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爱而不得的他重生后(31)
顾青书被这味道唤醒,缓缓睁开眼,就听见电视里早已没有在播放那些奇怪的小电影儿了,正放着西游记女儿国的剧情,他则还躺在金哥的腿上,双手抱着金哥的腰,脑袋埋在金哥的小腹上,难怪嗅到那样的气味,估计是方才金哥有点儿感觉,但又没有管它的缘故。
顾青书慢吞吞的从金潜身上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看电视的金潜立即捏着他的手腕,把手拉下来,说:“头疼?要不要回去休息了?我就说你吹空调不行。”
“我关了吧,反正现在太阳也快下山了。”
顾青书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边还坐着高醒,总觉得这人来头古怪,梦里从未见过这人,等等,他也没有看见金潜……
那个看不清脸的人是金潜吗?
还是说,是别的谁?
顾青书内里一团乱麻,表面倒是冷静,对高醒说:“这没事儿,我回家去好了,正好也快到了吃完饭的时候。金哥,你一块儿走吗?”
胖子见好兄弟们都要走了,不舍道:“搞什么啊,我还跟我妈说今晚不回去了呢,怎么这么快就散伙了?”
顾青书笑了笑,说:“明天见吧,太累了,而且你也要让金哥回去跟金厂长谈一下市里果啤厂长能不能找吧?”
“这个不着急。”一直盯着顾青书的高醒一边把空调给关了,一边非常自然的去倒了杯热水递给顾青书,“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刚才做噩梦了?”
胖子笑着说:“能不做吗?我要是像他那样躺你们两个身上,我还要落枕呢!”
顾青书捧着高醒递过来的玻璃杯,喝水都细致得像是小猫在舔:“不对,你要是躺金哥身上,你能把金哥腿给压残废哈哈哈。”
胖子‘切’了一声,眼瞅着顾青书把外套还给高醒就执意要走,便也不拦着,等青书和金潜都走了,才听见高醒这位款爷哥们儿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应该是做噩梦了……”
胖子还在看西游记,头也不回地接话:“睡眠质量不好的人就容易做梦,我妈就是,据说是生我妹的时候落下了月子病,晚上睡觉就很容易醒,小狐狸他是身体差,大概睡眠质量也不好,就容易做梦,不过最近电视广告上有个太空枕头说是什么都能治,等咱们赚了钱合伙给他买一个好了。”
高醒捏着还残留着少年余温的外套大马金刀地坐回沙发上,另一只手里则握着方才顾青书喝过的玻璃杯。
那玻璃杯里的水晃晃悠悠的,没两秒,就被高醒放到了自己的口中去,首先像是品尝红酒一样闻了闻,就是很普通的白开水的味道,然而高醒却觉得微醺,随后蜻蜓点水一般抿了抿,眸色迷离着,像是舍不得太快喝光。
另一边,说是要回家去的顾青书和金潜却是没有分道扬镳的各回各家,他拉着金潜往后山去,踩过那曾经被他画得满是向日葵的山间小阶梯,一路向上,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找到梦中两个姐姐的坟包,看见那里还什么都没有,挤满了一堆紫色的牵牛花时,重重的颤抖着松了口气。
上山的时候,顾青书只说想要上山来看看,金潜没有问为什么,很多时候他和青书之间都是不必言语太多的,只要青书想要做什么,他跟着去就可以了,至于缘由,他的小狐狸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可到了这里,见少年在夏日的夕阳下周身一派冰凉冷清的气质,金潜那眼神便凌然了几分,强硬道:“说吧,怎么了?”
顾青书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等金潜坐到了自己身边后,才笑着晃了晃脚,说:“做梦梦见我姐他们被埋在这里了,就像真的一样,太真了,所以过来看看,如果真的有该怎么办。”
关于生死,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们还不曾涉及到的话题。
金潜单手从后面揉了揉青书的头发,说:“一个梦罢了,不能代表什么。”
“我知道,只是如果年底我姐姐真的出事了会怎么办?”顾青书扭头看向金潜,对方年轻气盛的和梦里的那个男人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但如果一切的梦都预知梦,所有的事情都会成真,那么金潜是那个人的概率最大也最完美……
顾青书说到这里,忽地继续补充:“其实还梦到个奇怪的人,说是我未来的爱人。”
“哟,你思春了?”金潜挑眉,“没看出来啊,之前还让我陪你打光棍,结果呢,心里比谁都想着女人,就你这样子,去了高中不得被城里的那些女的给吃干抹净啊?”
顾青书脸颊微微红了一下,腼腆地垂着睫毛,像是羞涩到了极致一样,不好意思地尴尬道:“不是女的……”
金家少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语气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冷意:“不是女的还能是个男的?”
少年头低得更狠了些,耳边的黑色短发将他晶莹剔透的耳尖暴露出来,通红一片,没有说话。
金潜见顾青书这个不知所措的模样,顿时心跳得要死要活,下意识地怀疑这是小狐狸委婉地在跟自己表白,但又怕被自己拒绝,所以找了个做梦的借口。不过也可能不是这样……他不敢问,怕青书不敢承认,也怕自己会错了意,弄得彼此尴尬。
金家少爷这个时候想得颇多,完全无法像之前一样跟他的小狐狸玩闹说笑,却又不曾发觉自己这等小心翼翼代表什么,他只完美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做出朋友应该有的反应:“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啊?你只管说,就算是个男人又怎么样,我反正是听说这个世上的确是有男人喜欢男人的事情,尤其是大城市,北京上海那边儿,还有一些专门的小公园被那些人占领,半夜你要是进去逛一逛,保准眼睛都给你闪瞎。”
顾青书一改历来洒脱大方的模样,羞赧得茫然又害怕,什么都同好兄弟金潜说:“真的?我还以为我不太正常。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是预知梦还是什么不值一提的梦,或许根本不代表什么,对吧?而且……金哥,你知道男生和男生之间是怎么在一起吗?”
少年懵懂又好奇:“男生跟男生好像没办法在一起吧,还是说有什么地方我们没长出来?”
金潜被问到了知识盲区,也是一愣。
九十年代初期大多数人都非常单纯,有些博士夫妻躺在一起好几年都没有怀上孩子,后来还是通过深夜收音机里的电台才知道原来并非两个人躺在一起握着手就能怀小孩。
金潜和顾青书一样,即便背着家长看过不少有点不适合他们的片子,但那些电影也都只是电影,不是科教片,他们连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去弄明白不存在电影里面的姿势?
金潜知道北京那些小公园的事情还是以前跟着金厂长去北京出差的时候听当地人说的,还说当地没几个人敢过去,好些人胆子大跑去偷看,结果被当成同伙一起抓起来关了进去,不仅名声臭了,还弄得家里人都怀疑其是不是有病。
男生之间的那些情-爱仿佛是更肮脏又见不得光的。
“你想知道吗?”然而金家少爷绝不会对青书的问题避而不答,“如果想知道下回咱们研究研究,市里说不定有这方面的书和图片。”
顾青书立即摇了摇头,说:“算了,没有必要特意去了解,就是过两天金哥你爸如果要带着你去市里的话我也一块儿跟着去好不好?我想去看看我大姐他们,好久没过去了,不太放心。”
金家少爷闻言爽快答应:“这有什么?今晚你就去准备准备,我们干脆明天就出发去市里,提前入住宿舍去,在市里也能方便咱们给门面弄个装修,还要面试一些服务人员,怎么样?”
顾青书当然说好,肩膀撞了撞金潜,金潜便也回撞青书,两人你来我往,并肩坐在后山的石头上看山下宁静祥和的蓉城傍晚,只是也不知道是今日胖子放的那小电影真的搞得人心头躁动,还是今日的夏风携来的桂花香气过于芬芳,年少的金潜望着山脚下一栋栋整齐的小楼,眸色悠远,左手滚烫的像是心脏长在了上面,被他虚虚在空中握了一握,最后一把握住身边顾青书微凉柔软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