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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难怪了。
九黎了然。
圣尊取出两个杯子，倒入树人族酿的酒。
这酒闻着没有酒味，只有草木香气，色泽是纯粹的绿色，酝酿着非常特别的力量。
九黎分辨了一下，其中有愿力，有信仰之力，似乎还有轮回之力？
圣尊一边倒酒，一边说：“此酒名为长生，树人族每一任族长在继任时，都会酿造一坛长生酒，祭祀给我。”
“他们接过权杖，发誓会守护树人族，祈愿树人长盛不衰。长生酒，便是以族长发下的宏愿发酵而成的。从前的酒都和他们一样，毁在战场里了，这一坛，是春回前些年酿的，两位殿下尝一尝如何？”
九黎和顾长凌未作他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呜？？？
怎么这么苦？！
比大梦三千都苦！！
但也不难理解。
大梦三千只是一个人的三生果，尚且苦涩，更不用说树人族的长生酒，承载的是一整个种族的业果和期许了。
责任苦。
长生苦。
为先辈苦。
为后背苦。
如此，怎能不苦涩？
顾长凌伸手要去拿九黎的酒杯，九黎摇摇头，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圣尊看他皱着脸的样子，笑了起来，外头的圣树开始花枝乱颤，树叶沙沙响。
顾长凌面不改色地喝了，说：“好酒。”
九黎吐了吐舌头，放下酒杯道：“圣尊前辈，您当知我们为何而来，可否为我们解惑？”
圣尊收了笑，问道：“当真想听么？”
九黎和顾长凌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树人圣尊为什么要让他们喝长生酒，是想让他们明白，这件事很难。
单只树人一族的业果，便这么苦了。
若要背负起万族生死的责任，那滋味何止是万倍于长生酒呢？
但，他们早没了退后的余地。
二人郑重点头，“当真。”
圣尊点点头，终是将万族大战的始末娓娓道来。
“阴暗魔神掀起万族之战，屠戮万族，只为一件事——她要成神。”
作者有话要说： 午安~
第241章 太古万族
成神？！
九黎和顾长凌听说， 不由愕然。
九黎迟疑道：“晚辈听闻，世间有九位神明，传说心魔魔神就是其中之一……原来是传言有误么？”
“不， 她曾经也是真神， 名为罪厄，掌世间之恶。”
圣尊摇摇头，说出了上界也没有多少人知晓的密辛。
“只是不知何故，罪恶之神神格有变， 一分为七，每一个神格都有了独立的神魂。七魔谁也不肯臣服于谁， 从此便有了魔界的心魔魔神。”
竟是如此！
九黎和顾长凌神色凛然，肃容聆听。
圣尊继续道：“这些事， 也只有我们这些老不死隐约知道一些， 再多的，却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了。”
“心魔魔神统管魔界之后， 虽时常搅弄风云，也不过消遣， 未曾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但一千六百年前， 按下界的时间算，便是六十万年前，在位的阴暗魔神突然发难， 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也是濒死之际冥冥有感， 才知，她是要以大罪恶加身，主宰心魔神格，重回神位。”
九黎闻言，叹了一声， “人间有一句话，说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侯。罪厄之神难道也是如此？我还以为神都是超脱物外的……”
圣尊听得失笑，“自然不是谁杀人多，谁便能封神，否则这世道还不乱套了？阴暗魔神本身就有神格，她造罪业，是为了压制其他心魔神格，占据主导。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造下的罪业过重，诸神就会出手干预，让罪厄之神重归神位。”
“原来是这样……”
九黎心中不由感慨，果然哪里都是江湖啊。
就算是神，也不例外。
顾长凌沉吟道：“既如此，她直接攻打仙界，不是能更快达到目的？为何要对游离仙界之外的万族下手？”
听了他的疑问，圣尊沉默一瞬，才道：“小友可知，我万族从何而来？”
这，九黎和顾长凌还真不知道。
圣尊轻叹一声，声音变得缥缈。
“天地初开，先有混沌，而后有神，神造万物。
我们常说上界有九位神明，其实并不恰当，真正的神只有一位，那便是混沌神。
混沌神创世时，法则应运而生，这才有了太阳神，时间神，空间神，司法神，命运神和生死神。
之后随着生命降世，生出罪厄神。随着三千世界诞生，又有了天神，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天道，管理三千界。
而万族，更准确地说，是太古万族。
包括我们树人族在内，万族生在罪厄神、天神之前，是混沌神开天辟地，最初造出的生命，在那时也被称作太古神族。
后来，太古神族的大能参悟天机，九为极数，混沌之下还有两个神位尚且虚待。
那位大能临死前泄露天机，各个神族都觉得自己该有一席之地。
为了争夺神位，太古神族掀起战争，斗的死去活来。
罪厄之神就是在那场大劫中诞生的。
而太古神族也被混沌神厌弃，人族由此被创造出来，结果……”
说到这里，树人圣尊沉郁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她忍笑道：“混沌神发现，人族寿命短暂，不过百年，但这在神明眼中朝生暮死的人，比争强好胜打来打去的太古神族厉害太多了。”
“他们玩弄心术，就算没有神位的诱惑，他们也会争斗。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部落和部落之间的争斗，国与国之间的争斗，没有一刻停歇。自人族降世，原本懵懂的罪厄之神，不过千年就已经强大到碾压二代神了。
而且人族繁衍极快，混沌神只不过眯眯眼的功夫，人族的数量已经长了几十万倍，将他为人族开辟的栖息地挤爆。为了生存之地，人族大争，那段时间，司法神，命运神，生死神可是累坏了。
混沌神不得已，开辟三千世界安置人族，天道也由此应运而生。
妖族常说人族是天道宠儿，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天道因人族而诞生，自然对人族也多一分偏爱。
也是因为人族之事，混沌神对太古神族也生出几分谅解和宽容，再则那时神位都占满了，太古神族也没什么可争的，战斗自然也就停了。
只是经过那一战，本就繁衍艰难的太古万族人丁凋敝，直到万族大战之前，都还在休养生息。
所以我们安居一隅，与世无争。
阴暗魔神对太古族下手，就是因为我们太古万族与混沌神更亲近，有直接的因果。
灭我们一族，罪业比毁灭一百个世界更重。
若能将我们魔化，沦为心魔魔神的驱使，那罪业就更重了。
就是为了保太古神族的血脉，混沌神也会出手，让罪厄之神归位。比起和仙界开战，或是直接灭世，这个办法都更省时省力。”
……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而且罪厄之神神位还在，七个心魔魔神合体就还是神，不拿回来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他们以前也都相安无事的，这阴暗魔神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的，瞎折腾。其他心魔还没有阻止她，甚至愿意配合她。
可见，必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必须尽快回归神位了。
九黎想不出能有什么让心魔魔神有了这种急迫感，便询问圣尊。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树人圣尊也给不了答案。
九黎倒是可以问雪神，但顾长凌阻止了他。
……总觉得，问了那个懒癌这个问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九黎相信顾长凌的直觉，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树人圣尊继续道：“阴暗魔神派魔族引诱万族，想让我们堕魔。只是万族里，都有像我这样的守护族灵，我们从混沌创世后便活着了。算起来，岁数比罪厄之神都大，深知心魔魔神的来历，自然不会受她驱策。阴暗魔神放弃了魔化我们，直接下了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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