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帝王的宠爱(34)
“是个卖酒郎家的儿子……”
“是九王爷将人抢入府的,听闻那人抵死不从,被九王爷诛了全家,硬生生将人弄晕了带回府里——九王爷回城那一日,不少百姓都亲眼瞧见了,还惊动了太医院的季老。王爷身边那名为二猛的传讯将军亲自跑的太医院,直接将季老扛进王府的,听说是那男子病重垂危,奄奄一息,走前还再三叮嘱,让给人吃点好的……”
“臣下还听闻,九王怕是害的人家直接绝了户……”
这话一出,不少大臣相互对视几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吃惊。
都是男人,没有什么比这更折辱人的事情了!
这可真是,将人直接逼到绝地了!
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难怪总有传言说,镇北王不光杀了人家爹,还绝了人家后。”有一人喃喃道:“果然传言非虚啊!”
顿时,室内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咳咳。”敖灵璧单手用帕子捂着唇角,才终于强行压下了快要藏不住的笑。
他迈步进屋,朗声道:“左相。”
屋里瞬间静音,大臣们纷纷起来行礼,腰刚刚直起来,就看见后面又跟进来一个身形高大、气势逼人的人。
这……可不正是镇北王吗?!
被他那双眼一扫,不少刚才说过话的官员都战战兢兢的重新躬身,腰弯的不能再弯:“参、参见镇北王。”
敖渊没发话,也没人敢起身。
但是不少人都用余光悄悄的往敖渊身后瞅了瞅——除了一个跟随伺候的小丫鬟,就没有别人了。
不少人大失所望。
然而紧接着,偷瞄的人就瞧见镇北王回头,冲着外面招了招手。
众人又悄悄直起了点身子。
从屋外慢吞吞挪起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眉眼精致,双眸黝黑澄澈,干净漂亮的像是个画中人,瞧见他正脸时,不少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也难怪镇北王一见倾心,非要将人掳了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已经极力压低的抽气声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左相本人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手指对准了门口那小公司,声音颤抖,字不成句的喊:“你、你……”
众人这才发现,门口这少年,居然和顾相有四五分相似。
有人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不就是顾相家那位失踪已久的七公子吗?”
这话一出,屋内却更安静了。
那小公子看着有些紧张。
于是大臣们就眼睁睁看着传闻中那位小公子悄悄走到镇北王身后,又悄悄的伸手抓住了镇北王的袖子,然后又悄悄的,把手钻到镇北王长袖中,攥住了镇北王两根手指。
紧接着被镇北王反抓了回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表情也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传闻说,顾相家那小公子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深夜,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碧眼异邦贼人给掳走的。
现在看来……异邦不异邦的暂且不说,镇北王倒也的确是身形高大,还有一双碧眼。
难不成……
这是一出苦命鸳鸯爱而不得,最终被迫相约在夜黑风高夜晚,双双远走高飞私奔的戏码?!
众人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那被镇北王害的没了爹,又断了后的小公子,居然就是顾相家小公子本人!
这要是真的,今年这个新年,那过得可真称得上是别开生面了!
不少人面容惊疑不定,眼神也飘忽着望向了顾相连连看了几眼。
有些人仗着自己站得远,目光也更放肆,直往顾相下.身扫。
要说,这顾相的岁数 ……也的确是有些大了……
难不成,镇北王打的是要以一己之力,让顾相绝后的打算,彻底断了太子羽翼?
九王爷当真是个狠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好一出的宫廷大戏!(前排出售瓜子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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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三更崽被生理期干掉了,但是这一章很粗长!让大家久等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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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过这镇北王和左相以及左相公子之间……
可真是有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啊。
屋里顿时陷入了一阵十分诡异又默契的静谧。
不少人心思各异,互相打量着周遭人的表情。
当下局势未名,却又有了别的猜测。
如今皇帝年迈,言谈间早就已经有了退位的念头,保不准就是这三五年的事儿,可却迟迟没有挑明说是让太子继位。
朝中左右二位丞相的地位举足轻重——虽大多数人都知道,左相已经站在了太子那边,可到现在为止,右相却还都还没有明确表示要支持谁。
这也就是现下所有人动荡不安的原因,一朝选错,满盘皆输,不是谁都能咬牙堵的起的。
而太子资质平庸,近年来举止更是荒唐,欺男霸女,荒唐无度,无法无天,风评名声极为不好,朝中不少人都敢怒不敢言。
左相势力固然是大,可只有右相,才能真真正正的代表皇帝的意思,也直接听任于皇帝,虽然近几年收敛锋芒,可却依然不容小觑。
顾准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就在刚才,他还满脸悲痛的听不少大臣恭维。
有人说他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有人说他舍小家而顾大家。
为此,他还激动之下和不少人口头上约了小宴,要以此来拉近关系。
可现在!
明明已经死了的儿子却突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了!
不光出现在他眼前,还跟敖渊举止极为亲密!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手拉手,肩抵肩,成什么体统!
是个男人就算了,还是对家!
他手臂伸在半空中,指尖直直的对着顾宴生的脸,表情空白到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顾宴生看着顾准的脸……觉得他有点吓人,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不愿意去看顾准的老脸了。
敖渊捏了捏他的手。
顾宴生察觉到力道,也回捏了捏他的,有来有往,像是个小朋友。
他抬起头,只能看得到敖渊没什么表情的脸,却能让他觉得分外心安。
顾宴生弯着眼睛乐了。
圆圆真好,愿意护着他。
顾准本来明明是满脸的怒容,可就在电光火石间,他面容一变,居然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顾宴生看的一呆。
“儿啊……!”顾准颤巍巍的往前挪了两步,老泪纵横,双臂张开,像是想拥抱顾宴生。
顾宴生:“……”
所有人脸上逐渐后知后觉的升起一种同样名为沉痛的情绪来,打算待会跟着一起抹抹眼泪,来感念一下这感天动地父子情。
然后他们就见那小公子脸一皱,又往镇北王身后躲了躲。
好像还有点嫌弃的模样。
所有人:“……”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顾准脸上的眼泪都快晾干了,伸出去的胳膊却还没人接。
过了会儿,他自己讪讪将胳膊放下了,顺带还擦掉了眼泪,勉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敖渊直到这时候才伸出一只手,虚虚托住了顾准的手臂,淡声道:“左相不必太过激动,当心身子。顾公子同本王一样,虽大难不死,但都身受重伤,也一起失忆了,回府匆忙,也来不及向顾相报信,是本王的疏忽。”
顾宴生为了证明敖渊说的话的可信度,跟着一点头,“嗯!什么都不记得了!”
敖灵璧这才施施然落了座,轻咳两声,朝着屋内的人招了招手,说道:“老九所言不虚……顾公子也将将大病初愈,身体还虚弱得很,诸位便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