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国师的白狐?”他单刀直入,丝毫不掩饰针锋相对的态度,而后瞥向一旁的连黎。
“陆将军,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误会。”易云初抱着白狐温和道。
陆舟衍不管有什么误会,此人偷走他的狐狸,便足以勾起他的怒火,他本不该这般冲动,但偏生这人是连黎,他便一时片刻都等不及。
他走到连黎面前,连黎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身,在他腰间蹭了蹭,仰着头,黑眸似有星辰:“陆舟衍,我好害怕啊。”
陆舟衍:“……”
易云初轻咳一声,别开了脸。
倒是他误会了。
房中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连黎也没有受伤,此情此景,陆舟衍蓦地冷静了下来。
场面冷静僵持,陆舟衍抓住了连黎的手臂,易云初踌躇片刻,温润的嗓音将两人过往一一道来。
“陆将军,我同连黎乃是旧相识,不会加害与他,先前你我多有误会……”
“旧相识。”陆舟衍嘴里呢喃着这三个字。
“不错。”易云初说了良久,陆舟衍眸子半阖,看着笑得一脸无害的连黎,指尖自他脸侧,插入了他的发丝之中,眯着眼,收紧了手,连黎因吃痛而“嘶”了声,扣着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手背骨节。
陆舟衍生气了,眼神同那日在梦里疯狂得如出一辙。
——
马车轮子滚动,压过地上的枯树枝叶,发出嘎吱的声响,碾过的落叶掉到了一旁,马车最终停在了将军府邸。
陆舟衍下了马车,抱着白狐回房,将白狐往床上一抛,连黎化作了人身,在床上滚了一圈,长发凌乱交缠,他双手抵在床上,半边衣襟滑落,墨发遮住了半张侧脸。
陆舟衍站在床边,面色冷淡沉着,屈膝上了床边,解开腰间腰带,抓住了连黎脚腕,把他往床边一扯。
“你这是做什么?”连黎衣裳滑,轻而易举便到了床边,他衣袍底下滑上去了半截,露出小腿,一条腿上有着狰狞的伤疤。
陆舟衍:“我本在想,他怎能轻而易举的抓走你,原来……是旧相识啊。”
他后半句话,说得极轻,却也让人觉得极其危险,好似丝丝凉意自皮肤钻入骨缝。
“我并非有意瞒你。”连黎动了动脚腕,贴在上面的手扣得很紧。
陆舟衍俯身,忽而一笑,似冰层融化了般,温柔轻抚着连黎的侧脸:“我没怪你。”
连黎在他掌心蹭了蹭:“当真?”
陆舟衍薄唇轻抿,嘴角上扬,眸中翻腾的情绪愈发黑沉,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当然。”
他掌心下滑,落到了连黎的手腕,抓着放到唇边轻吻:“当然会……相信你,疼你,爱你。”
他将连黎曾经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那般的温柔,却又让人心惊胆战的语气。
大抵是一下午经历了那样的起起伏伏,陆舟衍那些埋在心底的情绪,统统都翻滚了起来,如长久积攒着的洪水,阀门破损,便如长江滚滚。
“连黎,你还走吗?”他问。
这样的陆舟衍,一点也不像陆舟衍。
连黎后背抵着床,掌心贴在他脸上,手心下的温度,带着点凉意,那双往常冷淡的黑眸,反常的带着灼热的温度,执拗的盯着他。
“不走了。”连黎说,他抓着陆舟衍的手,一拽,将人拉到了怀中。
“我只有你了。”他轻声在陆舟衍耳边道。
他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归宿,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处,陆舟衍便是他的归宿。
这句话却让陆舟衍一时顿住,眼底神色莫测,最终伸手抱住连黎腰身,低头抵在了他肩头。
似他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那点情绪消散,不见踪影。
陆舟衍自小,对自己想要的,都能轻易得到,目标也十分明确,而唯一出的岔子,便是那天的夜里,来到府邸中的人。
“连黎。”
“嗯?”
“若是骗我,你会后悔的。”
“我发誓——”
“我信。”陆舟衍抓住了他的手,指尖插入他的指缝中,“我信你。”
他将连黎压在床上,吻了上去,这嘴里的话能骗人,心骗不了人,陆舟衍难得热情主动了一回,连黎勾着他的腰,扣住了他后脑勺。
唇齿交缠,分开时陆舟衍嘴唇微张,眼底氤氲泛着水润,肩头墨发落下,他扯了腰带。
……
入夜,房中光线昏暗,丝丝缕缕的声音泄出来。
陆舟衍面上潮红,与连黎亲吻时,朦胧间,看到了连黎顶着两只耳朵,他起初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待伸手去摸时,发觉是真的出现了耳朵,不由心头一紧。
连黎闷哼一声,拉着他的手,吻了吻他手腕,哑声道:“陆舟衍。”
陆舟衍的手腕被他压在了床上,他咬着唇,闭眼忍耐得满头大汗淋漓,唇间却还是没忍住溢出声音,眼角泛上动人薄红,褪去了一身冷意。
夜半,房内两人沐浴过后,坐在床上,陆舟衍看着连黎那一对耳朵,“变不回去?”
他穿着亵衣,颈间露出一抹红痕,直至今夜,二人才算是真正成了那礼,他坐着略有不适,便靠在了床头。
连黎盘腿坐在床上,耳朵动了动:“过两日便好了。”
他和陆舟衍说了圆月的事。
“为何会如此?”陆舟衍问。
连黎沉默片刻,道:“我从前好像不曾和你说过我爹娘的事。”
连黎不是纯血的狐妖,他娘是白狐,他爹是个秀才,当年两人一见钟情,便许了终身。
所以他只是半妖血统,一面是人,一面是妖。
连黎道,“月圆之时,便无法控制变成人,还是狐狸。”
“你爹娘……”陆舟衍问了一半,又顿住,连黎从前不说,恐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他不曾见过连黎他爹,便是他娘,也只见过两面。
一次是将连黎带来时,一次是带着连黎离开。
那是一个美貌的妇人,和连黎有着相似的桃花眼,可比起旁的女子,气质冷冽许多。
连黎知道他想问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戛然而止,轻笑一声,道:“你想听的话,我慢慢说给你听。”
“还痛吗?”他突然问。
陆舟衍愣了一下,面上泛起了潮红,别过头去:“没痛。”
“先前见你难受的紧,我怕你痛了,又不说,咬的嘴都快伤了。”连黎说道,他趴着凑上前,到了陆舟衍身前,垂眸看他的唇。
陆舟衍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颇为不自在的抿了下唇。
并非全然是痛,起先是有些痛的,可后来便不痛了,咬着嘴唇,也并非是因为痛。
连黎凑上前,轻轻舔了舔,“有些伤着了。”
他说话时气息喷洒在陆舟衍的唇上,陆舟衍勾着他后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伤,过两日就好了。”
连黎让他躺着,拉着被子给他盖上,侧躺在了他身旁,道:“我娘以前常和我说,人妖殊途,无论是何人,最终都逃不过已定的结局。”
他顿了一下,说:“我娘已经死了,当初接我走,是我被我爹……那个男人,发现了我的藏身之处,他带了道士,想要杀了我。”
他娘当初瞒了身份,直至怀孕时,被他爹发现了是妖,他爹大受刺激,无法接受,和他娘断绝了关系,从前的浓情蜜意,都似成了泡影,没了踪迹,不仅如此,他爹不允许这个和他有关系的“孽障”存与世间。
当初他娘带他离开,为了保他,死在了那无名山上。
那个男人,也被他娘一同带走了。
“那天夜里,下了好大的雨。”
陆舟衍有些后悔多嘴一问了。
“其实我记不太清了。”连黎说,“再后来,我便住在了山下,碰见了易云初他们。”
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将那腐烂的伤口展露,一切无所遁形,他撒谎了,他记得很清楚,他娘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那天晚上的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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