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澧目光一凝,用力抱紧他,“你完好无损回到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奖励。”
狄陵牵起唇角,“好。”
一束光直冲天际,与那团黑雾打斗起来。
一群妖在下面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真实情况。
“怎么办?怎么办?王没事吧?”白珍珍一面杀魔物,一面着急地说话。
叔博研对着白珍珍开了一枪,子弹射穿她身后的魔物,“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白珍珍气得直跺脚。
师雪衣悄无声息离开,不料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去哪儿?”
“不跟紧你的主人,上赶着送死,我倒是乐意成全你。”师雪衣勾起红唇,地面骤然钻出许许多多的尸骨。
“卧槽啊!丧尸围城吗?!”熊多金惊呼。
郎澧神情冷漠,手心捏出火焰,随后一挥,尸骨无存。
师雪衣眸中闪过一丝意外,断定郎澧操纵的火焰并非普通火焰。
“有点意思。”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长的镰刀,整个刀以骨头制成。
看似沉重的镰刀被她轻易挥动,箭一般冲出去,挥刀砍向郎澧。
比速度和灵敏度,郎澧不会输。
.
释空大师手持木鱼,闭目诵经,方圆百里的人全部笼罩在他结界中。
“啊——”
“真的要世界末日了吗?怎么会有丧尸?!”
人们尖叫恐惧,有孩子的紧紧抱住孩子,捂住他们的眼睛。
若非释空大师护住他们,他们也许已经成了外面那群丧尸的一员。
忽然,一道人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个穿着道袍,背负桃木剑的小道长。
“有人来帮忙了,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太好了!”
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
释空大师睁开眼,看到林净元,正要放他进来,突然察觉不对劲,为什么林净元一路畅通无阻?
而且,释空大师凝望他漆黑的眼瞳,那双灵动的眼睛,如今古井无波,死气沉沉。
外面那人不是林净元,或者他是林净元,但他的意识不受自己控制。
越来越多妖魔撞向释空大师的结界,即便被弹飞,即便灰飞烟灭,它们依旧前仆后继,势必破掉释空大师的结界。
林净元抽出桃木剑,咬破手指,画出一道符,举起桃木剑刺下。
释空大师的结界逐渐出现裂纹,众人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他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他为什么要硬闯进来?”
“他想做什么?!”
额角的汗水滑落,释空大师敲动木鱼的速度越来越快。
林净元骤然被弹开,吐出鲜血,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和那些前仆后继的妖魔一样,拼命破解释空大师的结界。
白天与黑夜交替,待在结界中的人们又累又饿,开始躁动不安。
“妈妈,我好饿。”
“我要尿尿!我要吃巧克力!我还要看电视!我不管我不管!”
哭闹的孩子,一个开始失控,立即引起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孩子大声哭嚎。
烦躁的人们,情绪失控,大骂起孩子,孩子的家长反骂回去,进而演变成肢体冲突。
混乱,哭闹,绝望的情绪弥漫开。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我好想回家,就算要死,我也想和我爸妈死在一块。”
负面情绪如同病毒般迅速传开,释空大师心口骤疼,吐出鲜血。
林净元再次画符,刺破结界。
这一次,结界碎了。
妖魔,丧尸,犹如潮水涌向人群。
林净元拿出匕首,刀锋闪烁寒芒,朝着脱力的释空大师刺去。
一个少年突然窜出来,用背替释空大师挡下这一刀。
“求求你,别杀释空大师。”少年声音哽咽颤抖。
释空大师瞳孔颤动,“孩子,放开我。”
少年坚决摇头,忍着痛,说:“释空大师,您救了我们,您是大善人,您不该死。”
林净元身子顿住,眼看一个接一个人挡在释空大师面前,将他团团围住。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让释空大师活下来,拯救更多的性命。”
“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眼泪仿若断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往下坠。
林净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回事?
复杂奇怪的感觉弥漫胸口。
他抓紧胸口的衣服,心脏好难受。
沉睡于深潭下的林净元睁开眼睛,穿过漆黑的潭水,刺眼的光隐隐照进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束光。
“噗——”
林净元吐出一口黑血,半跪在地上,好难受,好痛。
泪水持续不断往下落,直至将他的眼睛哭红肿。
记忆涌上脑海。
他瞠目结舌,难以接受。
他对师父,念愚,岳前辈,还有超管局的同事们出手了。
“啊啊啊啊啊——”
林净元抱住头,痛苦嘶鸣。
释空大师伸出手,用血在他额间画下一道符文,“暂时能让你保持清醒。”
“净元,看看人间吧。”
林净元眼神空洞,迟缓地抬起头,一张张恐惧绝望的脸撞入他的视线中。
一个又一个人被妖魔,丧尸袭击,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被抢走,母亲冲上去拦截,却被咬断脖子。
守护苍生是他的使命。
他这条烂命,若是可以救下许许多多生命,那他甘愿赴死。
林净元拿起桃木剑,冲向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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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澧尖锐的指甲捅穿师雪衣的胸口,师雪衣似乎没有痛觉,趁此迅速给他一击。
躲闪不及,郎澧生生受下攻击。
低头一看,被击中的地方,竟然弥漫开青黑。
“郎先生,她是尸魔!”熊多金见状大喊。
师雪衣笑了笑,魅惑众生,“你很快就要死了。”
郎澧合上领口,“那可不一定。”
“你要死了,倒是真的。”
师雪衣轻蔑一笑,并不放在心上,然而,她的腰突然受到冲击,整个人掉入池水中。
郎澧站在岸上,俯视她,赤金色的眸子化为血色,师雪衣生出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强烈电击令她撕心裂肺地喊出来。
电光闪烁,但凡沾到一点儿的妖魔,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熊多金瑟瑟发抖:“郎先生真可怕。”
白珍珍故作淡定地说:“哼,还算有用,勉强配得上王。”
叔博研推了推眼镜,对王某方面的生活安心了。
电光之后,池水中什么也不剩。
郎澧揉揉发疼的胸口,脚步踉跄,脱力地倚靠上旁边的大树,等待狄陵回来给他治疗。
丧尸陡然化作泥土,妖魔和人类还在互相厮杀。
天空之上,一黑一白打得山峦劈开,河水泛滥,草木凋零。
熊多金更是看见一点火星掉落,砸中山体,眨眼间夷为平地。
他强咽下唾沫,记忆有些混乱,一时间分不清,二十年前那场战役和现在。
“谁掉下来了?!”白珍珍指着天空喊道。
郎澧耳聪目明,凝神望去,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是狄耀。”
“太好了!我就知道王会赢!”熊多金和白珍珍激动地击掌。
狄耀坠落之后,狄陵飞速追上去,无意放过他。
他说了要将狄耀挫骨扬灰,必定做到。
回到地面,狄陵扒开洞口往里走,循着魔气追踪。
山洞里藤蔓缠绕,蜘蛛网密布,穿过一道石门,豁然开朗,如同世外桃源。
青山绿水茅草房,草地上一只黑色的兔子正在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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