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陈叙急了,“他根本就不甘心一个小角色,处处都想抢我的戏,还处处针对,这剧可是你儿子……”
陈路近日也被公司事务忙得焦头烂额,有些不耐烦:“好好,我知道了,不就一个小人物么?我跟剧组打声招呼。”
听到老爸的许可,陈叙心满意足挂了电话。现在整个剧组都在他爸的影视城拍摄,资方亲自下场施压,哪怕是导演也得听。
看着V信里,谢明舟和各位工作人员打成一片,陈叙嘲讽地扬起嘴角。
看他还能蹦跶到何时。无背景无公司敢来娱乐圈混,注定是炮灰的命。
就连傅言,如果不是他背后站着只手遮天的傅家,他爬上影帝的路怎么可能如此顺利。
谢明舟拍完戏后已经晚上八点。他听说舟庄有一条古董老街,收藏着许多家传珍宝,也有历史传承下来的工艺品,便顺着导航来到老街口。
入夜后街道极其冷清,谢明舟负手闲逛在街上,吹着冷风,走到偏僻的里巷,他瞥见一个店门牌上的字:“大明古董店。”
据说是这条街最出名的店,许多古董圈贵人都会前来拜访。
谢明舟饶有兴致踏了进去。店门不大,却密密麻麻摆了一墙壁的古玩,都是明王朝时期的工艺品。
谢明舟一路扫过去,翡翠,瓷器,玉雕应有尽有。然而,店里此时只坐着位小孩,睁着水汪汪大眼睛说:“漂亮哥哥稍等一下,店长正在接待贵客,一会出来。”
谢明舟被小孩圆圆的眼睛逗笑:“好。”
谢明舟望着这一墙壁的珍品,内心感叹终于知道这家店为什么出名。
至少一眼看去,都是真品。
虽然不是他皇家的藏品,但确实是明王朝时期的工艺。
谢明舟一路走到头,视线被挂在角落的一幅写意画吸引视线。
笔锋洒脱,浓墨重彩,是难度极高的写意人物画。
画中人,是当年东巡的他。
仔细一看,龙袍加身,腰挂玉佩,的确有当年他的神色。
谢明舟瞥过右下角极有韵味的梅印,挑眉:“这画的作者,莫不是……”
他下意识心生喜欢,但摸了摸自己紧紧的钱包,敛眉问:“这幅画怎么卖?”
小孩看了眼手中的价目表:“八万。”
谢明舟松了口气,价格还好没高到他心里的价位。
“先生不好意思,这幅画已经被贵客预订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谢明舟望去,里屋走出来位穿着老式挂衫的老伯。
老伯旁边站着位高大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一身黑西装笔挺又禁欲,刚毅深邃的眉眼,透着一股性冷淡气质——正是老伯口中的贵客。
男人看到谢明舟脸的一瞬间,目光顿了下,沉声道:“是你。”
第14章
谢明舟手插裤兜,懒懒笑道:“真巧。”
又遇到了这位要复建他古都的男人,傅氏企业幕后的大老板。
大家都说傅老板不近人情,手握商界半壁江山。但经过上次综艺里的局,再加上高价求他的木雕,谢明舟对这位老板十分好奇。
“傅总也对这幅画感兴趣?”谢明舟笑吟吟问。
傅沉故淡淡望向谢明舟,不紧不慢说:“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对画感兴趣?”
难不成还对画中人感兴趣?
谢明舟双手环胸,颇有兴致望着傅沉故:“傅总知道这画的是谁?出自何人之手?”
傅沉故沉默打量了眼前人一会。
腰很细。
白色衬衫的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颈窝,俊美的脸在店里老旧的黄灯下,更加白里透光,偏生唇色殷红,带着古典又冰冷的气息。
这人要是生在画里,应该也有不输明帝的气质。
傅沉故缓缓收回视线,望向墙上挂画的年份,陈述说:“668年,明王朝时期的当政者,明帝。”
谢明舟轻挑眉,这位傅总话少,但对历史确实有几分研究。
特别是他执政那一段。
“那傅总知道出自哪位画师?”谢明舟含笑问。
傅沉故未置可否,反问:“你知道?”
谢明舟不答,走到他身边凑近,轻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你把它让给我,怎么样?”
温热的气息扫过脸侧,傅沉故轻眯了下眼,他一向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但眼前人薄唇天生艳色,腰线细致。
哪怕是再禁欲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傅沉故眸子暗了下,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淡淡道:“继续说。”
谢明舟笑道:“应当是当年明帝东巡时,民间画家梅公所画。梅公为兰州颇有才华的人物画师,他的标识便是,右下角的梅印。”
傅沉故眼底少见地闪过惊讶
和他所知的……八九不离十。
这民间画家的梅印,大部分史书都没记载过,这人又是如何知道?
难道他也看《明帝纪事》?
谢明舟见傅沉故沉默,接着道:“这位梅公在当年并不出名,多亏明帝死后沈相独自延续了他的‘重文政策’,才涌现了诸多画家。而梅公的孙子……”
谢明舟顿了顿。
“便是明朝后期的八大画家之一。”傅沉故目光深邃,缓缓接上。
这下轮到谢明舟愣住。
棋逢对手,这家伙原来什么都知道。
一旁的老伯有些激动:“开店这么多年,只有傅总认出过这枚梅印,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第二个!”
谢明舟若有所思看着傅沉故,半晌后大度地摆了摆手:“罢了,看你这么了解,让明帝跟着你也不亏。”
说完,谢明舟散漫笑了笑,朝门口走去。
傅沉故挑了下眉,转过头低声和老伯说了两句,老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取下,卷成圈放进放盒子里,大步流星跟上谢明舟:“先生留步。”
谢明舟转过身,老伯递上盒子:“给你。”
扫过老伯手里的画,再落在傅沉故身上。
显然是把画让给他。
这人……说话还挺算话。
“谢了。”谢明舟笑着接下画,拿出手机,“刷卡?”
老伯神秘一笑:“不要钱,先生。”
谢明舟一愣:“?”
老伯看了眼傅总:“傅总说送你了,就当是还你送他木雕的人情。”
“哦?”谢明舟神色微妙看了眼傅沉故,“我随手雕的木雕,哪值这么多钱?”
“谢先生对明王朝历史很有见解。”一直沉默的傅沉故开口,走到他身前,垂下眼牢牢锁住他,“有机会,想请先生一同聊聊。”
早听说傅沉故本人对历史爱得深沉,没想到对他那段也这么了解,还对他的木雕极为欣赏。
之前对傅沉故的偏见一扫而光,谢明舟眸光明亮:“当然可以。”没有人比他更能聊明王朝的历史。
谢明舟刚演完戏,两侧凌乱的碎发平添柔色,泛黄灯光下,那双桃花眼勾人旖丽。
傅沉故看出了神,一时分不清自己在画里还是画外。
“先生怎么知道这段历史,你也看过明帝纪事?”半晌后,傅沉故思索问。
“明帝纪事?”谢明舟抬眸。
难道是现代人写的他的秘史。
“先生没看过?”傅沉故目光有些锐利。
这段故事只在明帝纪事里提到过,谢明舟是怎么知道那段……
“哦那本。”谢明舟敏锐发觉,再聊下去,可能老祖宗的马甲都被这聪明的男人扒没了,改口说,“记录很全,作者很有才华。”
傅沉故心下疑惑更深。
《明帝纪事》明明……没有署名作者。
他神色微妙看了眼谢明舟。
直到屋外的李秘书进门,恭敬提醒:“傅总,和陈总约的会议九点开始。”
傅沉故良久才收回目光,长腿一迈往外走去,却听见谢明舟懒懒补充道:“谢明舟,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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