来。
“哈哈!不行……痒死我了,太痒了,啊哈哈哈……”
看着活蹦乱跳的二皇子,皇帝皇后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苏北凉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瑞言没事就好,应该只是孩子间的游戏,不过缱儿确实过火了,回去一定让他去皇后殿里登门道歉。”
皇后脸色青白,明显不悦:“登门道歉?凉王殿下真是说的轻巧,我儿伤成这样岂是一句道歉就能敷衍了事的。也难怪缱儿这些年变成了这副模样,有凉王教导,就算天之骄子也要被养得獐头鼠目。”
苏北凉缄默片刻:“那依皇后之见,此事应该如何?”
皇后轻笑一声:“既然凉王管教无方,那就将缱儿送回凤阳宫,从今以后由我亲自教导。”
第40章
皇后此言一出,场面一片鸦雀无声。
当初凉王将太子带回皇城,皇后以旧疾复发为由,足足在凤阳宫躲了七日,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自己一出面就被苏缱赖上。直到皇帝将苏缱托付给凉王抚养,宣旨入住凉王府,她这才敢“大病初愈”,装模作样的带着几样礼物去苏缱面前展示母爱。
苏缱功课一塌糊涂时她没想起来,把太傅幼子打断腿时也没想起来,直到苏缱用麻绳拴着她亲儿子在地上拖,这才想起来说苏北凉管教无方,要带回凤阳宫亲自教导,不觉得太晚了点吗?
而且宫里还有裴拉尔那只恶狼虎视眈眈的盯着,每次看见苏缱都恨不得扑过来将其吞之入腹,皇后这个时候要把苏缱带回宫里,目的简直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