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帝王的宠爱(25)
顾宴生思考的时候总习惯轻微皱眉,显得又严肃又有些可爱。
他想了想,让顾怜儿先回去了。
他知道太医院有一个人,精通各种草木药性,也知道要怎么通过这些草木去制作成香料,回头兴许仗着自己的身份,可以请那个大夫去看看顾怜儿,兴许能看出什么来。
再不济,也能给敖渊配置一点平心静气的香料来,聊胜于无。
敖渊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顾怜儿离去的背影,神色平和,也没什么波澜。
顾宴生看了他一会儿,有点犹犹豫豫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小的喊了一声,“圆圆……”
敖渊回过头,“嗯。”
顾宴生鼓起勇气,“这个香味你觉得好闻吗?”
敖渊闻言皱了皱眉,没说好,却也没说不好,只是淡淡的道:“不知。这味道……闻着似乎有些熟悉。”
觉得熟悉?
顾宴生歪了歪头,但是他记得,原着里面,敖渊也没有和顾怜儿有过太多的接触呀。
有好多的问题,都不是书里片面的文字可以全部告诉他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以后,顾宴生就总显得心事重重,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个做不好,就马上要命丧黄泉。
敖渊看出来了,唇角微微勾起,却什么都没说。
这些天,虽然顾怜儿的存在还是着实碍眼了一些——可顾宴生却实打实的开始粘着他,恨不得寸步不离,双眼清澈澄明,黝黑的瞳孔当中也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
这个认知让顾渊十分的享受,且舒适。
他暂时并不打算让顾宴生做出什么别的改变——他觉得,他们在桥头村的日子才是最好的。寸步不离,同床而卧,而顾宴生知道他身上有伤,对他也更殷勤,每天都只围着他一个人打转。
“天色不早了。”敖渊勾了勾唇角,说道:“睡吧。”
顾宴生想了想,也点点头。
天色将歇,顾宴生打了个哈欠,满眼迷蒙的慢慢睡去,只是他睡着之后,下意识的想要往带有热源的地方钻。三两下便钻到了敖渊怀中。
敖渊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在顾宴生的头自发钻进他肩窝的时候,就已经张开了手臂,而后揽住了顾宴生的肩膀。
顾宴生用脸蹭了蹭,似乎是终于暖和了,睡容也变得安详恬静起来。
夜半,窗外有隐隐约约草木被风吹动的声音。
床脚的滚滚于黑夜之中警觉地睁开双眼,泛着光的银色眸子定定的朝着窗户的方向,小身体从窝里出来,站在地上,昂首挺胸,俨然一副守护者的姿态,牢牢的守在了顾宴生的床前。
几乎同一刻,敖渊也睁开了眸子。
他将怀中的顾宴生妥当安置好,又给他掖好被子,将小狼扔在了顾宴生枕边,低声祝福道:“看好他。”
滚滚低低的‘嗷’了一声,似乎听懂了敖渊问的话。
不多时,敖渊小声推开窗户,自夜色之中,缓缓抽出了腰后的长剑。
这几天就有人暗地里跟着他。
距离不远不近,让人足矣察觉,却不至于心生被冒犯的感觉——直到今夜,这些跟着他的人,才终于算是忍不住了。
敖渊确定所有人都跟着他的方向在移动后,行至郊外停下脚步,选了个空旷地带,一脚在地面轻轻一踩,沉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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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林间树影簌簌抖动,不多时,在敖渊身边十米左右的范围内,就出现了数名身着一身黑衣,头面全都蒙着的人。
敖渊眸色渐深,下意识的,便喊出了其中一个名字:“阿大。”
名为阿大的人跪在最前,沉声说道:“王爷。”
敖渊面容平静,将手中的长剑收回腰后,仔细想了想,说:“本王记忆有缺。这几日也不必去碰太子,以免打草惊蛇,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动身回京——再派人去查顾怜儿。”
“是。”阿大应声,又一阵簌簌声过后,林间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敖渊回去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夜晚的露水,衣裳透凉,挟着寒气。
顾宴生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嘴巴嘟嘟囔囔的喊了声:“圆圆……”
敖渊将门阖上,目光和依然守在窗前的小狼对视片刻。
小狼双眸锋利,最终低吼一声,夹着尾巴,踩着床的边缘重新回到了床脚自己的窝里。敖渊这才褪下衣裳,重新翻身上了床。
顾宴生一条白皙的胳膊因为翻身的缘故搭在深色的被子上,无意识的捏着什么,黑夜中,这白色的肌肤更扎眼的紧。
敖渊伸手将他的手臂掖到被子里,只觉得触手一片温软细腻,触感熟悉到令人吃惊,完全不舍的放开。
顾宴生的手回到被子里面之后,下意识就搭在了敖渊的腰上,也不再蜷着,而是将身体打开,八爪鱼似的缠到了敖渊身上。
敖渊唇角于黑夜中向上勾了勾,又调动内力控制一下身上的温度,这才将手同样揽住顾宴生纤细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侧,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重新闭上了眼睛。
顾宴生身上,也总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
那味道……说不上来的怪,更像是挟杂着冬日冷冽气息的青草香,又更像是顾宴生自带的体香,令人说不出的平静。
*
顾宴生一睁眼,透过窗外,看到客栈门口乌泱泱一大队人,前前后后三辆马车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敖渊被找到了,被镇北王府的人找到了……问题是,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顾宴生皱着脸,“圆圆我睡的很死吗?”
敖渊侧头看他。
顾宴生身上还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料子并不好,也是桥头村的大婶送的。他肌肤似乎很细嫩,身上到处都有被那粗糙的衣料磨红的地方,而尤其是腋下、手臂和腰间这些经常会被磨损的地方,经常会有大片的红。
可顾宴生什么都不说,一直就这么穿着。
敖渊将他身旁的衣裳拿起,走到窗前说:“起来,穿衣。”
顾宴生收回视线,跪在床上,张开手臂说道:“麻烦你了圆圆……这个衣服我还是不太会自己穿。”
顾宴生没有穿过什么很繁琐的衣服——他的衣服一年四季都只有一件固定的款式,甚至为了方便,连扣子都没有的套头病号服。
因此,到这里这么多天,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敖渊帮着他换的。
只不过以前贴身的里衣都是他自己穿,到要折腾盘扣的时候才需要敖渊帮忙,这一次……
他就连里衣都不太会穿了。
白色的里衣就占了四五件,层层叠叠,绳子乱飞,顾宴生研究了半天都没研究透。
敖渊显然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他把顾宴生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目光落在顾宴生胸口时,眸光一凝,冷声说:“这伤?”
顾宴生低头看了眼。
他左胸口前有一条约十厘米的伤疤,颜色只剩下了一条浅白色,于是浑然不在意的说:“以前……嗯,以前不小心受过伤。圆圆我好冷。”
敖渊目光凝在那伤口上,半晌,抿着唇把衣服给顾宴生套上了。
两人收拾完下楼,客栈大堂里空无一人,外面却有不少被这大阵仗给吓到了的百姓。
顾宴生从没有被人这么围观过——或许是有一次,他在做手术的时候,有医学系的学生来参观。但那也是在他被迷晕了之后,并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所以顾宴生有点紧张兮兮的,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早饭吃完,顾宴生站在那马车前后看了看,说道:“圆圆……三辆马车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