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厨房在煮东西吗?我去看火?”
梓央将头埋进刑枢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身上的寒意都能因此驱散了。
刑枢脖子被他拱得有些痒,正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身后也贴上来一片热乎乎的硬邦邦的东西。
“枢枢,我也很冷。”逄君邪伸手从后面环住刑枢的腰,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我回来的时候,你都不关心我?”
刑枢:“……你不是忙着和悦悦打招唿吗?我看你挺热乎的啊。”
“我那是因为……”逄君邪眼珠子一转:“算了,没什么,反正我现在就是很冷,冷死啦。”
“……”刑枢的手便往后伸去,一下抓住了某样东西:“呵呵?冷?”
逄君邪的唿吸顿时粗重起来,抱着刑枢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梓央左右看了一眼,指了指不远处地案台。
逄君邪顿时会意,直接将刑枢打横抱了起来。
刑枢:?
刑枢推了推逄君邪:“这才什么时候,先煮饭,还有很多菜没做呢。”
“嗯,先煮饭。”梓央将案台上的蔬菜放到了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垫在了上面。
“枢枢,你今晚想做什么菜给我吃?”逄君邪将刑枢放在了案台上,低笑道:“有没有我最爱吃的年糕?我要很甜很甜的那种。”
刑枢按住他的手:“有,但是不在我身上,在隔壁的锅上蒸着,想吃自己去切。”
“咦?是吗?可是我怎么闻着味儿了呢?”逄君邪一脸好奇的凑上来嗅了嗅。
刑枢耳根微红,余光看到梓央从柜子里翻出一罐装着蜜糖的罐子,舀了一些放进白瓷的碗里。
“梓央,你在干什么?”刑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这时,逄君邪突然把他翻了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
“啊!枢枢骗人,你明明就藏着我的年糕了!”逄君邪不满地哼道,一口咬在了年糕上。
这年糕果然又香又软又甜,就是刑枢藏得太好了,让他找了很久。
“你可真是……”刑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在饭菜上桌前偷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归说,刑枢还是伸手接过了梓央递来的小碗,将碗里的蜜糖全都倒在了那白白嫩嫩的年糕上。
逄君邪眼睛一亮,指尖轻轻的抹开了蜜糖:“枢枢,我要开始切年糕了,给你留一份最甜的好不好?”
梓央也走了过来,坐上了案台,将指尖沾上的一点蜜糖,抹在了刑枢的嘴上,空濛的眸子里,映出了一张微微泛红的脸。
……
厨房里燃烧的干柴发出噼啪地爆响,房门突然打开,一股风雪吹了进来,又很快被门隔绝在外。
穿着一身金光灿灿的男人吹了一声口哨,语气似笑非笑道:“信里明明说要等我回来吃年夜饭的,你们骗人。”
逄君邪头也不回道:“我这是在帮你们切年糕,我还抹了蜜。”
“呵呵,吃这么甜,你也不嫌齁嗓子?”嘴上这么说着,男人还是走了过来:“让我也尝尝。”
“别急啊,我帮你们把年糕分好。”逄君邪笑道。
“等得你?”男人抬起刑枢的下巴:“我们一起啊,你觉得呢?子末?”
刑枢睁开眼,透过氤氲的水汽,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尚吾……咳咳……”被呛了一下,刑枢眼眶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耳根也越发通红。
梓央轻轻地拍着刑枢的背,声音低沉而清冷:“咽下去。”
“唔……”
“啧啧啧……”尚吾也伸手给刑枢顺背:“真是太不温柔了。”
刑枢缓过劲儿来之后,才抬起一只手,抓住了尚吾的衣领,将他扯到了自己的面前,嘴角微弯,眼睛里仿佛带着小勾子:“尚吾,你给我带了什么年礼?”
尚吾微微眯眼,瞬间读懂了刑枢话里的意思:“子末想要什么年礼,自己来拿便是。”
说罢,尚吾打了一个响指,面前便出现了一把木椅,一张木桌。
尚吾转身坐到了木椅上,敲了敲桌子,朝逄君邪使了一个眼色。
作者闲话: 豕去春无限,鼠来岁有余。辞旧迎新际,常安乐!喜安宁!
将至(二)
一盘年糕被三人翻来覆去,拆吃入腹。
事后,梓央将刑枢抱回了寝室,尚吾捞起长袖,穿上了宽大的围裙,一边将桶里游着的的几条草鱼抓出来拍晕,一边问道:“那条鱼又死哪去了?”
逄君邪隐约猜到了穆悦的去处,却故作不知的摇摇头:“他在厨房捣乱,我把他扔水里了,不知道他钻去哪了,我去找找吧。”
说罢,逄君邪起身推门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端来了四碗飘着浓浓鱼香味儿的汤,以及一大盘刚蒸好的花糕。
“蠢鱼没找到,不过那边厨房里的汤倒是熬好了,喏。”逄君邪将放着四碗汤的大盘子放在桌上,自己先跑去拿蜜罐子,用花糕蘸着蜜吃。
“甜不死你!”尚吾走过来,端起一碗鱼汤,喝了一口,颇有些惊讶地挑眉:“还挺甜,这是什么鱼?”
逄君邪将花糕塞了满嘴,只是捂着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应该是熬了挺久的,你才刚回来吧,屋外那个大脚印子还是新的,难怪你不知道。”尚吾咕嘟咕嘟将一整碗喝完,抹了抹嘴,又看向另一碗:“待会儿让他们自己盛。”
说罢,第二碗下肚。
暖了胃的尚吾哼着小曲儿,挥舞着菜刀剁肉。
梓央将昏睡过去的刑枢安置好后,又回来帮忙打下手。
看见桌上摆着两碗汤和两个空碗,以为是两人先喝了,遂捧起一碗喝了一口。
“鱼汤,为何没有鱼肉?”
逄君邪眼见他喝下,表情就不再做掩饰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意味:“应该是沉底了吧?我只舀了面上的汤。”
梓央看到他这笑容,心底咯噔一下,“这是什么鱼?”
尚吾炒菜的动作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嘴。
“我不知道啊?”逄君邪嘴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听说是一种能熬上一天多的鱼呢,汤汁浓郁,大补特补哦。”
两人:“……”
尚吾拿着锅铲的手,微微发抖。
梓央放下了碗,大步推门出去,噔噔噔地走到另一个房间,“咣当”一下推开那边的门,紧接着,就是一阵水声和叫喊声。
不一会儿,梓央再次回来时,手里就提着一只头顶着葱花和胡萝卜的蓝尾人鱼。
“别拽我尾巴!艹!你们就欺负我在陆地上行动不便!有本事你们下水啊!我们决斗啊!来啊!”穆悦不停的地挣动着,被抓住的尾巴还在不停地甩来甩去!
“你睡哪里不好,你睡汤锅里干什么?”尚吾捂着自己的胃,他一点都不想承认,到刚才为止,他是真的觉得这汤挺好喝的。
穆悦瞪大了一双水亮的紫眸:“你们以为你们喝的是谁的汤?你们喝的是一个百年蓝鳞海妖皇的汤!你们知道这有多补吗?你们以为熬好一锅鱼汤很容易吗?”
说到这里,穆悦可就来劲了,“我从前天开始就用最纯净的天山水沐浴净身,浸泡在九百九十九种香料里,再加上各种调料和好酒,腌制了整整一天,然后我才进入烧滚水了的大锅中,将我身上自产自销的保护黏液,连同香料酱料一起搓下来!为了让汤汁更入味,我甚至整整搓了七个时辰!把我最最最珍爱的鳞片都搓掉了两片!”
“你们知道那值多少灵石吗?你们知道现在蓝鳞海妖人鱼鱼鳞现在的市场价是多少吗?你们知道百年的蓝鳞海妖人鱼鱼鳞的在暗市价值甚至炒到了上亿吗?你们这一口汤喝下去的可是一座城!你们竟然还敢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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