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玉有些头疼地乱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操控,乱想了一会,江怀玉便开始打歪主意,想离开思过崖。
就算不能离开思过崖,拿回玉牌或者宫铃也好。
在这里待着,只会让人越来越急躁。
说干就干,江怀玉绕着思过崖敲敲打打,想找破绽,但整个思过崖并无破绽,完全是封闭的,除了……身后万丈深渊。
江怀玉弯腰看向万丈深渊,深渊漆黑,浓雾翻滚,不知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咆哮。
犹豫再三,江怀玉已琢磨着要不跳下去看看深渊下有没有破绽,后领被人逮住。
江怀玉回头一看,撞进易不平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
江怀玉:“……”
易不平看着他,语气冷淡,“才面壁思过十八年,想干什么?”
江怀玉:“……”
江怀玉无辜且乖巧道:“弟子看看这深渊有多深。”
易不平放开江怀玉后领,寒霜从他脚下一直蔓延到万丈深渊内。蔓延到万丈深渊内后,万丈深渊翻起滔天巨浪,巨浪都翻着寒意,不出一息,整个深渊都凝结成冰。
江怀玉:“……”
江怀玉道:“师尊,弟子就是想想而已。”
“真的只是想想?”易不平平淡问。
江怀玉小心翼翼瞅易不平脸色,易不平过于平静,他做什么事都是平静的,以至于根本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
“倒也不是只是想想,弟子就是想知道谢眠怎么样了?都十八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毕竟是弟子徒弟……”
易不平道:“他没事。”
十八年前,由于命灯破碎,再无法制衡谢眠,各大门派世家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立下誓言,前去妖魔交界处接人。
不过他们留了个心眼,只立誓三十年内不围剿。
——即便是三十年,也足以震撼整个修仙界,这还是头一次各大门派世家被妖邪逼着立誓的地步。
短短三十年,按理说,谢眠就是再厉害也发展起来,形成不了危害,然而,各大门派世家都低估了谢眠。
不到三十年,仅仅十八年,以谢眠为首的势力就直接在妖魔交界处崛起,给人一种第二个九龙岛即将形成的错觉。
——虽然妖魔交界处一直被称为小九龙岛,但并没有上位者把妖魔交界处当做威胁。
易不平回忆着这十八年的势力变化,缓缓道:“或许窥星老祖说得对,谢眠确实是个巨大威胁,未来会为祸六界。”
十八年,就算他之前还暗中发展了几年,算二十几年,还没返祖,短短二十几年便让整个修仙界感到威胁,如果给他百年时间,怕真……
“师尊放心,他不会为祸六界。”江怀玉听到易不平说谢眠未来会为祸六界,当即道。
易不平半敛眼帘,看向江怀玉,“嗯?”
江怀玉含含糊糊道:“直觉。弟子会看好他的……”他话没说完,头顶被人揉了一把。
易不平道:“他自退出玄魏宗就于你无关了,莫要管太多。为师之前是这么跟你说的?不要再有任何关联。”
江怀玉没吱声了。
……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江怀玉结束面壁思过,准备前去魔界。
魔界新任魔尊“宁绾绾”邀请他们参与魔宴。魔宴听着如同鸿门宴一样,有去无回。
易不平思虑良久才放他们去。
半弯下腰,易不平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系上玉牌,“去吧,小心点,如果出现无法解决的意外,可以联系为师。宁绾绾虽是你三师姐,但她叛出玄魏多年,不可尽信。”
符无相把玩手中折扇,站在一旁,见状,酸溜溜道:“师尊是不是偏爱小师弟。”
白发散落在清冷脸侧,易不平淡淡朝他看去,“玉牌拿来,为师也可以帮你系。想听什么嘱咐?”
符无相咦了声,在江怀玉看戏的目光下,连退几步,扇开折扇。
“这这这……弟子开个玩笑而已。”
“没事好好练练你的修为,多年不见长进。”易不平替江怀玉系好玉牌,站直身体。
符无相闻言,漫不经心地点头敷衍。眼见易不平蹙眉不满,要从头到脚批他丹术,符无相眼皮一跳,拉住江怀玉,夺门而出。
“弟子和小师弟这就出发了,师尊不必挂念。”
已逢春季,万物复苏,略寒的风穿过枝桠,拂到房间内,易不平未束住的发丝在风中翻飞。
压下翻飞的发丝,易不平轻轻摇了下头,转身走向蒲团,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置于丹田,闭上眼。
满头未束的白发柔顺散在身后。
……
“幸亏跑得快,若不然,还得挨顿训。”符无相拉着江怀玉离宗后,祭出云船,回头朝江怀玉道,“我们用云船,慢慢飞回魔界。青回说它也要去魔宴,在魔界交界处等我们。”
江怀玉应了声,左看右望。
“找什么东西?”符无相见状,问道,也随之看了看。周围树木成林,并无什么异常。
江怀玉摇摇头,“无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出宗后,江怀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盯上了他。
云船自林中而去,隐入云中。
……
云船离开林中了一会,林中树叶无风而动。
第一百零五章
……
被盯上的感觉上了云船就消失了。
浮云丝丝缕缕从身侧飘过,沁凉脸颊,江怀玉站在云船上,从云船往下看,山川河流都漂染上层白雾,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
“二师兄,魔界还有多久到?”江怀玉看了会,朝符无相看去。
云船上摆满瓶瓶罐罐,符无相坐在瓶瓶罐罐中,神情淡定地捣鼓这些瓶瓶罐罐。
这些瓶瓶罐罐上贴有不同标签,剧江怀玉观察,贴有黑色标签的瓶里装得是……
江怀玉有些恶心,他压着恶心,尽量不去回想黑色标签瓶里的东西。
符无相闻言,头也不抬道:“还有三日。”他边说着话,边用灵力捣鼓手里的罐子。
罐子上贴有绿标签,他捣鼓时,罐子里不断冒出绿油油的、肉乎乎的、长着白色细毛的尾巴,尾巴还带有尖利钩子,钩子上或多或少长着光滑脓包。
三日?
那不久了。
江怀玉想着不久了,指尖敲了敲玉牌。玉牌并不是他原来那枚,易不平为防止他跟谢眠联系,给他换了枚新的,不仅如此,就连宫铃也换了新的。
他本想找其他办法联系谢眠,还没找到,就被迫终止。
——要去魔界魔宴。
江怀玉敲了几下,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二十年没联系,后面有机会再联系吧,也不差去魔宴这几天。
嗯,后面有机会再联系。
反正谢眠也没联系他。
应该没有联系……?
他没有听谁说起过有联系。
符无相听他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什么,抬起头,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我的三日是指达到魔界交界处,到达魔宴,掐指一算,十日而已。”
江怀玉:“……”
“着什么急,不急。”符无相边说边想把手中罐子抛给江怀玉,挑眉道,“你闲着无聊来帮师兄……”
江怀玉视线落在瓶口处不断抽搐的肉乎乎尾巴上,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
符无相见状,啧了声。
他站起身,盛放着大片大片海棠的衣摆拂过瓶罐,带起一阵幽香。
绕开摆放一地的瓶瓶罐罐,符无相一点船地,跃到江怀玉面前。
他抬指抵住下巴,正欲说什么。
“嘎吱——嘎吱——”
云船上传来咀嚼声,咀嚼声十分细微。
符无相闻言,脸色微变,他挥手收起地上的瓶瓶罐罐,扇开折扇,折扇尖端出现利刃。
“出行不顺。”符无相冷笑道,“遇上蛊鸟了,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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