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放心, 我寺会在三天内将红狐送至太子府。”即是乜偃放的,由他去找回来,合情合理, 方丈自主接着这个任务。
太子摇光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薄笑:“那本王就静候方丈佳音了。”
目送太子同护卫往山下走,方丈挥手唤了名僧人来,让他即刻去寻乜偃回寺。
至于另一边,渡了河,暂时在一个小的洞窟了休息了一夜,隔天乜笙就抱着狐狸形态的许从一快速离开那片密林山峦。
一路上倒是都很平静,无惊也无险。途中休息了一两回,一直都漆黑夜幕从远处天际线拉吸下来,两妖寻了个山间废弃的木屋,这一夜,便在木屋里度过。
屋里灰尘积了一地,两扇木门年久失修,被刮过来的山风吹得吱嘎作响,乜笙右手当即化成了一条藤蔓,将两扇木门都给一个拉拽,生生从门框上掰了下来,许从一到附近找了一捆枯草,抱在臂膀间,一回来,还没走近,两扇破碎的木门就直直朝他迎面飞过来。
许从一脚伤虽是比昨天好一些,但门飞的速度太快,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看着木门就要撞他身上,乜笙急匆匆飞奔过来,绿色的藤蔓从两臂蹿出来,啪一声,将门给拍打开。
破碎的门堪堪擦过许从一肩膀,砸在他身后。
乜笙奔到许从一面前,连声道歉:“对不起啊,从一,我没注意到你来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我很好。你把门拆了啊。”
“对啊,一直嘎吱嘎吱响,我怕影响你晚上休息。”乜笙道。
许从一温暖笑了笑,同乜笙走回木屋里,走到一处墙角边,将手里的枯草放在地上,仔细铺好。
夜降临的很快,在吃了些路上顺道找来的食物,两妖就靠着墙并肩挨坐在一块,奔波一天,乜笙依着许从一肩膀,没多会就睡了过去。
许从一将趁着乜笙熟睡后,将身上的红裳给脫了下来,盖在乜笙身上,山间气温偏低,算是下意识的行为,好像忘记了乜笙是树妖,和他不同,其实并不会感觉到冷。
整整一天,基本都以狐狸形态窝在乜笙怀里,睡意可以说基本没有,许从一睁着眼望着房屋外,这一夜倒是月明星稀,比昨日好很多,月光如银,洒落大地。山间树木绿草,基本都能清晰可辨。
“进展如何?”许从一眼眸里浮出了兴味的神采。
“什么进展?”既没有头,也没有尾,系统无从得知许从一具体想知道的是什么。
“那群道士追到哪儿了?”
系统:“他们没有追过来。”
“嗯?”这次换许从一心有疑惑了,那几个道士可是连着追了他们数天,没道理就这么轻易放弃。
系统:“换人了,不是他们。”
系统像是在故意卖卖关子一样,等许从一又问是谁时,它才告诉许从一。
“你说是乜偃?”
系统:“是,一道士给太子进言,挑拨说是乜偃故意放走你的,太子摇光到天音寺,让方丈三天时间内把你抓过去。”
许从一眼帘稍垂,消化着系统提供的这一信息。
倒是没和乜偃交上手,不过也不需要,他和乜笙两妖加起来估计都不是乜偃的对手。
这样看来,他怕是要被乜偃抓了,然后送去太子府,被剖膛取心。
“耽美线触发没有?”言情线这边数值稳定增长,许从一更为在意耽美线。
修佛之人皆要斩断七情六欲,他倒是很想看看,耽美线的攻略目标乜偃,犯了欲会变成什么样。
系统察看耽美线,道:“没有触发。”
倒是没出乎他预料,才见了一面,而且这一面,似乎给乜偃留下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那么接下来可得好好演了。
当太阳再次高高升起,目的地山谷已经隐约可见一点痕迹。然在当他们经过一条瀑布,乜笙飞身跃到潭水边,准备喝点水时,潭水里蹦出来一条蛇怪。
蛇妖极速用尾巴缠住乜笙的腰,就将她往潭水里面拖,乜笙惊得大叫,等在路边的许从一看忽然发生了状况,立马扑了上去。
蛇妖缠着乜笙直钻水底,许从一猛扑下水,抓着乜笙挥舞的一只手臂,蛇妖巨大的脑袋一转,就一口咬住了乜笙另一只手,毒液迅速蔓延进乜笙体内,慢慢的乜笙不再扑腾,原本睁着的眼睛,也开始合上,身体出现波动,即将要恢复原形。
水声哗啦作响,蛇妖抬起上半身,望向正和它拉锯着的许从一,幽绿的蛇瞳里闪烁着残忍和戏谑。
许从一视线快速往周围一扫,随即看到一根木棍,完全不做他想,许从一手掌往虚空里一抓,木棍就直直朝他飞过来。
紧握着木棍一头,许从一寒穆着脸,冲向蛇妖。
蛇妖巨大的尾巴一甩,将乜笙给扔进了潭水边上的乱石堆里,迎面对着扑上来的许从一,看着这个狐妖自投罗网。
蛇妖用尾巴卷住许从一腰肢,将他拉近到面前,就猛地施加力量。剧痛感从腰间传来,好似骨骼都要被碾碎一般,许从一指骨收拢,在被蛇妖给勒昏迷前,径直将掌中的木棍对准蛇妖七寸位置,就用尽全身力气往里面刺。
木棍上灌注了妖法,使得原本不算锋锐的木棍陡然一变,化成一把利剑,刺破蛇妖坚实的蛇麟,直接刺破了它的心脏。
蛇妖被伤,发出一道凄厉尖锐的惨叫,它身体疯狂的晃动,同时尾巴半分力量都不减,甚至更加大力。
咔哒声,将卷着的狐妖给拦腰勒断了身体。
蛇妖庞然的身躯砸落下幽潭中,溅起数米高的白色水花。它卷着的狐妖随着它一块沉入水中,猩红的血渐次弥漫开来,将整潭水都侵染地血红。
两妖身体很快消失在水面下,水面涟漪层层叠叠荡开,不多时,就恢复到最初的平静。
林间鸟兽们在蛇妖出现那会,就全部逃开了,到池水平静,只剩边上一个恢复了原型的桃花树,一些鸟儿扑扇着翅膀停在树枝梢头,小脑袋歪着。
忽的,一道意外而来的声响,将刚栖息下来的鸟儿给惊飞。
水声哗啦中,一个艳红的身影冒了出来。他浑身湿透,衣衫湿漉漉。
游出潭水爬上岸,许从一坐倒在池水边,他弓着背,两手捂着肚子,胸脯上下剧烈起伏,沉沉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时间,摇晃着身躯站起来,往身上施加了一个小小的干燥法术,浸湿的衣物,转眼就全部干透。
他转身,一瘸一拐走向躺在乱石堆上的乜笙。
乜笙中了蛇毒,这会变成了一棵桃树,树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变黑。
许从一抬臂,摊开手心,里面一个血粼粼的蛇胆,他在桃树旁边蹲下'身,手举到桃树上方,捏破蛇胆,绿色的胆汁淋在桃树表面,黑色慢慢退开,桃树重新变绿。
等胆汁都挤尽,许从一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手臂在桃树上一挥,桃树瞬间缩小了数倍,仅巴掌大小,许从一小心翼翼地托起桃树,放进自己宽大的袖口里。
此地不宜久留,这番动静着实不小,他放好乜笙后,就跃到旁边的山坡上,这次换他带着乜笙奔跑了。
速度却是比乜笙还要快一倍。
然而任由许从一怎么预料,都没想到,眼看着里目的地山谷只有约莫半里的路程,前方唯一的通道处,立了一个人。
晓风吹拂,鼓动来人纯白的衣袍,猎猎声响中,手执一串黑潭佛珠的僧人目光冷沉,盯着奔跑过来,忽然停下了脚的狐妖。
僧人容资俊美,逆光而站,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浅浅的光晕,宛如神祗,他视线先在许从一面上逗留了一会,跟着下移,落到许从一拢起的袖口处。
从微风里传力的气息,他知道桃树妖乜笙也在,只是因为某个原因,意外化了原形。
原以为护送乜笙和狐妖渡河,了却他和乜笙间的因果,到不曾想,因此而增加了他和这狐妖间的纠葛牵连。
然天意如此,他不能再逆天改意。
乜偃一步步朝许从一逼近,狐妖脚伤受的伤似乎还没好完全,他不是他的对手。
许从一整张脸绷得紧紧的,看着乜偃离他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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